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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緊蹲下身去扶住習姝,我焦急地問道:“你沒事吧,習先生呢?”

“求求你,救救我爸,救救我爸!”習姝藉著我的力氣站了起來,哭得花了整張漂亮的臉,苦苦地哀求道。

別看習姝平時一副膽大的樣子,還能在我們對付鬼魅的時候看得津津有味,但是,那些都是別人的事。

如今突然有一個比厲鬼還要恐怖的惡鬼煞闖來了他的家裡,她就算再如何大膽也不過一個女孩而已,自然是嚇得大腦一片空白,什麼思想都沒有了。

其實,這也是再正常不過的反應,凡人大抵都是如此的。

在自己沒有遇到不可思議的事,或者真正的危險時,每一個都對那些保持着高度的好奇,更有甚者四下探尋想要大飽眼福。

然而,當這些真正出現在他們面前的時候,他們卻都變成了“葉公好龍”,嚇得六神無主了。

溫柔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安慰道:“你別怕,抱着刀就好好在這裡躲着,外面發生了什麼也不要出來,我們一定想辦法救你父親!”

看着習姝重新躲回了茶几底下,我、張臨凡和萇菁仙君對了個眼神,齊齊翻腕幻出了自己的武器,並掬出大量仙氣開始在習宅內四下尋找起來。

一直找到地下室,我們終於看到一個身影,都不需要仔細看,便能認得出那個人是習飛龍。

“習先生!”我輕聲喚了一句。

習飛龍應聲緩緩轉過了身來,然而,面對我們的卻是他一張冒着突突黑色鬼氣的臉,咧開嘴角詭異的一笑,突然就猛地向我飛撲了過來。

就算是瞎子也能看得出來,這哪裡還是習飛龍,明明是被惡鬼煞上了身的傀儡。

張臨凡和萇菁仙君哪裡會讓他傷我,一左一右以靈氣將掬住,而張臨凡的“捆龍索”更是瞬間飛出,將“習飛龍”緊緊捆紮住,看上去就像一隻人形粽子一般。

長長鬆了一口氣,我讓他們將“習飛龍”按跪在地上,雙手掐成蓮花狀掬出大地之氣,拿攏雙手將大地之氣注入他的眉心,道:“費愷,你給我出來!”

感受到大地之氣的習飛龍開始拚命地扭動着身體,嘴裡不停地發出慘烈地嚎叫聲。

我不知道費愷到底是有多強的執念,竟然可以以他的鬼氣抵制我的大地之氣,無論如何都不肯出來。

沒有辦法,我只得翻手換了個姿勢,跟着一記“分靈咒”拍入了“習飛龍”的天靈蓋處,一下不行,又連拍幾下,終於,他臉上的黑色鬼氣才漸漸退了下去。

與此同時,一道黑影從“習飛龍”的身體里飛了出去,似乎想要逃出地下室。

張臨凡開着“幽瞳”捕捉這些魂魄的速度自然比我和萇菁仙君還要快,只見他迅速飛身而起,以靈氣虛空划出一道符咒,跟着念道:“天道天明,地道地通。為人不阿,正邪兩立。立斬妖魔,扶危救困。若不服降,銼骨飛揚!”

只見那道虛空的符咒,突然實體化並泛着微微紫色雷力,直直打在了黑影身上,那黑影登時發出如同獄火焚燒一般的慘叫聲。

萇菁仙君解開了已經昏倒的習飛龍,並將他扶到了一邊。

“你在想什麼?”之後,他又回到了我身邊,將嘴湊到我耳邊,壓低了聲音,道,“惟兒?”

“嗯?”我不是沒有聽到他的話,只是還在思考,便沒有立刻回答。

“在想什麼?”萇菁仙君揉搓了幾下我的頭髮,重新問了一次,道,“嗯?”

伸長下巴指了指張臨凡,我疑惑地說道:“他,雖然用的是道術,但那咒語我卻從來都沒聽過,而且,我從來沒見過一個修道術的人竟然真的可以像電影里那樣,虛空畫符,還這麼強大!”

點了點頭,萇菁仙君道:“臨凡似乎在漸漸恢復之前宿陽的靈力,所以,我告訴過你,臨凡就是宿陽!”

“不對!”我眼見着惡鬼煞被一道符咒就鎮得動彈不得,便升起一絲疑惑,在與他對話的同時,無意間憋到了費愷的嘴角揚起一絲詭異的笑容來。

萇菁仙君也注意到了這一點,突然就往前一步將張臨凡拉得連連後退,道:“這傢伙沒這麼簡單!”

鬼煞分兩種,一種叫厲鬼煞,一種叫惡鬼煞,厲與惡就像形容鬼一樣,都代表鬼的實力,就好比厲鬼要比惡鬼強上不知道多少倍。

然而,眼前這個費愷化身的已然不是什麼惡鬼煞或者厲鬼煞了。

他變成了剎,是一種相當強勁的妖怪。

這種鬼剎與地府里的那些羅剎鬼不同,那些羅剎鬼都是被閻王爺收在麾下當作大小鬼差的,已經不屬於鬼列了。

而鬼剎,雖然叫剎卻仍舊是鬼,可是力量卻不比地府的鬼差們差多少。

果然不出所料,張臨凡才被萇菁仙君拖回我們身邊,費愷就狂吼一聲,渾身一震就將那道光符崩成了光齏。

接下來,他自然是再次往我們在跟前沖,作勢要跟我們魚死網破。

“惟兒,萇菁兄!”張臨凡將已經蓄勢而起的我和萇菁仙君攔在了身後,道,“相信我,交給我!”

我相信他的實力,萇菁仙君自然也是相信的,但是,鬼剎畢竟實力強勁,我們也不免為他捏起一把汗。

深吸了一口氣,張臨凡伸展了一下雙臂,跟着左手橫起了束陽劍,右手合攏食指和中指沿着劍鋒捋了下去,一抹鮮紅便順着劍鋒流向了劍尖。

束陽劍本就雷力卓絕,這麼一來更是雷氣大盛,紫色幽光瞬間填滿了整個地下室。

“鬼落鬼道,魔歸魔境,目聚我處,耳聽我命,左有乾風,右有坤氣,霍禍世間,徒惹雷霆,君主至上,聽我號令,萬般惡物,清掃無形!”張臨凡口中再次誦起我們都沒聽說過的咒語,以淬血的束陽劍再次虛空划出一道符,並一劍往前劈了過去。

鬼剎費愷輕鬆地躲過了那一劍,卻不敢再輕舉妄動,並抬起手來護住了自己眉心之處。

費愷並不傻,他知道自己現在最致使的地方便是眉心處,若是那淬血帶符的束陽劍挑中此處,他必然是瞬間就灰飛煙滅了。

片刻之後,他猛地吼道:“是你們逼我的,是你們逼我的,都得死,都得死!”

話間一落,費愷開始斂起大量鬼氣,身體也隨着越變越大,彷彿一隻在不斷充氣的氣球一般。

“這樣不行,一但他鬼氣爆破,不光是習飛龍和習姝命不保,就連咱們三個也不可能全身而退了!”萇菁仙君已經意識到事態的嚴重,竟然不知道何時擎出了他的真身鬼斧琴。

張臨凡低下頭去,小聲地自言自語道:“難道還是要使用禁術嗎?”

我聽到他的語氣里有太多的無奈,便問道:“臨凡,什麼是禁術?”

“等下我會跟你們解釋的!”先是拍了拍我的肩膀,他突然再次以血淬上束陽劍,跟着誦道,“上乾下坤,神鬼不分,上肯下艮,神鬼化靈,破剎!”

咒語才落,一片血色雷力如網一般瞬間覆在了鬼剎費愷的身上。

“啊——”鬼剎費愷慘叫一聲,跟着自半空重重跌落在地上,周身上下凡碰到雷網的地方便會冒出股股青煙,痛苦地不停翻滾着。

“臨凡?”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一切,這哪裡是普通的道術,這明明就是梵陽門中最奧義的秘術,當年,連宿陽都沒能如此純熟的使用,而張臨凡,到底是誰?

“別怕!”似乎是知道我在想什麼,張臨凡溫柔地將我摟進懷裡,輕輕抱住道,“張臨凡就是張臨凡,即使他能輕鬆使用梵陽禁術‘神鬼誅殺術’,他也只是你的張臨凡而已!”

“你,你竟然會使用‘神鬼誅殺術’,你,你到底是誰?”鬼剎費愷慘叫着,一臉震驚地質問着張臨凡道,“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我變成了鬼剎都殺不了習家父女,我不甘心!”

心中突然又升出了一絲憐憫,畢竟,再惡的鬼剎,他曾經也是我的子民,即便他必須要消失,我也不忍心看到他如此痛苦。

從張臨凡的懷中出來,我走到費愷跟前,重重地嘆了口氣,道:“費愷,你安息吧!”

掬出大量大地之氣,我將他整個籠罩其中,並以“元靈咒”來減輕他的痛苦。

很快,費愷就停止了掙扎,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我,任憑身上的紫色火焰一寸一寸地吞噬着他。

“謝謝你!”幾分鐘後,就在他被完全燃成灰燼的一瞬間,費愷對我露出了一個很陽光的微笑,道,“下輩子,我希望不要再做習家的孩子!”

眼見着他連最後一絲灰燼都消失不見,我的眼淚不自覺地滑出了眼眶,道:“可惜,你已經沒有下輩子了!”

自殺本就是大錯,到了地府必然是要受到懲罰的,況且他又有弒爺之意,連閻王爺的面都不一定見得到,就那十殿冥君這關,他就過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