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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在解釋之前怠慢的因由。火然?文???w?w?w?.

嵩山聽懂了。只是,此時的他,卻根本沒有了太多或憤怒或難堪抑或理解感激的情緒,勉強笑了一笑之後,什麼話也沒有說。

這幾日,除了在當日見到衡山之時向他吐露秘辛之後,在衡山的安慰下喝了點兒水吃了幾口糕點外,他再沒有入口過任何東西。

煎熬,惶恐,疲倦。精神極差。

院子里。

徐玫換上一身素裝,握着那一串黃金手串漫不經心地看。

這是她的手串,她自然是認識的。也不慮世間會有人再打造一個相同的東西來冒充。

“小姐,嵩山公子到了。”大麥後退一步,向嵩山介紹道:“公子,這是我家玫小姐。”

嵩山打量一眼徐玫,又在她拿着手串的手上和掛滿各種顏色各種材質手串的皓腕上停頓了一下,行禮,開口道:“玫小姐,幸會。”

他初識徐玫之時,徐玫那時候還是小女孩兒,看似漂亮,乖巧,實際聰慧狡猾,讓他和衡山吃了一個大虧,得了一個大處分;再見徐玫,是在姑蘇陽明山的山道上,她看起來仍然很像是秀麗婉約的小小少女,身上仍舊沒有任何讓人會感到危險的感覺。而此時,第三次見她,她長大了,從容而清冷,誰不清楚是哪裡,但卻彷彿是蛻變了一般!

嵩山原來並不相信衡山的話。他根本不認為,一個閨閣嬌女,能有什麼本事。哪怕她是徐夫人的女兒。但此時看到徐玫,他恍惚間有些信了。

“原來是嵩山公子。”徐玫平靜地道:“公子找來,是有衡山的最新消息?”

嵩山搖搖頭,道:“小姐叫我名字即可。”

他開口說話,嗓子一陣陣嘶啞的痛。徐玫將桌面上一盞褐色的茶湯推給他,示意他潤了一潤嗓子。

嵩山端過來大口灌了幾口,頓時覺得喉嚨一陣清涼舒適,他精神一震,彷彿頭腦都清明了些。

也不知是什麼沖泡出來的。

嵩山發覺自己走神,立即收起思緒,憂慮地道:“我有兩天沒見到衡山了。也是他說,若是長久不見他,就讓我持信物來求見小姐您。”

“……他最後應該是跟隨那些人等往青龍山走的。幸運的是,那晚我在場,並未發現衡山的蹤跡。我反覆思索,也讓人確認了一下,覺得衡山八成是追蹤胡不為離開了。因為在那現場,有多有一個人存在過的痕迹。”徐玫知道這一點後,也很欣慰。這是最好的結果了。

“只是他一去至今沒有任何消息傳回來,而胡不為隱瞞之下的武功相當不俗,為人又極其謹慎狡猾,我有些擔心他心急之下,會被胡不為發現,遭遇意外。”

嵩山聽到這裡,再也忍耐不住,騰了一下站起來,道:“衡山必定留下了記號和線索!肯定是只有我和他才懂的記號!我要去青龍山看一看!”

“公子且慢。”徐玫道:“衡山失蹤之後,我立即就想要找你,只是不知你藏身之處,所以沒有成功。如今時間已經是三天兩夜過去,也就不急於一時片刻了。”

“小姐這是什麼意思?”嵩山露出了惱意。

“磨刀不誤砍柴公。”徐玫平靜地道:“看公子這種狀態,只怕才出這個門,就要倒在路邊了。我知道公子心中焦急,但至少將自己的狀態稍微調整一些。”

她吩咐大麥道:“替嵩山公子準備一間客房吧。公子乃是京城人士,此時身份特別,在遮掩容貌方面,還要更謹慎一些。另外,你若將來事情解決之後沒有地方去的話,徐家也可供你暫時休憩一二。”

“多謝了。”嵩山抱拳,倒是冷靜許多,問道:“玫小姐,不知在下能否留書一封,請小姐派人代為送到我父親手中?”

“可以。”徐玫道:“但因為一些緣故,我會扣留兩日。”

“無妨。”嵩山沒有細想,只以為徐玫這般扣留是因為細心穩妥,再次抱拳行禮之後,隨同大麥離開了。

徐玫目送一番收回視線,將那黃金手串握在了手中。不知何時,她的手中便空空如也,手串已經不知歸於何處了。

她閉上了雙目。

徐塘已經將顧氏和念兒送出了城,暫時安置於一個田莊之中。她勸說徐玫也出城,徐玫本要拒絕,想了想,點頭答應了,卻是讓徐塘為他找了另外一個田莊住了進去。

田莊很小,不過是幾百畝地,佃農也只有十幾戶,是商會收到的抵押之物,正準備秋後賣出去的,算是很不起眼。這個不起眼的小田莊,卻是離青龍山較近,也能遠眺京城往青龍山的路。只可惜,田莊沒有高地,視野極其有限。

但也足夠了。

徐玫只想要看一個結果,並不需要看的仔仔細細的。

八月初八。

一整個白日,都平平靜靜地,沒有起半點波瀾,直到新月出現。

青龍山是皇陵所在,自然有一條寬闊平整的官道。此時,新月出現,官道上卻是空空蕩蕩的,看不到任何車馬行人。而在離官道不遠處的一條鄉民小道,卻默默地走着一行個人。

偶爾一聲犬吠,都能讓那一行人情不自禁地加快幾步。

終於,一行人靠近了青龍山,從另外一側上山,又艱難地下來,踏進了大夏之前一位皇帝的地上龍殿。

“屬下拜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幾個黑衣人跪在殿上,聲音壓得很低。

“眾位辛苦的。你們的功勞,朕不忘忘記,大夏也不會忘記。”新帝的聲音同樣低沉,勉勵許諾了一番,不禁問道:“準備的如何了,可有把握?”

“一共四萬斤最好的炸藥,分四份埋在四個最重要的支撐點,只要能引燃,一座小山都能掀飛,引發地動。到時候,皇上還請遠離此處,以免有所意外。”

新帝聽後大喜,隨即又有些憂慮,問道:“此處乃是大夏龍脈匯聚之地,不知一旦地動,是否會影響到龍脈風水?”

“屬下不敢隱瞞皇上,一旦爆炸成功,對此地風水肯定是有些影響的,但影響也不大。事後,皇上完全可以找人補全風水,更上一層!”

“影響不大,那就好,那就好。”新帝放心了些,道:“這一次,你們都是冒了死命。放心,若你們不能回來,朕會保全你們家族親人百年富貴。先祖作證。”

“陛下隆恩浩蕩,我等萬死不辭!”

“陛下保重,我等這就去了!”

“保重!”新帝向著所有人躬身一禮,送了他們離開大殿,很快消失在山中了。

“莫仁,你說,能成功嗎?”新帝眺望外面暗夜,幽幽問道。

“這是最好的機會。”莫仁低聲道:“而且,臣相信,這世間,絕無殺不死的仙人。”

“但願吧。”

事已至此,新帝沒有激動忐忑,反而有一種格外惆悵茫然之感。他沒有離開,而是盤坐龍殿之上,看着上首開國太祖神像,雙手合十,如何在祈求太祖庇護……但實際上,他嘴唇輕顫卻無任何語言,大腦之中,一片空白,宛若塑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