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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影視城回來,劉青山的心情還是不錯的,工程順利不說,大樹下公司,也步入正軌,成為自己又一個現金奶牛。

不過他總覺得好像還有點啥事,一直沒想起來,不免琢磨了一路:到底啥事呢?

直到曹小飛下車,去一家熟食店買菜,聽到旁邊一家店鋪門口的錄音機里,響起熟悉的旋律“你就像那一把火”。

劉青山這才一拍大腿:“這麼大的事情,怎麼給忘啦!”

等曹小飛買菜回來,劉青山連忙急火火地詢問:“小飛,黑河那邊,着火了沒有?”

曹小飛愣了一下:“燒了,燒得老大啦!”

劉青山就覺得腦子裡面嗡的一下,瞬間血流加速,身體彷彿也燃燒起來。

他一直覺得,自己回來,改變了家人的命運,改變了鄉親們的生活,一定也能改變那場大火。

更何況,他還特意跑到黑河那邊,將幾名原本的罪魁禍首,牢牢限制住。

可是所做的這一切,終究是徒勞無功,還是沒有改變最終的結局。

耳邊又傳來曹小飛的聲音:“聽侯經理打電話過來說,就是那支打漁隊,裡面叫汪玉峰的那個傢伙,在五月份的時候,把石頭屋子周圍的蘆葦叢給點着啦!”

“今年那邊特別乾旱,燒了好大一片蘆葦盪,差點就連到山上,據說要是燒到山裡,那損失就大了……”

劉青山越聽越覺得不對勁,連忙問道:“就燒了點蘆葦盪,沒引發山火?”

曹小飛點點頭:“後來市裡的水車開過來,這才把火給澆滅,那個汪玉峰,還被罰了二百塊錢,拘留半個月呢。”

“哈哈哈,燒得好,燒得好啊!”劉青山連聲大笑,笑得曹小飛一愣一愣的:老闆不會是氣糊塗了吧?

劉青山心中的暢快,簡直就像剛剛灌了一瓶冰鎮汽水似的,從裡到外,都透着舒坦。

他的苦心,終於沒有白費,終於將那場大火抑制在萌芽之中。

雖然這件事,沒有人會把功績算到他頭上,他甚至不能跟別人去分享,只能默默地當一位無名英雄。

可是,這些都無法阻擋他心中的激動和喜悅。

他又不是小學生,做了好事,等着表揚。

此時此刻,那種發自心底的愉悅,就足以叫他享受。

“小飛啊,再下車買點好吃的,咱們今晚,一定要好好慶祝一下!”劉青山直接從兜里抓出來一沓大團結,遞給曹小飛。

“好的,老闆。”

曹小飛樂呵呵地接過錢,瞧了瞧又說:“老闆,現在有大額鈔票了,五十元一張的,聽說來年還有一百塊一張的呢。”

劉青山也不由得眼睛一亮:第四套人民幣終於開始發行了,五十元一百元的鈔票也終於要取代大團結了。

這證明經濟迅猛發展,老百姓手中的鈔票越來越多。

當然,同樣也證明,錢越來越毛嘍。

兩人弄了一大堆好吃的,回到琉璃廠胡同的家裡。

此刻老帽兒師叔他們也早就回來了,現在已經發展到兩輛腳蹬三輪,老帽兒和魯大師各帶一組。

“今天生意一般,就收了一套民國時候的舊傢具,不值啥錢。”老帽兒師叔正領着盧方他們,在當院卸貨呢。

這套傢具用料一般,但勝在齊全,桌案几凳,櫥櫃衣櫃梳妝台,甚至還有一個酒櫃和兩把轉椅。

屋裡根本就沒地方放,只能先擺在當院。

劉青山瞧瞧,這玩意運回老家的博物館,也沒啥太大價值,乾脆明天叫一輛大卡車過來,直接拉影視城那邊好了。

魯大師也點點頭:“那以後再收到這種東西,就直接送那邊去,省得來回折騰。”

眾人忙活完了,洗手進屋吃飯。一瞧桌上豐盛的菜肴,老帽兒不由大樂:

“小山子,今天啥喜事,馬家老鋪的醬牛肉和燒羊肉,還有醬牛舌、醬口條、醬羊蹄,這麼全活兒!”

說話間,曹小飛又請着白二爺來了,後面還跟着張春雨,他們是劉青山特意請來的。

“二爺,近來身子骨好啊?”劉青山迎上去和白二爺打着招呼,打量一下白二爺,老爺子也沒啥太大的變化,好像還年輕了幾分。

估計是這兩年日子順心,又收了個寶貝徒弟,心情大好的緣故。

“青山回來了,今天必須討你一杯酒喝,你那些字畫,我們爺倆總算是全都拾掇出來了,不負所托!”

白二爺也是一副如釋重負的模樣,劉青山先後兩次,交給他修補裝裱的字畫,確實比較費工。

要不是現在張春雨已經完全能夠上手,估計最少還得花費一年的時間。

“二爺,辛苦您啦,今天我陪着您好好喝點。”

劉青山當然也高興,尤其是從奶奶家老宅子起出來的那批書畫,破損着實嚴重,他本來都不抱什麼希望了。

“青山哥。”張春雨也親近地拉住劉青山的胳膊,在首都這兩年,他已經長成大小夥子,而且眉宇之間,帶着一股子寧靜的氣息,顯得很是沉穩。

劉青山拍拍他的肩膀:“不錯,以後好好孝敬二爺,師徒如父子。”

張春雨使勁點點頭,心中充滿感激,不僅是感激白二爺傳授吃飯的手藝,也同樣感激劉青山能把他領到這裡。

白二爺也望着這個得意弟子,眼中滿是愛護之情:

“春雨跟我學了兩年多,也該出師了,前段時間,我豁出去老臉,在博物院那邊,給他找了個營生,先當臨時工,以後有機會慢慢轉正。”

“故宮博物院,好啊!”

劉青山也替張春雨感到高興,這算是正式入行了,以後妥妥的書畫古籍修復專家。

開飯開飯,劉青山一高興,叫曹小飛拿出來兩瓶茅台,給大夥倒上。

白二爺以前不怎麼喝酒,這玩意麻醉神經,到時候精細活就幹不了了。

不過現在手藝有了傳人,也不需要他再上手,所以也敞開了喝。

至於不飲酒的規矩,當然也由張春雨繼承下來。

大夥都喝得高興,兩瓶酒根本就不夠,老帽兒師叔就張羅:

“小山子,別摳摳搜搜的,再拿兩瓶,你那史家胡同的老宅子里,可存着不少呢。”

“這會兒也沒法取啊。”劉青山又叫曹小飛去東廂房找找,茅台沒了,找到兩瓶五糧液,打開繼續喝。

現在酒類價格還比較低,等到明年開始,就跟坐火箭似的,一個勁往起竄。

現在十幾塊一瓶的茅台,直接就竄到一百多,然後就停不下來了。

所以劉青山在去里蘭之前,就給盧方他們分派了一個任務:在走街串巷的同時,收購老酒。

不光是茅台五糧液,只要是有點名氣的老酒,儘管買就是。

反正老宅子那邊,有個專門的地窖,就用來儲存白酒。

現在幾塊錢十幾塊錢一瓶,存到幾十年後,都是幾千塊幾萬塊。

最關鍵的是,這時候的酒好啊,以後再想喝這個味兒,你有錢沒地方買去。

為此,還被師叔給嘲笑:“你收藏古董的,怎麼還收藏酒。”

其實算算,收藏酒類,升值空間沒準真比古董還大呢。

四瓶好酒,算是把大夥都喝美了。

吃飽喝足,又喝了一會茶水,劉青山就領着曹小飛和盧方他們,去史家胡同的老宅子那邊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