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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時間不早了,我們趕緊回去吧。”詠凈大師說道。

“阿彌陀佛,老衲就不送了。”詠真大師一臉平靜地說。

“詠真大師,您還要繼續待在這裡?”厲宮泉問道。

“顯州受流毒侵害已逾千年,為世人所唾棄,為天地所不容,但是對於我佛來說,這裡依然有着百萬的生靈需要普渡。老衲會一直留在這裡竭盡所能,度化每一個可能度化的靈魂。”詠真大師微笑道。

“大師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可敬可佩,我張某佩服!”張道長激動地說道,然後給詠真大師行了個禮。顯州早已人倫盡喪、烏煙瘴氣,絕大多數人中毒太深,不太可能度化了,流毒也是不可能消除的了,但是詠真大師卻依然執着地堅守着,他認為這裡的人不管多麼壞,他們依然還是人,都還有救瀆的可能,只要還有一絲一點的希望,他就不能夠放棄。所以,張道長說他明知不可為而為之。

“好,那事不宜遲,詠真大師,貧僧告辭了。”竺源雙手合十,給詠真大師行了個佛禮。接着,眾人紛紛和詠真大師行禮告辭。

“何奈,你見到我女兒了嗎?”何奈隨着眾人剛剛回到那個島上,符元森就跌跌撞撞地跑了過來,他雙手搭在何奈的肩上問道,眼神中充滿了期待。

“符叔請放心,雨倩她很好,她得了神仙的真傳,就算沒了肉身,依然可以修鍊成仙。她或許不想我們日夜挂念着她,所以才不肯出來相見。”何奈想了想,帶着安慰的口吻說道。

“好,我就知道她來了,這樣的話,我就放心了。”符元森愣了一會兒,鬆開雙手嘆息道。果然是父女情深、心有靈犀啊,符雨倩雖然沒有現身,但是符元森卻依然感覺到了她的存在。

“諸位,現在開始,我們正式修補封印。只怕我們功力不濟,希望各位能夠鼎力相助。”老木頭拿着話筒喊道。這時的太湖依然是狂風大作、暴雨蹉跎,但是壓抑的氣氛似乎少了那麼一點點,恐怕是跟守印成功有關吧。

“兒郎們,這是最後一戰,也是我們的光榮!布陣!”老木頭又轉過身子對一大群守印人喊道。

“最後一戰什麼意思?以後不需要了?”何奈奇怪道,他總覺得有點不祥的預感。

“他們不會~玩命吧?”朱莽湊過來低聲道。

“別說話了,助他們一把!”碧玉怒斥道。何奈朱莽不再說話,他們開始啟動體內真氣,然後準備將力量輸入到陣法之中。

“趙磐,你過來。”詠凈大師突然說道。

“大師,我要做什麼?”趙磐走了過去奇怪地問道。

“你已經通過了考驗,貧僧這就把畢生的修行記憶傳輸給你,外加少許的功力,希望你日後能夠繼續貧僧的遺志。”詠凈大師沒有張口,而是用心傳話給趙磐。

“啊,遺志?大師,您~怎麼會?”趙磐一聽,心中咯噔一聲。

“快閉上眼睛,心平氣和,心無雜念。”詠凈大師將一隻手放在趙磐的頭上,趙磐閉上眼睛之後,自然而然地盤腿而坐。意念的東西看不見摸不着,傳輸起來可如閃電一般快捷,不一會兒詠凈大師就鬆開了手,趙磐平靜地睜開了眼睛,他沉默了一會兒,突然爬起來跪在詠凈大師面前,說:“師父,請受徒兒一拜!”說著,他給詠凈大師恭恭敬敬地拜了幾拜,眼眶中閃爍着晶瑩的淚水。

“起來吧,真是沒想到啊,竟然在最後的關頭找到了傳人。心定則行堅,你的法號就叫行堅吧。”詠凈大師扶起趙磐,微笑道。

“多謝師父!”趙磐謝道。詠凈大師點了點頭笑了笑,然後大步向陣法走去。

在老木頭的指揮下,守印人很快站好了隊形,這一次的陣法與剛才守印的陣法不同,看起來既不對稱又不規則,總感覺有點古怪,難道這就是個“補丁”?陣法的正中空缺了一個位置,詠凈大師徑直走了過去站在了那裡,而且他還和老木頭互相微笑致意。

“好,啟動陣法!”老木頭大聲喊着,喊聲聽起來有點凄涼悲壯。陣法中一部分人盤腿而坐念起了咒語,一部分人相互配合著踏起了步罡,坐於陣法中間的詠凈大師渾身散發著金色光芒,他的身體外面顯出了彌勒佛的模樣。不一會兒,狂風開始減弱了,暴雨也逐漸變小了,從湖底探出頭來的幾座小山也慢慢向下沉去。可是,守印人個個大汗淋漓,有的人開始了搖晃,好像一不小心就會倒下,所有踏着步罡的人突然停住了腳步,保持着姿勢定立在原處。

又過了好一會兒,整個陣法依然沒有絲毫的變化,每個人好像都變成了雕塑一般紋絲不動。突然,“轟”的一聲震得地動山搖,好像有顆看不見的炸彈從小島上炸開了去,小島四周掀起了十多米高的巨浪迅速向四面八方散去。接着,守印人無聲地倒下了,老木頭也最終倒了下去,詠凈大師身上的彌勒佛虛影和金光都消失不見了,他依舊一動不動地端坐着,神態安詳平和。

“啊?怪不得從一開始就那麼奇怪,原來他們這是在殉道啊!”厲宮泉第一個疾呼道。

“阿彌陀佛!”在場的高僧們齊聲說道,從心底里為他們致敬。

“厲道長,你是說,他們都死了?”王在勇忍不住跑過去問道。

“果然是逆天的陣法啊,就連縫補都需要這麼多的性命。”厲宮泉沒有直接回答,繼續嘆道。

“他們祖祖輩輩守護在這裡,時時刻刻準備犧牲自己,這才是真正的衛道士啊!”張道長感嘆道。

“師父!”趙磐跑到詠凈大師面前跪下,然後失聲痛哭起來。

“弟子銘記師父的教導,繼續師父未完的遺願!”趙磐哭着說道。

“大師已經走了,節哀吧!”何奈走過去安慰道,但他還是很奇怪,又忍不住問道:“胖子,剛才你叫他師父,我沒聽錯吧?”

“從今往後,這個世上沒有了趙磐,只有名叫行堅的雲遊和尚。”趙磐突然平靜了下來,轉過頭來看着何奈說道。何奈驚訝的是,趙磐的精神氣質完全變了:沒有了稚氣和頹廢感,一臉的平和安詳,乍看起來還真有點像個和尚。

“啊~額?那~你以後要雲遊去?”朱莽湊過來問道。趙磐聽了點了點頭。

“好啊,多好的生活,游遍天下大好河山,這輩子也足啦。”碧玉笑道。何奈給她使了個眼色,碧玉居然嘟囔着嘴巴不再說話,因為她自己也發現剛才的話太不合時宜了,畢竟人家的師父剛剛圓寂呢。

“好,有目標就好,祝你早日修成正果。”何奈誠懇地說道。

“謝謝。何奈,修行不是目的,而是結果,切勿本末倒置了。”趙磐突然說出了這麼高深的話來,何奈他們聽了都是大吃一驚,不敢再隨便小覷趙磐了。趙磐繼承了詠凈大師的修行記憶,等於繼承了他的衣缽,說出這樣的話來也很正常。他說的意思是,如果目的僅僅是成佛,那麼就會只關注目的而忽略了過程,所作所為僅僅為了成佛而已,修行就變成了功利行為,明顯是不可能達到目的的,這種道理用在修仙上也一樣。

“首長,有您的電話。”王在勇那邊,一位通信兵跑了過來,拿着電話說道。

“喂,老木頭?哦~好,全部放行!”王在勇激動地說道。

“老王,怎麼回事?”符元森問道。

“守印人已經全部殉道,老木頭早已安排好了新一批守印人,他們是各戶人家中的次子,或者第二年長的人,他們正在趕過來的船上。剛才是湖邊負責警戒的同志打過來的。”王在勇說道。

“哦,太不可思議了,他們都是無名英雄啊!”符元森激動道。

“阿奈,下面怎麼辦,還要去青龍坡嗎?”碧玉將何奈拉到一邊輕聲問道。

“嗯,有太多的疑點和謎團,或許那裡都能找到答案。另外,奇怪的是,越走近那裡越感到親切,好像有什麼在召喚着我。”何奈說道。

“好,不管你走到哪裡,我都會跟着你。”碧玉微笑着說道,看到何奈的眼神後,臉上微微泛紅。

“咦,不要嘛,這麼多人在,多難為情啊。”何奈想拉着碧玉的手,她把手甩開,嬌柔地說道。

“哦,對了,差點忘了你是大明朝的人啦,現在的女孩子可不在乎的哦。”何奈打趣道,不過他很快就慘叫了一聲,因為他的耳朵又被碧玉狠狠地擰了一下。

“阿奈,師父對不起你啊。”厲宮泉吃力地走了過來,看樣子和教主打鬥中受傷不輕。碧玉白了厲宮泉一眼,獨自走到了一邊去。

“師父,您沒事吧。我都清楚,您也是無奈之舉。以後還可以叫您師父嗎?”何奈激動道。

“可以,可以,當然可以啊,看樣子你又要走了?”厲宮泉也是很激動。何奈聽了點了點頭,說:“師父,徒兒的身上有太多的謎團,我想去解開它。以後一定抽空拜望師父和師兄師姐們。”厲宮泉聽了,欣慰地點了點頭。

“碧玉姐姐,麻煩你照顧好阿奈吧。”厲宮泉突然轉頭向碧玉說道。何奈聽了差點暈倒,他這時才相信,原來那天公交車上碧玉說的居然是真的!

“哼,幸好沒封了他吧,要不然的話,今天大家恐怕都被那個教主給滅了。”碧玉不客氣地說道。厲宮泉聽了一臉的慚愧。何奈只好出來打圓場,他和厲宮泉又寒暄了一陣子,然後相互道別。

“朱莽呢?”何奈突然問道。

“好像到哪兒方便去了吧。我們快走吧,他要是知道了,不死纏爛打要一起去才怪呢。”碧玉低聲道。

“就這麼走了?這~不太厚道吧。”何奈想了想,突然高聲道:“朱莽兄弟,我們有急事先走啦,後會有期!”何奈的聲音中氣很足,可以清晰地傳遍整個小島。他喊完後,抱着碧玉一下子消失了。

“哎!卧槽,你們兩個沒義氣的傢伙,就這麼把我給撇下啦?至少也要給我回去的路費吧!”朱莽不知從哪兒跑了出來,邊跑邊叫喊着。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