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知語單單看了一眼就已經沒心情再往下看了，緊接着胃裡一陣翻江倒海讓她難受得緊，祁湛行趕忙扶着她出去了。

這裡的畫面讓喬知語不由得回憶起在薛家看到的那個囚禁外婆的地下室，再加上薛老爺子寄給她的那些錄音也跟着在腦海中浮現，彷彿身臨其境，眼睜睜地看着外婆痛苦地被囚禁着。

祁湛行進來之前就是擔心這個，但他知道自己攔不住她，便只能陪同她一起了。

不同於喬知語的反應，江卓璇看到那些玻璃缸的‘人體標本’後，只有臉色有些發白，泛着涼意的手指慢慢地收緊握成了拳頭。

蘇暇景擔憂地守在她身邊，“你沒事吧？”

江卓璇咬了咬牙根，“我沒事。”

說完這句話後，她就轉身跑出了地下室，直接沖向方書聞，掄起拳頭就往他身上砸，“你個禽獸不如的東西！你怎麼能做出這樣喪心病狂的事！”

方書聞本來眼睛就疼得要死，到現在急救車還沒來，他的這隻眼睛算是徹底地沒救了，被江卓璇忽然揍了幾拳，他直接整個人摔倒在地。

江卓璇絲毫不解氣地又往他身上踹了幾腳，“她們做錯了什麼，你能下這麼狠的毒手啊？你去死！你給我去死！”

她一腳比一腳重，若不是警察攔着，方書聞必然會被她踢出個什麼好歹來。

蘇暇景也是頭一次見到江卓璇這麼生氣，他跑過去握住她的手，“小璇，你冷靜點！”

江卓璇忽然之間就哭了起來，“我要怎麼冷靜？當年我最好的朋友就是因為跟他交往了一個月被分手後患了抑鬱症最後跳樓自殺了，他這種禍害為什麼還要活在這世上！”

眾人唏噓不已，難怪江卓璇明明跟祁嘉柔是死對頭，卻還要大費周章地來救她，原來她是不希望再有人毀在了方書聞的手中。

蘇暇景頓時不知道要說什麼才好了，他無聲地抱住了江卓璇，緊緊地抱住了她，一手扣在她的後腦勺上摁在了自己的肩頭上。

看到江卓璇哭成這樣，他心裡有種說不出的難受。

“呵，那些女人自以為她們自己是不可替代的，我所作的一切不過是幫她們完成心愿而已，你們沒看到她們已經成了永恆的唯一嗎？”

方書聞趴在地上，絲毫沒有任何的愧疚感和罪惡感。

甚至覺得自己這樣做是神聖的，儘管他知道殺人犯法，但他這是為了追求藝術，也顧不了那麼多了。

“你簡直不可理喻！”喬知語剛坐在椅子上喝了幾口祁湛行給她預備的糖水，緩了口氣後聽到方書聞這番話，直接衝上去扇了他一耳光。

清脆的巴掌聲響徹整個院內，可卻沒有人敢說她一句不是。

方書聞扯了扯嘴角，比起眼睛帶來的痛感，這一巴掌壓根就不算什麼，“她們能死在我手裡是她們的榮幸，喬知語你想不想也嘗試一下被泡在那些玻璃缸里的滋味？我一定會把你打扮得很漂亮……”

“嘶——”

他的話還未說完，一個拳頭直接揮了過來，砸在了他的臉上，疼得他感覺自己的臉都腫了起來。

祁湛行渾身戾氣地衝到了他跟前，他拎起方書聞的衣領，逐字逐句地擊垮他：“你永遠都沒有這個機會！”

說著，直接把他推到一旁，慢條斯理地抽出一條手帕，拉起喬知語的手，一點點地將她剛剛那隻扇了方書聞耳光的手擦乾淨。

“劉局長該怎麼處理，不需要我教你吧？”

剛剛他們去看地下室的時候，劉局長帶着一撥人來了，唐馳緊跟其後，儘管他沒有看到地下室的場景，但單單看到祁湛行親自動手打人，足以證明這方書聞做出來的事已經到了喪心病狂的程度。

劉局長連連點頭，“祁總您放心，剩下的事交給我保證讓您滿意！”

方書聞這還沒被抓進警局就已經傷成這樣了，可惜在場的人除了管家，沒有人會心疼他，若非礙於警察的身份，好幾個警察都想上去揍他一頓解氣了。

方書聞實在是太可惡了！

後續的事交由了劉局長後，祁湛行就帶着喬知語先行一步離開了這裡，因為多在這裡待上一秒，喬知語都覺得窒息。

“方書聞，你也有今天啊，你放心你這輩子都別想好過了！”祁嘉柔儘管也是受害者，但她用釘子傷到了方書聞這件事警方也不可能去包庇她。

看到這麼多人針對方書聞，那小姑娘也湊了過去，指責道：“你們全家都是壞蛋！和你爺爺奶奶一起坐牢去吧你！”

她說得一點也沒錯，若非是方訶平他們，很多人都會好好地活着，不會妻離子散，家破人亡。

方書聞望着眼前的小姑娘，看着她清澈的眼眸里盛着恨意，竟有那麼一瞬間他也問起了自己，他是不是真的做錯了？

縱然爺爺奶奶想方設法地不讓他接觸到NTC77的事裡面，但他依然犯了……不可饒恕的罪孽。

可他這麼多年一貫地以自我為中心，即便可能被這小姑娘指責得有那麼一絲的愧疚感，可也只是那一瞬而已。

他冷笑道：“壞蛋又如何，至少我們還活着，不像你父親已經死了哈哈哈哈——”

“你——”

那小姑娘被他一句話氣得眼紅，她母親連忙上前將她拉走，“你這傻孩子瞎鬧什麼！”

江卓璇被蘇暇景安撫着漸漸情緒也被控制住了，等到他們兩人回過神來才意識到此刻相擁的他們有多麼地曖昧。

兩人不約而同地鬆開了手，害羞地背對背，不好意思再去看對方的眼睛。

聽到那小姑娘的母親這樣對待孩子，喬知語不禁皺了皺眉，剛剛方書聞的那句話可以說足以帶給孩子很沉重的心理打擊。

“方書聞，你怎麼連個孩子都不肯放過？原本就是你爺爺奶奶干出來的事，這一樁樁一件件的，誰又冤枉了你們嗎？你還在這裡為自己的所作所為沾沾自喜，我看你真的是無藥可救了！既如此，那就讓你奶奶好好瞧瞧她這寶貝孫子，如今淪落到何種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