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外婆的話,薩沙和秦博沉默了一會兒。對於雙姐失蹤他們似乎並不意外,似乎多少知道些什麼。薩沙用備用鑰匙打開車門,裡面乾乾淨淨,沒什麼特別的,後備箱也已經空了。他們隨手關了車門,往地下邛樓走去。
我跟進去的時候,他們已經蹲地上研究起來。我走近看到的是地上長條格子的鐵柵欄,兩條鐵條間隙才一掌多寬,以雙姐的塊頭,絕對過不去。我看他們半天沒反應,說:“我們再去其他地方找找吧,這裡看樣子很安全。”
薩沙拿鑰匙打開旁邊那隻黑箱子,找到了他們懷疑的證據。一隻小型液壓擴張器,做的很精緻。可以360度旋轉的擴張軌道上,有兩隻抓爪可以各固定一根鐵條,控制器可以擴張也可以縮攏,實現擴張和復原功能。薩沙看了我一眼,意思是這還用懷疑,雙姐就是奔著這個目標來的。很明顯,先擴張鐵條,人鑽過去,再恢復鐵條以迷惑外婆。這隻黑箱子放這麼近也是為了回來方便再次打開柵欄。
我們也趕緊用這隻液壓器把鐵條頂開,薩沙和秦博各從揹包裡拽出橡膠潛水服。原來他們一開始就猜到了結果。我看了看他們,問:“我怎麼辦。”薩沙說:“沒有你的,等在上面有事好接應。”說完遞給我一隻對講機,就跟秦博後面爬下去了。之前為了方便遞傳遞,在牆壁上簡單修了條豎梯,現在又排上用場。這梯子可能本來就這雙姐的計劃之中吧。
我有點沮喪,不過看秦博那嚴肅的臉,以及之前我一進去就昏迷的經歷,我也覺得我不適合跟著他們。萬一救人變成被救,我還連累他們了。想到這裡,我開始想能做些什麼力所能及的事可以第一時間幫他們。
外婆對這個安排挺滿意,大概在老人家眼裡,自家孩子平平安安最重要。我問外婆:“他們倆下去能找到雙姐嗎?”
外婆很肯定的說:“能。”
我不知道她哪來的自信,不過確實很提振信心。我們把燈打開,邛樓壁上上次安裝的燈把裡面照的通亮。現在退潮了,底下是一灘爛泥。
他們把腳蹼掛在腰上,揹著氧氣瓶,做好了準備。可是,這裡有兩條通道,他們怎麼知道雙姐往哪邊走的?我看見這次是秦博帶路,像一開始就知道雙姐的計劃,不帶猶豫地朝通往大海的通道走去。他們很快進入通道,只剩下底下亮堂堂的一個空樓。不知道過了多久,水慢慢滿上來,漲潮了,他們都還好嗎?
第一個潮漲,第一個潮落。
第二個潮漲,第二個潮落。
第三個潮漲,第三個潮落。
還是沒有人回來。
我開始慌了,那隻對講機完全沒有信號,本來對講機的信號範圍就只有幾公里,我怎麼這麼傻,相信能用對講機聯繫上他們。外婆也從開始的自信滿滿變成現在的擔憂。我用錘子砸開那隻黑箱子的鎖,用擴張器撐開柵欄,我得下去看看。
外婆攔著我,說是不是可以找公司裡誰幫助,現在這樣直接下去一點意義都沒有,只會送死。我翻找著電話裡的通訊錄,可聯繫的人少得可憐。我上上下下翻了好幾遍通訊錄,翻到了一個人,秦教授。對,就是他。我像抓到救命稻草一樣,馬上給他打了電話。秦教授聽完我的電話,說馬上安排過來。
第二天,秦教授到,隨他一起來的還有一個人,年紀和他相仿,長得像老年版的薩沙。外婆站門口等,他們一下出租車,徑直朝外婆走去。隔老遠,秦教授的雙手就做好握手的姿勢。他們走到外婆跟前,彷彿多年未見的老朋友一樣,熱情地雙手握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