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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炎酷暑退卻,清晨起來時,台階上有清露。初秋,像輕風吹過大觀園中樹林,河流,池塘。精美的園林中,秋景瑰麗。

中,秋意濃濃。庭院中點綴着些山石,種着芭蕉,海棠。兩隻仙鶴在剔翎。

房間四面皆是雕空玲瓏木板,各種花式,皆是名手雕鏤。裡頭,拔步床上,寶玉趴在床上大哭,哭天搶地,叫道:“林mèimèi”

寶玉的一干丫鬟們:金釧兒,媚人,茜雪,麝月,秋紋,柳五兒等圍着拔步床,都不知道如何去勸。

更無人敢去告之老爺、太太。

金釧兒看着錦被上的青年,心中無奈,亦詭異的浮起些輕視的情緒。若是她,定然是要大鬧上一場的,叫林姑娘知道,方才不負這番心意。而寶二爺根本不敢惹環三爺。

大臉寶,就如同原著中,面對問題時,表現的非常的無力!

寶玉在床上哭的聲嘶力竭。然而,聖旨無法違抗,他的感情只能埋葬。心中,逐漸的有禮佛之意。

七月底,城南十里長亭。曉來誰染霜林醉?

長亭內外,停滿了送行的馬車。其中不乏八架的豪華馬車。地位類似於後世的法拉利、蘭博基尼、瑪莎拉蒂等跑車。

京中權貴,文士,名妓,約一百多人匯聚在此,在今日為國朝絕代名伶玉華大家送行。

石玉華一襲鵝黃的長裙,在古亭中與眾人辭行。亭亭玉立。俏麗的少女。然而,她嘴角帶着慵懶的微笑,又有一雙嫵媚的翦水雙瞳,如夢中走來的美人。魅力無可匹敵。

她已經學習了幾個月的音樂理論知識。這時,準備離京,前往西域遊歷,追求她的唱曲之路。

“玉華,此去西域路途遙遠,關山阻隔。祝你一路順風。我等在京城等待玉華大家藝成歸來。”

主持此次送行的是京中的名士胡夢陽。不過作為楚王黨,他身上的國子監司業官職已經丟掉。

石玉華展顏一笑,眉目如晝,道:“謝空同先生吉言。玉華省得。”舉杯飲酒,步出長亭。

亭內外送行的權貴子弟、文士們、名妓,紛紛送上祝福語:“玉華大家一路平安,萬事順利!”

石玉華美眸掠過眾人,很得體的點頭回應着。作為京中最炙手可熱的名伶,她應對這種熱鬧的大場面,得心應手。稍後,走到聚攏眾人外的一輛華美的棕馬車前,盈盈下拜,脆聲道:“師父,蘇前輩,三爺,玉華就此別過!”一語說畢,清淚雙行。

昨日在賈府時,她已經和師父告別。不想,她們今日又來相送。此中情意她心受之。她心中同樣充滿了別離、傷感的情緒!但她想要超越她的極限!

她是那樣的熱愛唱曲啊!而師父婚後感情美滿、生活愜意,她亦有什麼可擔心的呢?

眾人這才恍然發現,原來賈環來了。那麼,賈環其實更有資格主持這次送行!名士與名妓,傾城兩相歡。空同先生在詩詞、聲望上,終究差賈探花一籌。

車窗帘掀起,露出林千薇那明麗至極的容顏。她亦是十分不舍,依依叮囑道:“玉華,出門在外,保重自己,事小心。若有困難,寫信到京中來。”

這個得意弟子,她在金陵教了4年,寄託了她全部的心血。而在京城中,她和蘇詩詩兩人,一起教授了她歌舞。今日終於到了分別之時。不知此去,何年何月能再見面?

總是離人淚!

“嗯。”石玉華含淚答應,走到官道旁等候的青帷幕馬車前,回首登車,順着官道迤邐前行。少頃,歌聲飄來: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問君此去幾時來,來時莫徘徊

在場的眾人,無不動容。目送着官道上的馬車遠去。在這天籟般的聲音中,感受着離別的情緒。多情自古傷離別,更那堪冷落清秋節。

寬敞,奢華的馬車中,賈環安撫着依靠在他肩頭的林千薇、蘇詩詩兩個大美人的情緒,輕輕的一嘆,道:“薇薇,詩詩,你們別擔心!玉華很了不起!”

根據朝廷的奏章,真理報上的消息,西域近來局勢並不平靜。他在賈府的護衛隊中,派了四人護送着石玉華。同時,石玉華身上還有一封賈政給西域總兵官,左都督牛繼宗的親筆信。

城南凄凄別,西風裊裊秋。一看腸一斷,好去莫回頭!

四匹駿馬拉着的馬車在官道上勻速前行。馬蹄踏踏的敲擊着黃土地面。

這時,馬車傳來轟隆的馬蹄聲。少頃,聽到爽朗的笑聲,“賈兄弟可在車中?”

賈環讓胡小四停下馬車,走下馬車和馮紫英相見。馮紫英身邊是陳也俊,韓奇。

馮紫英笑道:“沒想到賈兄弟今日會來送玉華大家。要不要找個地方吃幾杯酒?”又很豪爽的對馬車車廂拱拱手,道:“在下向兩位弟妹借賈兄弟一行。”

馬車中是天下聞名的兩位美人:蘇詩詩,林千薇。剛才石大家已經點名。

賈環笑着同意下來,令胡小四先送林千薇,蘇詩詩回府。換了馬,與馮紫英幾人縱馬前行。到城南的一處酒肆飲酒。酒肆在南城外的一處街巷中。

三間開兩層樓高的酒肆門外柳樹上,系著名馬。酒肆中,呼朋喚友聲不絕。顯然生意極好。

馮紫英對這裡很熟,吩咐迎上來的小二,“好生照料爺們的馬兒。”丟了一兩銀子給小二,帶着眾人往裡面走,對賈環介紹道:“這家湘味樓的廚師,炒的一手好野味。山雞、兔子,袍子,都是拿手菜。辣的過癮!”

賈環微笑着點點頭,“那倒要好好嘗嘗。”他亦是好美食的人。只是,並無多少時間在京中尋覓。都是家中聘請名廚整治酒菜。

四人在二樓要了間臨窗的雅座,整治了酒菜,邊吃邊聊。以石玉華為話題,點評着京中美人。

陳也俊忽而一聲長嘆,道:“衛若蘭可惜了”他和衛若蘭同在殿前侍衛司當值。本來這樣的朋友聚會,肯定會叫上他。然而,他已經葬在城外。

賈環抿一口酒。心中亦是感慨。

他和嬌妻寶姐姐在這事上,談的並不深。其實,按照紅樓原書的記載,衛若蘭應該會死於射圃。脂硯齋在原書第二十六回上批語:惜衛若蘭射圃文字迷失無稿,嘆嘆。

又有,庚辰本回末總評曰:後數十回若蘭在射圃所佩之麒麟,正此麒麟也。提綱伏於此回中,所謂草蛇灰線在千里之外。賈寶玉曾經在清虛觀的張道士那裡拿了一個金麒麟,和湘雲是一對。湘雲曾經撿到。喻示着史湘雲和衛若蘭的婚姻。

雍治天子因前太子叛亂,對射獵興趣不足。沒有再開木蘭圍場。而湘雲的判詞顯示,衛若蘭是一個短命鬼。只是,沒想到衛若蘭會死在這樣的一起政治事件中。夷三族。

這是一個悲劇。

紅樓原書的既定劇本已經改的面目全非了啊!想也是,否則,按照命運的軌跡,賈府此時已經敗亡,面臨著抄家滅族的命運: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