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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東傑、趙磐這兩個菜鳥平日里連雞都沒殺過,看見阿隆一刀砍了老黃曆店老闆的頭,就已經當場崩潰了,這時卻要去砍別人的頭?那不是要他倆的小命嗎?更何況這兩人連見都沒見過啊,也不知道他們犯了什麼罪。可是,教主已經下令了,如果不去,就是抗旨,那麼掉腦袋的可就是他們自己了。怎麼辦?他們內心都痛苦地煎熬着,看來這貴族可不是好當的呀,弄不好以後砍頭的機會還多着呢!

“好,我們去!”張東傑一發話,趙磐頭上冷汗都出來了,真沒想到他答應得這麼快。張東傑望了一眼趙磐,說:“胖子,沒辦法,沒得選了。”趙磐也只好無奈地點了點頭,還能怎麼辦,難道說不去嗎?

“好,兩位爵爺,請跟我來。”丘元笑眯眯地說完,就領着路走了,張東傑、趙磐兩人只好硬着頭皮跟在後面。

砍頭,拿什麼去砍,大刀嗎,還是斧頭,還是東洋刀?人的脖子硬不硬啊,萬一沒砍下來,掛在脖子上怎麼辦?到時候,會不會有血噴到臉上啊?他會不會死了之後,變成鬼來找尋仇?趙磐一邊走,一邊得得瑟瑟地胡思亂想着,他看了看張東傑,這小子好像略微平靜一些,看樣子能下得了手,要不,到時候讓他去砍好了。想到這裡,趙磐稍微寬了寬心。

丘元又是帶着他們七拐八拐的走了好長的路,他們還真恨不得趕緊走到算了,免得一路上煎熬的受不了。終於,他們又走到了一個偏僻的院落,院子里長了幾顆大樹,裡面很寂靜,還有一股血腥味。趙磐心想:“這裡就是刑場?跟想象中的不一樣啊。”

“沒錯,這裡就是刑場。”是丘元的聲音,這傢伙居然也能聽到他的心聲!趙磐真的是無比驚訝了,像芷悠那種高級別的魔女能聽見就算了,這個低聲下氣的太監居然都可以聽到自己的心聲,這裡的人也太特么牛逼了吧,那以後還敢在腦子裡想問題嗎?

他們最擔心的場景還是出現了:兩個披頭散髮的男人被捆綁着跪在地上,他們衣着襤褸,一看就是這裡的吊絲,兩人都低着頭一動不動,似乎在靜靜地等待自己的命運。他們背後的架子上有好幾把鬼頭大刀,估計每把最少有十斤重,這刀的刀背很寬,刀鋒看起來非常鋒利。

“咚”得一聲,嚇得精神緊繃的張東傑和趙磐一大跳,回頭一看,丘元不知從哪兒拿來兩個木盒子,盒子上還有個手提的把手,他將兩個木盒子往地上一放,說:“兩位爵爺初來乍到,容老奴講解一番。在我顯州,人頭可是寶物,需收好,等會兒,請將人頭裝好,會有下人來取,然後交給教主謝罪。”

聽到這裡,趙磐又快崩潰了,心想砍頭也就算了,還要把看下來人頭提起來裝到盒子里,額滴媽呀!他看了一眼張東傑,他好像也嚇得不輕,沒比自己好到哪兒去。

“老奴還有要事,先告退了。”丘元說完就退了下去。這院內,僅剩下張東傑、趙磐,還有兩個要被砍頭的“可憐蟲”。

“怎麼辦?”趙磐怯生生地說。

“還能怎麼辦?”張東傑鼓了鼓勁,向刀架子走去,好像這刀確實挺沉的,他用兩隻手握着刀柄,有點兒吃力地拿起了刀。張東傑雙手握着大刀,走到一個人的邊上,說:“請你不要怪我,教主讓我行刑,我也沒有辦法。”張東傑的聲音有點兒顫抖,說明他心裡還是很怕的,畢竟這是活生生的人啊,馬上一刀砍了他的頭,不管怎麼樣他都是怕的。

“來個痛快吧。”那個人只是短短地說了這句話,然後再也不搭話,依然是一動不動地等死。對於他們來說,今日是必死無疑了,不管是誰來砍,結果都一樣,只能祈望儈子手的技術嫻熟一些,痛苦少那麼一些。

張東傑看了看刀,又看了看那個等死的傢伙,然後又看了看一旁呆若木雞的趙磐,他兩隻腳挪來挪去的尋找適合的角度,手中的刀一連抬起又放下了好幾次,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好像內心在激烈地鬥爭着,在艱難地下着決定。忽然,他平靜了下來,抬眼望了望天空,一聲爆喝,舉起大刀重重地劈了下來,趙磐嚇得趕緊閉上了眼睛。

“咔嚓”一聲,這聲音並不清脆,好像刀砍斷朽木的聲音一樣。剛才那一刀下去的瞬間,張東傑也閉上了眼睛,可是砍下之後,他睜開眼睛一看,也崩潰了:可能刀砍得有點兒歪了,只是砍斷了半個脖子,那人的頭還歪掛着沒掉下來呢!刀口處的鮮血噴涌而出,地上很快流了一大灘的血,這個被砍的人很快倒向了前方。

“啊!”張東傑發瘋了一樣,提着刀繼續砍着,好像連砍了四五刀,才順利把那人的頭砍了下來。趙磐看到這裡,徹底崩潰了,渾身發軟,一屁股坐到地上。邊上另一個“可憐蟲”看了,更是崩潰了,他做夢都沒想到,砍個頭居然這麼難,還要砍這麼多刀,他早已被嚇得大小便失禁,渾身顫抖,褲子里傳來陣陣騷臭味。

張東傑臉上已經噴了點點的鮮血,他沒有說話,提着那個人的頭髮將人頭放入木盒中蓋好,然後提着血淋淋的大刀向趙磐走去。趙磐覺得,這時的張東傑好像變了個人一樣,他的眼神里居然露着一絲凶光。他走到趙磐面前,將大刀遞了過來說:“該你了。”

趙磐還是坐在地上,雙手不停地擺動着,嘴上哆哆嗦嗦地說:“不不不,不要,不要。我都不知道,他為什麼會死。我下不了手。”

張東傑聽了,大聲喊道:“違背教主的旨意,你知道後果是什麼嗎?你不想活了嗎?”

“不,無論如何,我也下不了手啊。阿傑,你能幫幫我嗎?”趙磐抱着張東傑的腿,哭着說。

“靠,真特么窩囊。”張東傑生氣地說,將腿用力一擺,甩開了趙磐的胳膊。張東傑提着刀,快速走到另一個囚犯邊上舉刀就砍。這一次,張東傑砍得非常順利,非常輕鬆,趙磐仍然是閉着眼睛,很快就聽到“咔嚓”一聲,然後是“咚”的一聲像是人頭落地的聲音。

很快,張東傑把裝好人頭的木盒子提了過來,往趙磐手中一塞,說:“給,這個算你的。”然後用力扶着趙磐站了起來。終於,這個砍頭任務結束了,奇怪的是,沒有出手的趙磐被驚嚇的不輕,出手的張東傑反而越發輕鬆起來。

張東傑找了條毛巾蘸了蘸水,淡定地擦着臉上的血跡,語重心長地對趙磐說:“胖子,當了貴族,就有生殺大權,以後砍頭的機會,我想還是不少的。要不然,怎麼維護你的統治?”說完,還拍了拍他的肩膀。

趙磐板著臉說:“如果靠殺人來維護統治,這個貴族,不當也罷,否則良心不安。”趙磐這一番話,好像大大出乎張東傑的意料,他奇怪地看了看趙磐,說:“我們走到今天,走到這一步,多麼不容易,你說不要就不要了?你不是想去統治那三百戶人家嗎,你不是想去搜羅美女嗎,你不是想去為所欲為嗎?所有的這些,如果沒有暴力作為後盾,如果大家都不怕你,還能實現嗎?”

趙磐吃驚地看着張東傑,面前的這個人,還是太湖邊小鎮上的那個阿傑嗎,還是那個陽光的談趣風聲的阿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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