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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兒的問題勾起了花緬的興趣,她對身旁的凌月道:“依你看,子離的褲子究竟是他自己脫的,還是白眉師父脫的?”

凌月認真想了想道:“從方才被子下的風光來看,師兄的腿是纏在子離身上的,想來他應該是主動進攻的一方,而子離則是被動承受的那個。”

花緬若有所思道:“白眉師父攻,子離受,這麼說來,子離的褲子很可能是被白眉師父脫掉的?”

凌月頷首道:“想來當如是。”

白眉聞言將頭探出被子道:“你們此話何意?”

凌月鄭重其事地道:“師兄放心,人各有志,出處異趣,我是不會瞧不起你的。”

白眉有口難辯,他一拍被子中凸起的一坨道:“今日幸好是師弟,若換作其他同門,我的名聲便被你毀了。”

子離的聲音悶悶地從被子中傳來:“明明是你主動要求與我同床而眠的,怎麼反倒成了我的不是?你既然如此看重聲譽,又為何要來招惹我?”

“我……我不是怕……”

“你怕什麼?”

“我怕冷!”話落,白眉意識到什麼道,“等等,咱倆究竟是誰先招惹誰的?”

“當然是你先招惹我的。”

“那個,在這裡是我招惹你,但來丹陽山之前可是你先招惹的我。”

“那時也是你先招惹的我。”

“我證明,是白眉師父先招惹的子離。”花緬插嘴道,“白眉師父,你忘了你說過你要變個美人去調戲調戲那隻鳳凰嗎?”

白眉當即反駁道:“我還不是為了幫你們甩開他才這麼做的,現在倒好,不但沒把他甩掉,還惹得自己一身騷。”

子離從被子中探出頭來,一臉無辜地道:“你們為何要把我甩掉啊?”

白眉道:“還不是怕你覬覦念兒。”

他一提到念兒,子離心頭突地一跳,不由將目光移向門口。沒錯,她果然是嫣兒!想來凌月以為他只見過緬兒的樣子,沒見過念兒的樣子,所以才放心地讓她以真面目出現在他面前。殊不知他早已知道,無論是緬兒還是念兒,都不過是嫣兒的轉世罷了。

一想到方才那個尷尬的情景被她看了個正着,他頓時懊惱不已,卻又強作鎮定道:“原來念兒姑娘如此美貌,難怪白眉以為我會覬覦你呢。”

“難道不是?”白眉反問道。

“我跟蹤他們不過是好奇他們在何處修仙,純粹是出於對修仙聖地的仰慕罷了,絕無對念兒姑娘的覬覦之心,何況那時我並未看到念兒姑娘的真容。”

“既然如此,仙山你也參觀過了,那就穿好衣服打道回府吧。”

“待我玩夠自會回去。現在可否請他們先迴避一下?”

花緬和凌月相視一眼,識趣地退了出去,寶兒卻無動於衷地仍站在床前。

子離奇怪道:“你怎麼還不出去?”

寶兒指了指白眉道:“我看到你的褲子在他的身下。”

子離聞言將白眉往旁邊一推,果然看到自己的褲子被他壓在了身下,沒好氣地道:“看來他們說的沒錯,我的褲子十有**是你脫的。”

白眉不由細細回想了一番昨夜的夢境,隱約中似乎有一個場景是與自己的心上人擁抱愛撫並幫她寬衣解帶。他臉一熱,訕笑道:“我昨夜做了一個春夢,想來是無意中脫了你的褲子,還望子離莫要放在心上。”

一旁的寶兒敏而好學不恥上問:“什麼是春夢?”

子離隨口道:“春夢就是夢到自己和喜歡的人做愉快的事。”話落他才意識到自己是在對牛彈琴,抬手颳了刮他的小鼻子道,“說了你也不懂。”

寶兒眼珠轉了轉道:“白眉師公一定覺得脫子離的褲子是一件愉快的事。”

白眉和子離聞言不由面面相覷,哭笑不得。

待穿戴整齊後,子離將寶兒抱到懷中,狀作無意地道:“昨晚你在哪睡的?”

寶兒歡快地道:“妙音峰的凌虛殿。那裡可漂亮了。”

“是嗎?你跟誰睡的?”

一說到這個,寶兒便氣哼哼地道:“昨晚我跟娘親睡得好好的,結果爹爹在我睡着以後把我抱到了一邊,他自己卻睡到了娘親的床上。”

子離聞言頓時怒氣上竄妒火中燒,他本想對寶兒耳提面命地挑唆一番,卻又忌憚一旁的白眉,於是只得沒事人似的抱着寶兒出了門去。

一眼望見花緬和凌月正在院中的八角亭內品茗對弈,寶兒連忙跳下子離的懷抱,倒騰着兩條小腿歡快地跑到他們跟前,邀功道:“我知道子離的褲子是誰脫的了。”

花緬聞言興緻盎然地道:“哦?誰脫的?”

“白眉師公。”

“何以見得?”

“白眉師公說他做了一個春夢,夢到自己和喜歡的人做了愉快的事,於是就脫了子離的褲子。”

凌月含在口中的茶“噗”地一聲悉數噴到了坐在他對面的花緬臉上。

花緬滿含怨念地看了凌月一眼,然後一抹臉上的茶水拍案而起,衝著走上前來的那二人道:“你們竟然跟一個小孩子講這麼不害臊的話,究竟有沒有一點做長輩的覺悟?”

子離不疾不徐地道:“我們不過是當著他的面說一說不害臊的話,而你們卻是當著他的面做不害臊的事。不知誰更加過分呢?”

“我們哪裡是當著他的面做的,我們是……”花緬情急之下便欲為自己開脫,然而話一出口才意識到自己暴露了什麼,當即把後面的話咽了回去。

子離接着她的話道:“你是不是想說,你們不是當著他的面做,而是趁他睡着以後偷偷地做?”

花緬聞言只覺羞臊難當,竟是無言以對。

凌月拿出帕子幫她擦着臉上的茶漬道:“我們不是偷偷地做,而是光明正大地做。我已經看好了日子,下月二十六是黃道吉日,到時候我們會在妙音峰上正式拜堂成親。你若有興趣可以留下來喝我們的喜酒。”

這麼快就成親了?難道真如司命星君所言,他們會一生一世在一起?可若眼睜睜地看着自己深愛的女子就這麼嫁給別人,哪怕還有來世可以期盼,子離仍是心有不甘。

命由天定,事在人為,他覺得他有必要為自己爭取一下,反正他有的是時間可以和他們耗。他唇角一勾,笑得如沐春風:“那就恭喜二位了。”

凌月回以和煦一笑,轉而對白眉道:“眼看日子也近了,我打算帶念兒下山去置辦一些婚禮用品。勞煩師兄好好招待一下子離。”

白眉笑容謙和地道:“好說。另外,師父再過幾日就出關了,屆時應該能為你們主婚。”

凌月聞言滿臉春色道:“若能如此,那再好不過。”

花緬一聽說他把成親的日子都定下來了,心中的喜悅竟是無法言表,又聽說師祖要出關了,更是喜上眉梢,當即雀躍地道:“我們此次下山,可否四處遊玩一番,順便給師祖選個見面禮?”

不待凌月應聲,寶兒便蹦跳着道:“好啊好啊,我也要去。”

子離毛遂自薦道:“你們這一路帶個孩子也挺辛苦,不如我幫你們看孩子如何?”

凌月正要回絕,便聽寶兒道:“好啊好啊,我要子離帶我在天上飛。”

花緬聞言也來了興緻,她興奮地道:“好主意啊!不知是鳳凰飛得快,還是御劍快?”

子離不失時機地道:“當然是鳳凰飛得快,我一個時辰可以翱翔萬里。”

“哇!那你豈不是想去哪便去哪?”

“是啊,你想去哪我就可以帶你去哪。”

“太好了!”花緬轉而對凌月道,“還是帶上子離吧,這樣要方便得多呢。”

事已至此,為了不掃花緬和寶兒的興,凌月只得依了他們。於是他們輕裝簡行地當即便起程出發了。

一路上,在子離的帶領下,他們是既遊山玩水,又逛熱鬧都市,把中土大陸上所有國家玩了一個遍,卻似乎與凌月心照不宣般唯獨避開了各國的國都。

住宿時,原本凌月與花緬一個房間,子離與寶兒一個房間,但寶兒半夜突發噩夢,哭着喊着要娘親,無奈,花緬只得把寶兒留在了自己的房間。

從第二日開始,寶兒死乞白賴地堅決要跟花緬睡在一起,並把凌月趕去了子離房中。

凌月本以為半夜可以趁寶兒睡着後再潛回花緬房中與她溫存一番,沒想到他方一起身,子離便開了口:“修仙之人,如果連這點自制力都沒有,如何能有大成?待到何日才能飛升?”

凌月不以為意地道:“飛升有什麼意思?當了神仙卻勾心鬥角,爾虞我詐,甚至斗得你死我活,還不如做個人仙來的逍遙。”

“你又不是神仙,如何得知仙界之事?”

“我在照世鏡中曾經窺得一二,何況念兒的魂魄也曾到過天界,有幸親見了你們鳳凰一族與天界的一場戰爭。”

子離故作好奇地道:“哦?竟有此事?”

凌月不答反問道:“我有一事不明,你是如何知道念兒便是花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