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胡亂一通亂扔,把書架前堆積的樹枝扔一邊去,再拿了支充電的應急燈。我抬手舉著燈跟在素素後面照著,素素在試圖找這個書架後面的入口。
素素邊找邊說:“一般人家柴火都是堆戶外的,而且會摞起來減少佔地面積方便進出。你們家堆柴堆得這麼反常,你都不知道嗎?”
我從小看到大,這裡一直就這樣堆的,我又不做飯的,怎麼知道這些有沒有異常。我沒回答,她繼續說:“就算你們家大吧,也不是這麼浪費的嘛。而且阿竹老師不是邋遢的人,她的東西都整理的有條不紊,診所裡那麼多東西從來沒凌亂過。這塊區域就很反常。你是不是平時也從來沒到過這裡?”
我想了想,好像是的。這個黑漆漆的房間連窗戶都沒有,燈也不亮,一般情況下都鎖著,怪恐怖的,沒事誰會去那。小時候曾經有次和小夥伴們玩捉迷藏,我躲到這屋一次,差點沒被嚇死。於是我搖搖頭作為回答。
素素又說:“這些柴火都是同一種植物,這麼雜亂堆放,一般人會想是防止有人進這個房間裡來。可是看樣子,你們家也不像有錢人,這屋更不像放值錢東西的屋。所以,還有種可能是防止裡面的東西跑出來。”她說完,轉頭看我的反應。
我正認真理解素素說的可能性,細思極恐。她這冷不丁得轉頭,在慘白的燈光下,一張慘白的臉看著我,著實嚇到我了。我被嚇得燈都掉了,房間裡一下暗了。雖然那隻十幾瓦的小燈泡還在努力工作著,我卻覺得眼前一黑。
素素走出房間,很快再次回來,手上拎著一直LED燈。她找了只凳子爬上去,還了燈泡。房間裡一下亮堂起來。她說:“客廳的燈借用了啊,又有電又有燈,還受制於一隻小燈泡,傻不傻啊。”我無言以對,確實夠傻,有那找應急燈的時間還不如換燈泡更方便。
室內亮堂起來後,我仔細看了看這個房間,真像素素說的,這些柴火擺地有不明顯的刻意。我撿起一根樹枝,看不出是什麼,問她:“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素素回我說:“大概是某類東西害怕的剋星吧。”
一聽這答案就知道她也不知道,瞎忽悠我的。我切了一聲,感覺剛才的汗毛白豎了。我回去繼續扒柴火,理出一大塊空地後,開始挪書架。
嗨,我使出洪荒之力,竟然一動也沒動。這看起來就是個普通木頭架子啊。我抓著書架側板,腳蹬地使勁拉,這破玩意兒紋絲不動。左邊不行,我換右邊拉,嗨,我就不信我一年輕壯漢,還拉不動一隻破書架。
素素看我折騰了很久,出手了。她在我又一次換陣地的時候出手阻攔,指著地面說:“別費勁了,拉不出來的。這東西是插在地上的。”
聽她這麼說,我停下來,蹲地上看。這是個一排靠牆的老式雕花大書架。底下是一個雕花底盤,上面高高低低地分割成大小不一的空格,類似展示櫃。可能這東西原來作用就不是書架,只是我叫習慣了。
這個底盤和地面緊貼著,如果是平放的,我這麼使勁拉拽,多少總會有些位移吧。事實上沒有,書架還是緊貼著牆紙,地上一點移動的痕跡都沒有。
“可以拆掉它嗎?”素素突然問。
我剛想回答可以,轉念一想,不對,我都挪不開,外婆肯定也動不了。外婆肯定不會在裡面。那素素為什麼這麼執著追究這裡有沒有隱藏的空間。
我在腦子裡飛回顧了一遍,從見到素素開始,一切都是她在主導,她在一步步引誘我開啟不明真相的麻煩。這人是敵是友?但沒有她之前,外婆一個人在家都好好的,就是她來後,才出現這麼多麻煩。外婆的失蹤說不定就是她設計的。不行,我得馬上離開這裡。
想好後,我開始假裝丟柴火,慢慢往門口移動。眼角餘光盯著她的一舉一動。她正聚精會神地蹲在書架旁邊搜索怎麼把這東西弄走,沒發覺我的舉動,很好!我快挪到門口了,很好!
突然,她抬頭了,她轉過來在找我。我心跳加快,似乎怕她一下蹦過來抓我。我抓起手邊的任何東西甩過去,也只有枯樹枝甩過去,戰鬥力接近為零。然後馬上起身跑出來。
我跨出房門的時候,似乎看到素素起身了,向我的放心衝過來。我不敢回頭,一口氣狂奔出來,一步都不敢停留,向輪渡碼頭方向狂奔。
等我跨入渡輪環顧一週都是認識的人後,我才覺得有點安心。我迫不及待地每個人都問了一遍有沒有看到我外婆。他們都說沒有。
我很擔心外婆的安危,但更害怕那個人,更沒有其他人可以幫忙,怎麼辦?
這時電話響起,我接起來,是雙姐:“小子,過分了啊。批給你的假已經到期了,還不回來?”
聽到她的聲音,我跟找到救星一樣,現在雙姐就是我的救命稻草。我越是緊張越是想把事情說清楚,卻越是結結巴巴。
雙姐急性子,電話裡就開批了:“好好說話,我還沒說要怎麼處罰呢,你緊張個什麼?”
定了定神,我放慢語速說:“雙姐,救命!外婆失蹤了,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