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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深方一結束施法,凌月便焦急地問道:“怎麼樣,有沒有找到念兒?”

象深看了看一臉急色的凌月,又掃視了一眼面前滿含期待看着自己的眾人,本想勸他們稍安勿躁,結果說起話來卻有些舌頭打結:“找到是找到了,可是……”

“可是什麼?是不是念兒生了什麼意外?你快說啊!”

象深連忙解釋道:“你莫急,她沒事,劫走她的是個俊美男子,他愛她還來不及,怎會傷害她?”

“是子離!”凌月鬆了一口氣的同時面上亦染上了怒色,他懇求道,“勞煩仙尊快些帶我過去。 ”

見象深似有遲疑,他疑惑道:“有什麼不妥嗎?”

這時卻聽寶兒道:“伯伯臉紅了。”

象深被他這麼一說,只覺渾身都不自在了,臉頰越地滾燙了起來。眾人完全忽略了寶兒對象深亂了輩分的稱呼,注意力皆在“臉紅”二字上。

懷凡“咦”了一聲道:“你臉紅什麼?”

凌月心頭不由一顫,直覺告訴他,子離可能對念兒做了什麼,這時便聽象深道:“唉,罷了,你們誰想去的就都隨我來吧。”

於是眾人便在象深的帶領下浩浩蕩蕩地騰雲而去。

然而待他們到達那片深林時,眼前哪裡還有什麼小木屋和滿園花色,徒留一片破敗廢墟和頹靡花草,周圍樹木因被火燒灼,黢黑一片,有幾處還冒着零星的火苗。

這陣勢令眾人心頭一緊,無不懊惱為何不早一步趕來。象深更是眉頭緊鎖,不明白在這短短的時間內自己究竟錯過了什麼,神情中頗有幾分頹然。

蓮若四下逡巡了一番道:“這是鳳凰之火造成的,如果我沒猜錯的話,襲擊他們的不是帝君便是霓裳。”

凌月沉吟道:“子離說過帝君已經同意他們在一起,既是如此,他絕無可能再對他們動手。”

“是嗎?”蓮若唇邊漾起一抹輕嘲,“同意了又如何?有些傷害是永遠也無法彌補的。”

象深將蓮若摟入懷中,安撫道:“那些不快就讓它們都過去吧,我會永遠陪在你身邊,不再讓你受到任何傷害。”

蓮若回以繾綣一笑:“此生能與你相守,是我最大的福分。”

象深柔情似水地道:“這話應該我來說才對。”

懷凡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道:“你們還能再肉麻一點嗎?”

凌月不耐地打斷他道:“好了,說正事!如果襲擊他們的人是霓裳,只怕念兒會凶多吉少。如今象深仙尊不能再施行搜魂術,我們要如何才能找到他們?”

蓮若道:“若沒有帝君撐腰,霓裳應該奈何不了他們。子離說不定帶着念兒又躲去了別處。回頭我去千桐山打探一下,看霓裳有沒有回去。若她未回,我便讓帝君派人出去尋找。若她已然回去,便說明子離和念兒並無大礙,待一個月後讓象深再施一次搜魂術便是。”

若是第一個結果,即便帝君派了人去尋找,也不過是大海撈針,如果他們遭遇了不測,只怕會耽誤了救援的時機;若是第二個結果,再等一個月又是何其焦心,何況一個月可以生很多事,亦會有諸多變數。

姬雲野原本打算在見到花緬之後再使用照世鏡幫她記起自己,如今看來只能忍痛割愛了。因為這兩種結果他都賭不起。

他交出照世鏡時,眾人無不訝異,然而卻已無暇多問。懷凡一馬當先,在姬雲野的幫助下以自己的血為引開啟了照世鏡。

當鏡中現出子離和花緬的身影時,眾人無不愕然。

只見廣袤的大海上空花緬與霓裳正御劍纏鬥在一處,而遠處,子離和玄恩被霓裳的人圍了個水泄不通,被牢牢地擋在了戰局之外,他們奮力廝殺卻扛不住他們的車輪戰,焦急而又無措。

就目前的戰況來看,花緬與霓裳的功力不相上下。蓮若道:“他們在東海上,我們現在便趕過去或許還能幫上忙。”

然而她話音方落,忽見霓裳停止了進攻,飛快地向後退去,同時結出一個古怪的手印。蓮若心中大駭,情急之下使出了縮地。

眾人眨眼間便置身於半空之中,懷凡反應迅地招來一片雲朵讓大家站穩了腳跟,只是還未弄清楚狀況,便見蓮若疾電般沖了出去。與此同時,一團殷紅火焰自霓裳掌下出,直直襲向花緬,蓮若在火焰接觸到她的前一刻擋在了她的身前。於是,眾人眼睜睜地看着一道紅色火焰有如銳器般穿透一層淡藍光幕進入了蓮若的身體。

蓮若雖在千鈞一之際結出了護體結界,然而那結界卻是不堪一擊。一來,普通的護體結界很難承受得住紅蓮業火的攻擊;二來,她使用縮地時耗費過多元氣,使得結出的結界威力大減。

當她向海面墜去時,兩道身影向她急追而來。先接住她的是一雙柔軟的小手。她順着那雙手向上看去,對上了花緬流淚的雙眸,她聽到她喚她母后。她勾起唇角,費力地撫上她的面頰道:“真好,母后又見到了嫣兒,而嫣兒也記起了母后。”

眼淚有如斷線的珠子般大顆大顆地滾落,花緬泣不成聲地對一旁的象深道:“去找天帝借織魂燈,如果度夠快,或許還來得及。”

象深目瞪口呆地道:“為什麼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花緬強抑悲痛道:“她中了紅蓮業火,即將魂飛魄散,只有天帝的織魂燈能救她。天帝在九重天的金闕雲宮,子離可以帶你去,但在這之前,你要先解決了圍攻他的那些人。”

這一刻,象深又驚又痛,然而時間緊迫,他顧不得多作他想便殺將了上去。

霓裳見一擊未將花緬擊中,心中滿是恨毒。由於使用紅蓮業火頗費元氣,若再次不中她便只能束手就擒了,於是執劍向她刺去。

然而下一刻她只覺手腕一痛,手中的劍直直掉入了海中。她錯愕地看向凌月,怒道:“你是什麼人?為何要多管閑事?”

凌月冷聲道:“你要殺我的妻子,我出手阻止怎麼會是多管閑事呢?”

霓裳不由眯眸將他打量了起來,然後恍然大悟道:“我記得你,在赫連嫣還是天照女皇時你便是她眾多追隨者之一,前幾日在東離皇宮中我還看到你們睡在一張床上,想來你也算是守得雲開見月明了,可你為何不看好你的女人,竟然讓她和子離廝混在一起,還被我捉姦在床?”她又指了指站在雲層之上的姬雲野,“還有你,我都已經告訴你她的真實身份了,你竟然還不看住她。今日是她對不住我,那就休怪我不手下留情了。”

她這一番話信息量着實不少,凌月心中已是幾番風起雲湧。原來子離真的對念兒做出了那種事,原來姬雲野早就知道了念兒就是花緬這個事實。他再看向花緬,而她面上沒有絲毫的驚訝之色。她方才喚蓮若母后,還讓象深去找天帝借織魂燈,這說明她已經恢復了赫連嫣那一世的記憶。如今看來,她連花緬那一世的記憶也恢復了。事態展到如今這個地步,似乎已經完全出了自己的掌控。

正在這時,象深解決了圍攻子離的一干人等,騰雲過來將已經神智不清的蓮若自花緬懷中接了過去,喚上子離道:“快些帶我去見天帝。”

子離依依不捨地看向花緬,花緬神色凝重地道:“若母后無事,我便答應你。”

彷彿吃了一顆定心丸,子離再不遲疑,領着象深直朝天際而去。

凌月頓時產生了一種不祥之感,他追問道:“你答應了他什麼?”

花緬心中一痛,一時不知如何作答,只得假裝沒有聽見,轉而對霓裳道:“我們今日便徹底做個了斷。”

霓裳沒想到自己帶來的眾多高手在如此之短的時間內就被象深一個人解決掉了,着實詫異不小。如今她單槍匹馬,而花緬他們卻有好幾個人,她的神情中不由帶了幾分恐慌。

花緬唇角浮起一抹森冷的笑意:“別緊張,我一個人就夠了。”她說著轉頭看向凌月他們,叮囑道,“這是我和她的恩怨,你們千萬不要插手。”

她話落的同時,眾人便見一道劍光破空而走,氣勢咄咄地向霓裳襲去。花緬衣袂飄飛,身劍合一,銀白劍身幻化出無數絢麗劍花,將霓裳籠罩其中。

霓裳因手中無劍,步步後退,然後抓住時機結出了一個水遁手印。只見海濤翻湧中一個水浪打了上來,她飛快地以真氣將水柱化作冰棱抓在手中,猶如執劍在手,朝着花緬迎了上去。

花緬嗤笑一聲,一躍而起,踩踏着她的冰棱劍躍到了她的上方,趁她空門大開之際,也結了一個水遁手印。與霓裳的不同之處在於,她的水遁之術比她更加爐火純青。只見她周身的海水有如煮沸了般翻起無數浪花,那浪花又化作無數水柱直朝天上涌去。她手一揮,那些水柱頃刻變作無數水珠向霓裳襲去。

霓裳慌亂中結出護體結界,然而仍是遲了。那些水珠在那之前已經化作無數冰針刺入了她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