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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磐、迦葉則被釋空一把撲倒在地,暫且躲過了一劫。“你們快走,師父來撐一陣子。這是命令,快!”釋空低聲對迦葉說。

迦葉含着淚說:“是,師父!”他轉過頭來對另外幾個躲起來的和尚說:“保護好箱子,都隨我來!趙磐,你也提兩個。”

“咦?”釋空放在趙磐脖子上的手動了一下,一把扯出了趙磐衣領內的一個小東西,他藉著月光仔細看了一下,猛然嘆了口氣說:“唉,我們都中計了!”

“追蹤器?怪不得,卧槽!”迦葉看了破口大罵道。

趙磐一聽,好像被人當頭一棒,頭腦頓時暈乎了一會兒,他終於明白了,張東傑放了他,然後找人追他,這一切都是設計好的詭計,目的是將他當成魚餌來釣悉達多法門這條大魚,張東傑確實也並未想過要放了他,而是打算將他和悉達多法門一併剷除。

“張東傑,你這個惡棍!”趙磐破口大罵著,急忙弓着腰跑過去提起了兩個箱子,他一提才知道,剛剛猜得沒錯,這箱子是夠沉的。

這時,釋空使出了大招,他站起身子,雙手揮動起來,身邊的氣流隨着他的手臂動了起來,就像手臂攪動了水盆中的水一樣,身邊的氣流旋轉起來,越轉越快,枯草落葉小石塊都被捲入空中,一陣“啪啪”聲再次響起後,反而是對方傳來了悶哼聲,難道他把子彈直接了回去?趙磐沒時間想也沒時間看了,只能跟着迦葉拚命跑路,他心中還是祈禱釋空能搞定吧,不然他要是掛了,他們這群人的小命肯定也保不住了。

他們狼狽地跑下山之後,又耗費了一些時間,好不容易才攔下了兩輛出租車,然後一路向常州奔去。大概一個多小時後,車子在一座小山腳下停了下來,眾人下車後剛要往山上走,迦葉突然做了個手勢要求大家停下來,他突然轉頭問邊上的那人道:“耶識,有人被俘嗎?”

“十八羅漢只逃出了十二人,剛剛山上又損失了六個——”耶識表情苦澀地說。

“那六人是死是活?”迦葉繼續追問道。可耶識只是搖了搖頭表示並不知情。

“遭了!”迦葉大驚失色道。

“迦葉,你的意思不會是,他們萬一被俘虜了,就有可能被逼說出這裡的地點?”趙磐也是大驚道。

“沒錯,只有羅漢以上的人才知道附近寺廟的地點,可他們知道的不僅僅是這裡,而是整個蘇南地區的寺廟地址。如果真的被俘的話,他們下半夜完全有時間來攻擊其他寺廟,後果不堪設想啊。我們在原地等一會,先觀察一下。”迦葉驚慌地說。

他們擔心的事情真的發生了:寂靜的夜裡,半山腰突然傳來一陣混亂的呼喊狂笑聲,還有零星的帶着消聲器的槍聲。“快走!”迦葉不假思索地領着眾人狂奔起來。

“迦葉,我們去哪兒?”耶識邊跑邊問道。

“只能退到長江以北了,太湖周邊的寺廟,恐怕一夜之間全部淪陷了。江北的寺廟,除了師父,只有我知道地點,應該是安全的。”迦葉無奈地說道。

“真想不到,這幫壞蛋是如此的陰險毒辣。”趙磐怒罵著,跑了一會兒他又說道:“不過不管怎麼說,都跟我有關,我是罪人。”

“不,你是被利用了而已,真正的罪人是那個張東傑。我定要將他碎屍萬段!”迦葉咬牙切齒道。夜色之中,他們一群人慌慌張張跑到了一條馬路邊,又是好不容易才打到了兩輛出租車,給了幾倍的價錢司機才願意開個長途。不過也可以理解,都大半夜的了,誰願意累死累活給你開那麼遠啊,等開回來後天都亮了。

第二天中午,五斗米道南泉分舵密室內,高層們一起喝着慶功宴。

“張舵主神機妙算,這一仗太漂亮了,在我南泉分舵的調度之下,蘇南上海地區悉達多法門一夜之間全部剷除,想必那個什麼鳥方丈得哭暈在廁所啦,哈哈哈!”一個小頭頭大笑着說。

“哭暈在廁所的,估計還有那幫警察吧,當他們發現所有屍體突然無緣無故消失得不見蹤影之後,會有什麼感想呢?呵呵!”另一個小頭頭大吼着說。

“哎,哪裡哪裡,還不是多虧了水洛道長的煙幕彈,還有眾弟兄的努力?我看這功勞,至少有一半是水洛道長的。來,我敬道長一杯。”張東傑得意地說。

“張舵主過謙了,老朽也只不過是搭個便手而已,整個運籌帷幄,都還是張舵主您在操盤吶。張舵主,老朽再回敬您一杯,日後陞官了,可別忘記老朽哈。”水洛滿臉堆笑着說。

“張舵主,丘元大人來啦。”一個小嘍囉跑進來大聲說道。

“哦?快快有請!”張東傑驚喜道。

“恭喜張舵主,丘元親自趕來,想必是教主大大有賞啊!”水洛滿臉羨慕地說道,其他人也都投來羨慕的眼光。

不一會兒,門外傳來丘元那尖細難聽的聲音:“哎呀,張舵主,幾日不見,就干出了這麼個轟轟烈烈的大事業啊。老奴來給您道喜啦。”丘元滿臉堆笑着,那張老臉笑成了一朵花兒,進來後趕緊行了個大禮。

“哎~丘大人怎能行此大禮呢?”張東傑趕緊走過去扶起了他。

丘元笑道:“老奴給開國子爵行個禮,難道還有錯嗎?”

“啊,您這是——?”張東傑大驚道。

丘元笑眯眯地拿出了教主的“聖旨”讀道:“張東傑平定蘇南悉達多法門有功,特擢升為開國子爵,獲封顯州南遠縣,域外職務擢升為蘇南總舵主,掌管蘇南地區五斗米道各分舵之營運。”讀完“聖旨”,丘元一臉的馬屁像,笑道:“恭喜恭喜,這可是連升五級啊!”

“恭喜總舵主,在下拜見開國子爵!”場內其餘人,包括水洛一同半跪着給張東傑行禮道。

“都起來吧,大家是兄弟,無須如此客氣。對了,丘元大人,兄弟們可有封賞?”張東傑問道。看來這張東傑不僅更加毒辣,就連人情世故都圓滑了很多,只給自己加封肯定不行啊,還得想辦法讓手下人也一起跟着升官發財,這樣大伙兒才願意為自己賣命啊。

“張總舵主,以後直呼丘元吧,大人一詞可擔當不起啊。總舵主勿忙,大家都有封賞。您的賞賜還沒完呢,請看這個!”丘元急忙讓身後的人端上來一個小木盒子,木盒打開後,裡面有一顆鵪鶉蛋大小的閃着紅色光芒的丸子。

“這是什麼?”張東傑奇怪地問。

“恭喜總舵主,此乃本派秘傳的至上丹丸,吃了不僅能強身健體延年益壽,還可以提升功力數十倍,您的修為將一夜之間直逼我教高層啊。老奴這麼多年啊,只見過兩次而已,獲封賞的,您可是頭一個啊。由此可見,教主對您可是青睞尤嘉啊!這丸子啊,別說吃下去,哪怕是聞上一聞,都能祛除百病神清氣爽個好幾日呢。”丘元說著,臉上顯出神往的表情,看來這玩意兒確實非常罕見。水洛等人聽了也都是羨慕不已,只嘆自己沒那麼好運氣了。

“多謝教主恩賜,丘元,請您將我的謝意轉達給教主吧。”張東傑開心地接過了那顆丹丸說道。

“那是一定,日後啊,老奴還需子爵大人在教主面前多多美言呢。”丘元一臉姦猾地說道。他又取出另一張“聖旨”宣讀起來,其餘人跪下歡天喜地的聽着各自的封賞。

“子爵大人,可否借步說話?”丘元讀完“聖旨”後,神叨叨地問。

“哦,當然可以。”張東傑領着丘元到了裡面一個隱蔽的房間。丘元將嘴巴湊在張東傑耳邊說了一會兒,又掏出一個很小的黑色瓶子塞給張東傑。張東傑聽了大驚道:“果真有此事?”丘元笑眯眯地點了點頭。

“何奈,他可是我的兄弟啊,這可怎麼辦好呢?唉!這麼做的話,我的良心怎麼能安啊?”張東傑面露難色道。

“子爵大人,請以大局為重,此事萬分機密,萬分重要,還請三思。教主說了,尚若此事辦妥了,官升三級不在話下啊。”丘元說道。

張東傑一聽,故意在房間里走來走去,考慮了好一會兒,故作嘆息道:“難得教主如此器重,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我張東傑也是在所不惜啊。唉,內心難以平靜啊,不過為了教主,為了本教的發展,看來只好忍痛割愛了。”

張東傑為什麼要如此演出一番呢?因為教主知道何奈是他兄弟,對兄弟不利的事情,如果一聽了就滿口答應下去,傳到教主耳朵里,他張東傑豈不是見利忘義背叛兄弟的人了?那麼以後教主還怎麼敢重用自己?但是,如果是在教主的威逼利誘、恩威並施之下,從大局着眼,無可奈何才對兄弟下了手,那麼他的人品就表現得可圈可點了。

時至今日,五斗米道教主拉張東傑入教的目的終於顯露了——為了取得何奈。至於張東傑的個人能力,只能算是個意外收穫吧。

“好!還是子爵大人識大體、顧全大局啊,老奴佩服之至。老奴這就去稟報教主,不知子爵大人還有何要求?”丘元問道。

“不用了,容我考慮考慮,謀劃一番。”張東傑揮了揮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