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度c小說網

安排完首都這邊的生意,劉青山終於啟程回家。

同行的除了侯三和安娜,還有師父啞巴爺爺和小六子,侯三兩口子中途正好回老家,小住幾日,看望父母兄長。

啞巴爺爺也順利完成了這邊的治療,他的心,估計也早就飛回了家鄉那片大森林。

至於醫療組的其他人,則暫時返回港島。

隨着名頭越來越大,宋一針帶領的醫療組,在港島炙手可熱,各種邀請函早就堆積成山。

臨走的前一天,劉青山聯繫了一下楚雲秀,得知這丫頭也準備明天出發,前往夾皮溝,正好就搭乘旅遊團的順風車好了。

在十月六號這天下午,旅遊大巴終於開進了夾皮溝的地界。

道路兩旁的樹木,已經被染得黃一片紅一片的。

再遠一些的大田裡,人們正在扒苞米割黃豆,一輛輛小四輪,車斗裡面裝着金燦燦的玉米棒子,突突突歡快地跑着,很是歡實。

“停車看看吧,這種秋收的場面,一下子就勾起了回憶,想當年,我就是唱着松花江上,離開家鄉的。”

一位老人,已經禁不住熱淚盈眶,嘴裡輕聲哼唱着:

“我的家在東北松花江上,那裡有漫山遍野的大豆高粱……”

“師傅,靠邊停車。”楚雲秀這丫頭朝司機吆喝一聲,然後回過頭,哄那位老人:

“王爺爺,您瞧好吧,一會下去給您找點青苞米,回頭烀上。”

那位王老先生也樂了:“好好好,秋苞米烀熟了更香,就是不知道我這牙口,還能不能啃動。”

等大巴車停穩,導遊們先下了車,在門口扶着這些老人。

劉青山也早早下了車,找了個比較淺的壕溝,領着大夥過去,朝着開過來的一輛小四輪揮揮手:“老闆叔!”

“青山回來啦。”車老闆子打了個招呼,然後就瞧見楚雲秀蹦躂過來,趕緊踩住剎車:

“哎呀,秀兒,晚上去叔家吃去吧,還給你留着不少黃菇娘呢。”

楚雲秀也樂得直跳:“好,謝謝老闆叔。”

然後她就在地頭髮現了寶貝,跑過去,摘了一小把黑天天,一起扔進嘴裡。

這是一種比菇娘還小的漿果,個頭只比黃豆粒稍大,成熟之後是黑色的,當地也叫黑悠悠或者黑星星,學名叫做龍葵果。

另外有一種成熟之後是淺黃顏色的,個頭更大,味道更好一些。

“哎呦,好幾十年沒見過這東西了,小時候最喜歡吃。”王老先生也一臉懷念。

然後嘴裡就被楚雲秀給塞了幾粒進去,老先生也喜滋滋地吃起來,還一個勁咂摸滋味,似乎在回味着家鄉的味道。

“爺爺,您也嘗嘗。”呂姑娘也給呂樹仁摘了兩個嘗嘗。

劉青山則跟老闆叔聊天:“叔,還有沒有青苞米,晚上給遊客們烀點嘗嘗。”

“有哇,二窪地那邊,全都是青苞米,正準備粉碎給奶牛當飼料呢,嘿嘿。”老闆叔摸摸後腦勺,又補充道:

“還有青黃豆,到時候再煮點毛豆,青山,你領着大夥慢慢逛,我送完這車苞米,就去二窪地那邊。”

老闆叔又突突突地跑遠了,劉青山則領着大夥在地頭兒轉悠。

楚雲秀和呂姑娘還扛回來兩個大青蘿卜,確實是扛着回來的,蘿卜都快二尺長了。

回大巴車上取了刀片,把蘿卜切成厚片,分給大夥。

咬一口,這蘿卜並不十分辛辣,反倒脆生生的,汁水十足。

“哥,秀姐姐,我們來了!”

遠處跑來倆小姑娘,人沒到,小老四的聲音先飄過來。

估計是老闆叔回村的時候,碰到她們,所以倆小丫頭就着急忙慌地跑來了。

跑到跟前,小老四就張開雙臂,凌空向著劉青山一個飛撲,然後被大哥抱在懷裡。

倒是山杏沒叫劉青山抱,臉蛋兒跑得紅撲撲的,彎着眼睛,瞧着大哥笑。

“四姐,五姐!”小六子這段時間始終在外面悠着,還真想她們倆了,直接撲進山杏的懷裡。

三個小丫頭親熱了一陣,老四老五這才跑過去和楚雲秀打招呼。

小老四還指着楚雲秀的黑嘴巴:“秀姐姐,你又吃黑天天了是吧,家裡給你留着不少野果子呢!”

“是嗎,還是你們最好啦!”楚雲秀親了老四老五一口,然後幾個大小丫頭,一起蹦躂。

旁邊那些老人都樂呵呵地瞧着,似乎也被這種歡樂的氣氛所感染。

“大家都上車,回家!”

劉青山吆喝一聲,還是回家的感覺最好。

大巴車開進夾皮溝,直接停在了隊部院里。

劉青山事先已經打過電話,所以老支書還有拐子爺爺他們,也都聚在這等着呢。

大夥下了車,彼此介紹一番,拐子爺爺瞧着那位王爺爺眼熟,盤桓一番,結果兩個人還一起在戰場上殺過鬼子,雖然分屬於不同的隊伍。

這下更不得了啦,兩個老頭緊緊抱在一起,彷彿又回到了激情燃燒的歲月。

楚雲秀則領着大夥,先在村裡隨便轉轉。

夾皮溝現在規劃得很不錯,新房這邊,家家戶戶都是紅磚牆,牆邊栽種着各種花草。

現在還沒下霜,花朵們也大概知道時日無多,都抓緊時間怒放。

這裡沒啥名貴的品種,都是比較皮實的,像是什麼格桑花,就是當地俗稱掃帚梅的那種。

還有大麗花什麼的,那花朵又艷又大,比大碗的碗口還大呢。

小老四還拉着楚雲秀和呂姑娘,來到一叢紅花跟前,小老四亮亮自己的手指,手指甲紅燦燦的。

“這個是指甲花,用來染指甲可漂亮啦,等晚上我給秀姐姐和呂姐姐也染指甲。”

那時候可沒指甲油什麼的,愛臭美的小姑娘,就用指甲花這種天然染色劑。

花瓣搗碎之後,稍稍加點白礬,這樣才更容易着色,然後塗到指甲上,外面用塑料包着,睡上一宿,第二天洗一下,就有紅指甲了。

其實這個指甲花應用還是很廣泛的,像着名的埃及豔后,染頭髮用的也是指甲花。

溜達一圈,大夥的心靈也都覺得沉靜下來,農村的田園生活,還是很容易叫人靜下心來的。

晚飯就在隊部的大食堂,果然有烀的青苞米,同時還烀了土豆和面倭瓜,另外也煮了毛豆。

再有農家的雞蛋和鹹鴨蛋,水庫的鮮魚,當然也少不了小雞炖蘑菇。

劉青山搬來一壇猴兒酒,張羅着給大夥都倒一杯,然後代表夾皮溝致祝酒詞:

“莫笑農家臘酒渾,豐年留客足雞豚,大家來到我們夾皮溝,就把這裡當成自己的家鄉好了!”

眾人也都舉杯,嘗了一口,才覺察到這酒不同尋常。

呂樹仁放下酒杯一問,同桌的老支書這才笑着解釋一下,大家才知道,這猴兒酒竟然如此貴重,看來人家確實是誠意十足。

陪着客人吃完飯,劉青山這才能回家,離得老遠,大黃狗就撒着歡的跑過來,立起身子,一個勁往劉青山懷裡撲。

劉青山拍拍狗頭,往大黃狗張開的嘴巴里瞧瞧,牙齒也掉了好幾顆。

他也不免有些感慨:“我才成年,你都老嘍。”

他進了自家院子,只見母親正在園子里收拾秋兒呢,挎着一筐老黃瓜,往倉房運。

“娘!”劉青山接過土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