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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緬出宮一個時辰後返回皇宮,在宮門附近和雪球會合後一人一犬悄悄地回到了水華宮。

花緬打眼逡巡一圈未見異樣,抱起雪球低頭穿過庭院便往殿門內鑽,卻在邁進門檻的時候撞上了一堵人牆。

雪球哧溜一聲從她懷中鑽進了那人懷抱。花緬抬頭一看,一個趔趄險些跌倒。此刻她已無心訓斥雪球這個叛徒,只覺自己被雷劈中,渾身都不對勁。

裴恭措撫了撫懷中雪球柔軟的毛髮,又瞥了眼花緬的太監裝扮,語氣無波道:“上哪去了?”

“遛狗。”花緬脫口而出,並很佩服了一把自己的機智。

裴恭措點了點頭:“這身打扮倒是襯得緬貴妃越發清麗絕倫,不知會勾了多少人的魂去呢。”

聽不出喜怒,也不知他是個什麼意思,花緬囁喏道:“皇上過獎,臣妾只是一時興起穿來玩玩……”

“穿來玩玩?”裴恭措的聲音冷了幾分,“怎麼個玩法?”

“沒怎麼玩啊。”花緬底氣不足地道。聽他這個意思,莫不是知道她偷溜出宮了?

這時卻聽裴恭措道:“要不要朕來告訴你怎麼玩啊?”

“嗯?”花緬錯愕地看着他。

“你可以先扮作太監偷偷溜出宮,然後再換上男裝逛青樓,興緻來了還可以調戲調戲青樓女子。”

看着裴恭措越來越難看的臉色,花緬徹底認栽了。她向殿內看去,這才發現裡面無聲無息地跪了五個人,分別是宛陶、澍雨、小楊子、花巽和花兌。

他沒讓整個水華宮的人都跪在這裡,想來是不想把事情鬧大。可即便如此,她還是滿心愧疚,同時又有些恨鐵不成鋼。宛陶和小楊子怎麼就那麼不堪重用呢,這麼點事都能露出馬腳。轉念一想,又覺不對,就算被抓包,皇上也不可能連她在宮外做了什麼都知道啊。莫非是裴櫻釋揭發的自己?想想又覺得他還不至於如此無聊。那便是被裴恭措的人盯梢上了?唉,還真是無孔不入!

“怎麼,被我說中了,無話可說了?” 裴恭措語氣涼涼地道。

花緬喃喃道:“我只是在想,皇上怎麼會這麼清楚。”

“那就是承認了?”裴恭措冷冷一笑,“你倒是逍遙自在,是誰給你的膽子?”

花緬從未懼怕過裴恭措,可這一刻她覺得他是真的怒了,他周身散發出的壓抑而森冷的氣息讓她不寒而慄。她意識到即使不為自己,就算為了那五個無辜之人能夠免受池魚之殃,她也該努力開脫,於是訕訕地道:“在宮中憋了那麼久,我只是出去透透氣,哪有調戲什麼青樓女子。”

“呵,你倒是挺會為自己找理由。”裴恭措怒極反笑,“且不說你有沒有調戲青樓女子,單你偷溜出宮這一項就是死罪,你的規矩都學到哪裡去了?”

死罪?花緬心頭一顫,那他們幾個估計皇上也不會輕饒了吧?想到這裡,她立即伏低做小道:“臣妾錯了,臣妾以後再也不偷偷出宮了。”

“晚了。來人。”

花緬錯愕地看着裴恭措喚來兩個侍衛要將小楊子拖出去,忙攔阻道:“你想做什麼?”

“他身為奴才,明知主子行事不端,不但不規勸主子,還為虎作倀,拉出去杖斃。”

裴恭措話落,小楊子頓時身子一軟,委頓欲墜,他震驚而哀怨地看向花緬,一時竟忘了求皇上饒命。

花緬的震驚更甚於他,她有些看不明白裴恭措唱的哪出。若論幫凶,首屈一指的也應該是宛陶,小楊子頂多只能算個脅從犯罪,裴恭措不拿宛陶開刀,卻讓小楊子當了替罪羊,莫不是他知道小楊子是庄紫妍的眼線,想趁機除去他?可無論如何這都是一條鮮活的生命,若因她而殞命,那她豈非無端端地造了殺業?

思及此,花緬跪地叩首道:“都是臣妾的錯,與小楊子無關,他是被我脅迫的。還望皇上開恩,饒他一命,所有罪責臣妾一人承擔。”

裴恭措不由一怔,他想不到花緬在明知小楊子是他人眼線的情況下還為他求情,更想不到她會為這樣一個人把姿態降得如此之低,心中一澀,便有了幾分不忍。他咬了咬牙道:“小楊子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拉出去打二十板子,趕出宮去。”

眼見小楊子要被拖出去,花緬連忙起身攔阻道:“他一個太監出了宮又能做什麼?皇上大人有大量,讓他留在水華宮吧,我保證他不會再犯錯,至於那二十板子,既是因我而起,我願替他受了。”

裴恭措眸色複雜地看了她半晌,然後指了指殿內跪着的四人道:“你不要告訴朕,那四個人的板子你也打算替他們受了。”

花緬身子一僵,望向宛陶他們,正迎上他們無畏的目光。她轉眸看向裴恭措:“他們皆不知情,皇上為何還要處罰他們?”

裴恭措冷冷地道:“有失察之責也是要受罰的。”

“好!”花緬狠了狠心,視死如歸地道,“如果皇上真要懲處,我替他們一併受了便是。”

宛陶聞言急聲道:“姑娘不必如此,這二十板子奴婢還是受得住的。”

澍雨驚道:“是啊,娘娘一人如何受得了一百板子?”

花兌不同於她們二人,無緣無故遭受連累,心中難免委屈憤懣,語氣不由地帶了幾分淡漠和不悅:“貴妃娘娘身子嬌貴,怎能讓娘娘替屬下受過?”

花巽咳了一聲,對裴恭措道:“皇上,都怪屬下有失職責,這一百板子還是由屬下來受吧。”

裴恭措緩緩轉過身去,挑眉看向跪在地上的幾人道:“朕覺得緬貴妃說的在理。”

話音剛落,四人齊呼“皇上”,卻被裴恭措以手勢制止:“朕是決定讓她一人受過,不過不是打板子。現在朕乏了,你們都退下吧。”

裴恭措說著將雪球放在地上,伸了個懶腰向內室踱去,留下身後幾人面面相覷。

宛陶第一個反應過來,她起身對呆若木雞的一群人道:“你們該幹嘛幹嘛去,皇上要就寢了。”

幾人先是一愣,繼而似乎悟出什麼,連忙風急火燎地退出了寢殿。

花兌和花巽躍上了房頂,澍雨推了一把還在愣神的小楊子道:“還愣着做什麼,去讓人燒兩桶熱水給皇上和娘娘送來。”

小楊子轉頭看向同樣愣神的花緬,一撩衣擺,跪地連磕了三個響頭,二話沒說便起身離去。

“慢着!”澍雨喚道,“你還是去卸了妝,換身衣裳吧,燒水的事我去吩咐好了。”

小楊子低頭一看,這才想起自己還穿着花緬的衣服,於是尷尬地轉身退了下去。

花緬一直處於木然狀態,木然地看着裴恭措走向她的床榻,木然地看着他們各自散去,木然地看着小楊子磕了頭又轉身離去。

宛陶拽了拽花緬的衣袖道:“姑娘,皇上對你如此包容,你今晚是不是應該好好侍候侍候,說些軟話?”

花緬轉頭看向宛陶,半晌緩緩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宛陶又叮囑了一句“切莫再觸碰了皇上的逆鱗”,方才退下。

花緬乖乖地進入寢殿,一路低眉順眼地來到床前,為久候的裴恭措寬衣解帶後將他安置在床上,然後屈膝跪地為他捶腿。

裴恭措坐在那裡也不言語,只挑了眉看她,良久方命令道:“來給朕捏捏肩膀。”

花緬聽話地起身坐到他身後,將手置於他肩頭輕柔地揉捏起來。

“用力些。”

隨着力道的加大,裴恭措舒服地眯起了眼睛,同時仔細搜索着腦海中的記憶。當他發現花緬從未如此溫柔地對待過他時,不免鬱悒。他驀地轉過身子,將她撲倒在床,帶着幾分發泄的意味吻住她的唇瓣。

幾個小太監抬着兩大桶水進來的時候,花緬的身上已經寸縷不着。他們慌張地將桶放在地上,狼狽而逃。

裴恭措等不及沐浴便將花緬從上到下吃了個乾淨。索性這一回他還算克制,沒有不知饜足地不停要她,也興許是覺出她身體的不適而有所收斂。

只是整個過程中他都沒有說過一句話,直到事後將她抱入浴桶親自為她清洗又將她安置穩妥才吻了吻她的額頭道:“朕還有摺子要批,就不過來了,你好好休息。”見她點了點頭,他才輕輕一笑,起身離去。

此時,花緬緩緩坐起身來看向自己的身下,只見剛剛穿上的白色褻褲上透出了幾許鮮紅。難怪方才小腹一陣陣地抽痛,原來是推遲了半個月的月信來了。她不由舒了口氣,還好,擔憂了那麼久的一顆心總算是可以放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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