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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恭措順着花緬的視線看去,只見一個俊俏少年正專心致志地望住花緬,而他身邊坐着醉鴛樓里的頭牌。即便不知他是誰,一看也知是個好色之徒,更何況西延小王子康穆寧早已花名在外。一個大美人主動投懷送抱,他又怎能坐懷不亂?這個賭,他必輸無疑,何況他怎麼可能將自己看上的女人推到別的男人懷裡。因此,他幾乎毫不遲疑地回道:“不賭!”

花緬湊近他低聲道:“不是你想的那樣,我不會用自己的身體去贏得這個賭注,怎麼樣,賭不賭?”

裴恭措望着花緬狡黠的眸子,思考着這個賭局的可行性。

花緬眨了眨眼:“你只管去傾心閣屏風後等着,我隨後就到。”

盯着花緬的眸子看了半晌,竟看不出這個小女人葫蘆里賣的什麼葯,裴恭措不由來了興緻,他唇角緩緩勾起:“好!”

待裴恭措上了樓去,花緬走到康穆寧桌前燦笑如花道:“公子好面善,去樓上聊聊可好?”

康穆寧顯然有些詫異,他遲疑了半晌道:“公子風姿絕艷,乃天生尤物,可在下還從未嘗試過和男人……”

花緬一怔,方才想起自己此刻是男兒裝扮,於是將錯就錯道:“凡事總有第一次,公子不妨一試。”眸中媚光綻放,勾魂攝魄。

康穆寧彷彿瞬間被奪了心魄,他呼吸一滯,情不自禁道:“既然公子盛情相邀,那在下恭敬不如從命。”

當二人含情脈脈地相視着向樓上行去,身後的頭牌早已掉了一身雞皮疙瘩。

傾心閣內,裴恭措在屏風後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只見康穆寧進房後徑直走到妝奩前,解開腰帶,褪下褲子,在鏡中仔細觀察起自己的屁股。隨後他長吁一口氣,如釋重負地道:“看來是你弄錯了。”

花緬心中早已笑開了花,面上卻淡定道:“也許是我記錯了。既是如此,那你便請回吧。”

康穆寧神情帶了幾許羞赧道:“公子方才不是還要和在下嘗試一番……”

“呃——”花緬沒想到這傢伙這麼容易被掰彎,心中不由生出幾分愧疚,她語重心長地勸慰道,“公子想來是誤會我的意思了,我邀公子來此不過是想和公子單獨聊聊,如今該聊的都聊完了,公子也該離開了。另外,我要奉勸公子一句,好男兒切不可有斷袖之癖。你應當徹底斷了這個念頭 ,把心思多放在女人身上。”

花緬說完,又覺得這話有些問題,於是補充道:“以後也莫再拈花惹草,若遇見一個可以傾心交付的女子,須好好珍惜。”

康穆寧點頭道:“你說的是。”

在他穿好衣衫離去之前,花緬覺得既然還會再見,若被他認出便不好了,於是又道:“今日你我相遇之事權且忘了吧,至於那些教誨,還須銘記於心。”

康穆寧聽話地道:“都聽你的。”

“好了,你快下樓去吧。”

康穆寧恭敬地揖了一禮後,轉身離去。

望着康穆寧離去的身影,花緬不由思忖起一個問題來,若康穆寧不再拈花惹草,那該會是何種景象呢?轉身看向自屏風後走出的裴恭措,她笑意釅釅地伸出手來。

裴恭措將千兩銀票放到她手中,盯着她的眸子看了半晌:“想不到這世間當真有攝魂術的存在,在下佩服之至。”此刻聯想起賭場中的一幕,才知她根本不會什麼賭術,懾心而已。康穆寧方才被她操控,其神智就像處於夢中,思維能力受限,所以才會任她擺布。

花緬沒想到裴恭措有如此領悟,倒叫她有些佩服,她笑吟吟道:“雕蟲小技,登不得檯面,倒是‘攝魂術’三字很有氣勢,我喜歡。”

裴恭措聞言哈哈大笑,笑罷又追問道:“可否告知,他為何脫褲子?”

花緬聳了聳肩:“我不過是告訴他,他是他叔叔的私生子,有屁股上的胎記為證。”

“哈哈哈哈——”裴恭措縱笑出聲,一發不可收拾,轉眸見花緬瞪視着他,忙強迫自己收住笑容道,“不如再多給些機會如何?“

“憑什麼?”

“就憑你拿了我一千兩銀子。”

“……好吧,看在銀子的份上,七夕猜燈謎,你若能贏得最大的那個花燈,或許我可以考慮。”

“好,一言為定。”裴恭措雖不敢說自己是此中高手,但小小燈謎還難不住他。方想開口喚她,又不知該如何稱呼,遂道,“對了,還未請教姑娘芳名。”

“花緬。”

“好名字。我以後叫你緬兒如何?”

“隨便。”

“緬兒,你以後就叫我阿措如何?”

“嗯,阿措,現在我要去賭錢了,不許跟着我。”

裴恭措哪裡捨得放她離去,死乞白賴道:“我只隨你去看看,絕不干涉。若你銀子不夠用,我還可以慷慨解囊。”

花緬不由頓住向外行去的腳步,心思百繞下眨了眨眼:“當真?”

“那是自然。”

花緬回身將自己那張千兩銀票塞到了枕席之下:“既是如此,那就用你的銀子好了。不過你放心,我會幫你翻本的。”

話方落,人便一溜煙地跑了出去。裴恭措使出渾身解數方才將她追上,心下對她又多了幾分讚賞。

他若知道她是如何練習輕功的,怕是要佩服得五體投地。

花緬前世最佩服的人是《火影忍者》中的李洛克,於是她借用了他練功的方法,在腿上綁了鐵綁腿,由最初的每條腿一公斤已經增加到了如今的十公斤。每當取下綁腿,她都感覺身輕如燕,健步如飛。姬雲野在她的調教下,輕功亦大有長進。

賭錢對花緬來說本是小菜一碟,可她自出門伊始便做好了要整治裴恭措的打算,於是裴恭措無奈地發現,自己身上的銀子很快便被她輸了個精光,還額外欠了一百兩。

花緬無辜地望着他道:“看來今日手氣不好,沒關係,傾心閣里還有一千兩銀票,足夠我們翻本再賺上一筆。”

她以裴恭措作抵押向老闆討要了半個時辰的寬限,然後信誓旦旦地對裴恭措說自己回去取了錢便來贖他。

即便沒有見識過她是怎麼贏錢的,裴恭措也不會真的信了她。看她演戲演得歡樂,他也只好配合她。待她離去後,他以頭上價值連城的暖玉簪做賭注,將輸掉的銀子悉數贏了回來。回到傾心閣,果然見她正悠然自得地躺在軟榻上曬太陽,他的唇角不由自主地勾了起來。

裴恭措的出現讓本來甚是愉快的花緬頓時心情不爽,她不由地為自己做了半日的無用功而抱屈不已。

一連數日花緬都未再離開傾心閣,在她沒有想好如何面對姬雲野之前,她還不想回去。眼下,她也不知自己該何去何從,於是便隨心所欲地窩在了這裡。雖然不怎麼願意見到裴恭措,但他卻每日陰魂不散不請自來,還美其名曰,陪她解悶。於是,琴棋書畫樣樣不精的花緬和裴恭措下起了五子棋。

除了第一局贏了他之外,再未扳回勝局,花緬不信贏不了他,於是拉着他一連下了好幾日。最終,裴恭措不知是良心發現,還是玩膩了這個把戲,終於在花緬爆發之前輸給了她。

花緬惱羞成怒地摔了棋盤:“你竟然故意輸給我,你有沒有一點職業操守?你走,我再也不要見到你!”

裴恭措心知,這一局不管輸贏她都會大發雷霆。如果他仍然贏了她,她必定會說,你一個大男人,總是贏一個小女子,算什麼男人,簡直是卑鄙無恥!此刻他總算明白什麼是“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無奈,他只能哄她消氣。

“緬兒不是說過,要讓我幫你猜燈謎贏花燈嗎?你想不想看我是如何做到的?”

花緬驟然彈跳起來:“你說什麼?難道今日是七夕?”

“自然,怎麼你竟然忘了嗎?”

花緬心下一陣黯然。往年都是野哥哥陪着自己過七夕,如今竟要獨自度過。沒有自己的陪伴,野哥哥會不會覺得很孤單?

見她神色瞬間暗淡,裴恭措自然猜出了她的心思,他拍拍她的肩膀道:“你不是一個人,這不是還有我陪你嗎?”

花緬不由收起愁緒,施施然將他一番打量,但見他鳳目含情,唇角溫柔勾起,像一個情竇初開的少年面對着自己的心上人般,百般驕縱,千般寵愛。心道,撇去帝王身份不說,他也不過是個十九歲的少年而已,可惜他的後宮已經進駐了太多的女人,絕非自己心目中的良人。如果讓她選擇,她寧願陪在自己身邊的是野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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