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沙坐地上,捧著那隻平板,默默地看著屏幕上的信號一個接一個,慢慢地熄滅,直至屏幕上一片漆黑。
這些信號燈熄滅的間隔時間很長,長到我們趕路時不斷增加的信號完全覆蓋了屏幕,一路延伸,竟然一直沒發現被耍了。
原來我們一直在邛樓底下打轉卻不自知,這到底會是多大的一個圈,才能讓聰明如他們倆都毫無知覺。而又是什麼神秘力量,讓我們的跟蹤標識慢慢失效,導致我們都沒注意到原來一直在同一個地方反覆標記。
薩沙盯著黑屏許久,說:“事情蹊蹺在信號不是一開始就失靈了,也不是隨機挑選著熄滅信號。這說明摧毀信號的磁場或類似裝置不是充滿整個區域,也不是隨機啟動,而是像是按一定的順序在掃蕩。”
我插嘴說:“那麼這地方是現代造的什麼防禦工程嗎?我不記得也沒聽說過我們村裡什麼時候有過大工程啊。”
薩沙說:“不知道,我們找點東西檢測一下。”
我看了看周圍除了石頭還是石頭,嘆了口氣,說:“別費勁了,什麼時候造的,誰造的,有什麼意義?我都不知道我們下來幹什麼。既然沒有收穫,要不我們回去吧。”
薩沙這次難得沒懟我。我們呆坐了很久,讓我感到這次沒有目的的工作真是無聊透頂。這時,我想起了經常看到某些店門口的拉練,以前我還嘲笑他們做作。現在的我卻非常想有人帶著起個頭,起碼假裝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秦博站起來,說了聲:“走吧。”我們誰都沒問去哪裡。大家心裡都很清楚,走走看看,總比乾坐著強,現在他就是這個領操的人。薩沙從包裡掏出一個線團,綁在我們起身地的一個石頭上,跟在秦博後面邊走邊放線。我小心翼翼地跟在最後生怕踩到線。有時候最原始的材料反而更靠譜,反正現在我們就是這麼想的。
我們走啊走,感覺又走了很久很久。直到薩沙的線都放完了,還沒在地上看到繞回來的線頭。薩沙號稱這個線團有幾千米長,這都打不完一個圈嗎?這個地方到底有多大啊?
薩沙一拍額頭,大叫:“糟了。”他停住,往回拽剛放出去的線。果然沒扯多久,我們就拽回了一根斷了的小繩段。
這下完了,我們似乎被困在這裡了,卻還不清楚對手是什麼玩意兒?一陣恐懼感襲來,我感覺汗毛都起來了。這種情況下,他們倆反而更鎮定,一臉嚴肅。
我問:“我們現在這麼辦?有人在搗鬼嗎?你們有沒有仇家?”
薩沙恢復了懟我的精力,切了一聲,說:“膽小鬼,沒有,沒有,你想象的那些都沒有。就是迷路了而已。”
如果知道這是一個圈,不管向哪個方向走,結果都是一樣的。如果是我的話,肯定現在先選擇找回入口,這種未知情況下,先回地面再說。可他們倆卻停下來,乾脆坐地上閉目養神了。我心裡惱火起來,催他們趕緊回去。
我摸摸包裡不多的存糧,哀求他們:“老大,我們回去吧,這裡太奇怪了。”
薩沙反問我:“怎麼回去?你帶路嗎?”
這一下把我問住了,我支支吾吾了半天,可惡的是他們無動於衷。切,有什麼大不了的,就這麼一個圈,我慢慢摸回去,還怕找不到入口。沒他們,我還不信我就回不了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