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會，沒等到想象中的第二波攻擊，不管了，我叫起來：“成哥，救我。”

成哥這時已經從樹上爬下來，尋著我的聲音急急跑下坡，抱歉地說：“大兄弟，對不住啊對不起。平時不這樣的，平時都很準的。”

我也不在乎他的話有沒誇張，知足了，說：“沒事，成哥，咱倆命大。”

成哥忙過來拉我，我直接整個人掛他身上，哪知他拉不動。成哥說：“大兄弟，你怎麼長的，實心的呀，忒重。你自己也使點勁唄。”

我抱歉地說：“成哥，我腿好像摔斷了。”

這時成哥朝山坡上喊了聲：“上面救命的姑娘，再幫個忙唄。”

我一聽，咋還有個救命英雄，那我得欠多少人情呀。抬頭看，從上面跳下來個萌妹子，再看一眼是素素。

她過來一起拖我，說風涼話：“嘖嘖，挺慘的。看吧，沒我~~不行。”

成哥和素素將我拖上就近的山路臺階。素素隨手撿了幾個樹枝給我的腿做簡單固定，然後由成哥扶著單腳下山。下山前成哥去撿那條烙鐵頭，這時我才發現一隻弩箭射穿了它的腦袋。

下山後，我直接被送到村裡的跌打醫生家。醫生讓躺平，比了比兩條腿的長度，再摸了摸，簡單做了處理讓趕緊回大醫院檢查。

素素看出我還記掛著沒完成的任務，問：“還剩多少？”

我翻了下剩下的空袋子，說：“大概40多個吧。”

素素說：“就剩這麼點，小意思，我來。”

素素在成哥家門口擺了張桌子，寫個牌子說收購奇特蘑菇，不重樣的，兩百塊一朵。

成哥第一個知道訊息，成了最積極和得利的一個。

陪素素收購的時候，我問：“你怎麼會來？”

素素上下打量了我幾遍，噗嗤笑了出來，說：“不會有誤會吧，小張弟弟。放心，你不是姐的菜。我救你呢是為了秦博，我得幫他保護你。你走後，我就請假跟過來了。”

我撓撓頭，有點不好意思，不過更奇怪了，我又問：“你認識秦博？是秦教授學生的緣故嗎？是他讓你幫我的？”

素素說：“你哪來這麼多問題，不是你想的那樣。秦博剛去美國讀博時，我認識的他。但我現在做的所有事情和他無關。”

我繼續問：“那又是為什麼呢？”

素素神秘兮兮地說：“我知道你和秦博的基因一模一樣，所以我才找你來了。想知道為什麼會這樣嗎？”

我很懊惱誰這麼大嘴巴，這麼無聊的事情也到處說，不禁有點生氣，說：“你怎麼知道的。”

素素不回答，反問：“你猜是誰告訴我的？”

我生氣地說：“基因一樣又有什麼用，我還是我，他還是他。我也成不了他那麼厲害的人。”

素素不開玩笑了，說：“不嚇你了，是秦博告訴我的，在他去年年底回國前。他跟我說他們找到了一個和他一樣的人，他要去見見。”

素素有意在“他們”兩個字上加重了音量，好像有意和什麼區分開來。我聽的出來，但我裝不知道，故意八卦地問：“秦博！他什麼都跟你說啊，你們不會是那啥關係吧？”

素素笑了下：“關係比你想象的還複雜哦。如果你想知道答案，跟我去一個地方，願意不？”

我沒立即答覆她，事情看起來更復雜了，好像又多了很多人知道我，而我卻對他們一無所知。我不知道如果去找答案，到底有什麼等著我，我又是否有能力接受。直覺上，我是拒絕的，安心過平庸生活多好，但內心裡又很好奇，好矛盾啊。

素素看出我猶豫不決，說：“小張，這個和秦博一樣的人，只是碰巧現在是你而已。放心，我們不是什麼犯罪集團，絕對不會幹任何違法的事情，絕對能保證安全。你幫我們反而是對你自己最好的保護。”

從話裡我聽出了一個“我們”，和之前的“他們”似乎代表兩種力量，我好像被什麼了不得的團體盯上了。

在不瞭解情況下，我繼續裝傻：“謝謝你救了我，不過腿斷了，我想幫你，但有心無力呢。”

素素很平淡地說：“不急，等你腿好了再說。”

回杭州後我去了一家離我家比較近的中醫院，一系列檢測後確定是小腿骨骨裂，處理後需要住院觀察。外婆接到電話後著急地趕過來，坐床邊摸著我打著石膏的腳止不住地心疼。

素素幫我買了一些住院用品，這時正送回來。我忙向外婆介紹：“外婆，這是同事素素，多虧她幫忙，我才只受點小傷。”

素素說：“外婆好！”

外婆抬頭看了一眼素素，明顯看到外婆的眼神裡很吃驚，愣在那裡。我推了她一下，她才反應過來，像是自言自語：“素素？！”

素素再說了一遍：“外婆好，我是素素。”

外婆盯著素素看了好一會兒，像想起了什麼，突然站起來，說：“我好像忘了，家裡燉著菜，先回去下。”

外婆匆匆回去了，我在後面使勁叫她，她也沒應我。

晚上外婆買了我喜歡吃的飯菜過來陪我，問：“安安，可以換個工作嗎？”

我很吃驚，問為什麼。

外婆說：“怕你累著，這工作還讓你受傷。我老了，沒什麼要求，只要你平安就好。你不用那麼拼，隨便換個什麼工作都可以的。”

下午外婆說因為燉菜要回去時，我就有懷疑了，她根本不愛做飯，更不會做費時的燉菜。現在又要我換工作，她到底怎麼了？我試探性地說：“我覺得這工作挺好的呀，你看，都可以買房子了呢。外婆，現在很難找活少錢多的工作。”

外婆急了，說：“不好不好，都讓你受傷了。再多錢也不要好不好。”

我繼續試探：“外婆，要不等房貸還完再換好不好？”

外婆說：“房貸外婆幫你還，換個工作吧。”

越來越奇怪了，我想起外婆剛看到素素時，明顯愣神了一會兒，乾脆直接問：“外婆，到底怎麼了？你認識素素？”

外婆愣了下，眼神閃爍，忙著解釋：“沒有沒有，我怎麼可能認識。安安，就聽外婆一次吧。”

有點奇怪，我隨便編了個理由，先把外婆哄回家，躺病床上把事情捋了下。

薩沙知道我外婆，我外婆好像認識素素，素素認識秦博，秦博和薩沙關係密切。他們之間到底有什麼關係？還有素素提到的“我們”和“他們”到底是誰？薩沙和秦博在“我們”或“他們”裡嗎？他們好像都知道我是誰，我到底是誰？絕對不只是秦博的劣質副本那麼簡單，我越想越沒方向。

我想起素素說的話，或許她可以幫我找到一些答案。但自從把我送進醫院後，素素就再沒出現過。我果然不是她的菜，還好反應遲鈍，沒有自作多情。

傷好後我就迫不及待地去上班了，沒看到素素，隨便找了個理由問雙姐。她說素素找到更合適她的工作，已經辭職了。

雖然我也想到過這個結果，果真如此還是有點失望。我運氣總是那麼背，想自己去了解什麼時，總會連北都找不到，只能自嘆能力不行，有心無力。

照顧到我傷好後，外婆隨便找了個藉口，回漁村了。她那麼聰明的一個人，一定是看出我沒有真心想換工作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