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曇蘿蹙眉看向上方的少年,總覺得玲瓏較以往有些不同,究竟是哪裡不同,她昏昏沉沉中苦苦思索。請大家搜索看最全!

印象中,玲瓏嬌嫩的彷彿能掐出水來,水霧氤氳的眸子好似隨時能淌下淚來,更重要的是,他喜歡躺在下面,輕咬朱唇,發出羞人的申吟。

而此時,她抬眼望着馳騁不休的少年,半眯的琥珀色眼眸透出一絲清冷,意識到不對,她突然輕輕喚了一聲。

“琉璃——”

“嗯?”少年神情陶醉的俯下身來,埋首她頸邊。

曇蘿身形僵硬的同時,那少年隨之一愣,猛然抬頭,清潤的嗓音帶着明顯的顫抖。他像是想要證明什麼,雙手緊緊扣住曇蘿的指間,讓彼此更加貼合。

“主上,非玲瓏不可嗎,琉璃究竟哪點不如他,為何要疏遠於我?”

曇蘿頓時無話可說,先前分明是這位少年故作冷傲的姿態,讓她覺得對方是被迫侍奉在自己的左右。況且琉璃對她與玲瓏的相處方式總是一副老大哥的態度,讓她誤以為對方特別厭惡自己。

她並未有心想疏遠琉璃,這麼一頂帽子扣下來,她當真是蒙受了不白之冤。

“琉璃難道就因為這莫須有的猜測,所以存心欺瞞,偽裝成你弟弟?”她出聲質問,現在只是偽裝成玲瓏,還不知他們到底有多少事情瞞着自己。

“我只是怕主上有了玲瓏便不再需要我......”他吶吶說道,蝶翼般的長睫下是暗淡深沉的目光,“當初在湖岸許下的諾言,難道主上都忘了?”

少年受傷的眼神讓曇蘿啞然,或許這段時日以來,她和玲瓏確實走得太過親密,無意間疏遠了琉璃。他倆既然都是侍奉自己的神侍,呃,兼男寵,有點小猜忌小失落也是情有可原,但是,當初在坊市遇到琉璃,那時說的話不過是為了安撫少年的戲言。

難道琉璃將戲言當真,所以才會對她心生怨念?

琉璃暗道:他怎可能當真,這不過是為了給自己爭取福利,逼她就範的策略。

曇蘿瞥向少年滿心期待的小眼神,終於明白飯可以亂吃,話真的不可以亂說,自己種下的罪孽自己解決。

“沒忘。”她身為人家的主上,又作為響噹噹的風雲人物,怎可能親口承認自己是胡說八道、信口雌黃之人。

“沒忘就好。”琉璃彎唇一笑,甚是滿足的依偎在她懷中,“從前我只想站在主上身後,默默守候,既然主上也對琉璃有意,我想做主上的男人。”

有了這層羈絆,他才能名正言順地站在她的身側......

溫存過後,琉璃起身替曇蘿穿戴衣物,隨手挽出侍女髮髻。出門前,琉璃忽而從身後輕輕擁住了曇蘿。

他們在妖界待了太多時日,當務之急,還是儘快取到妖皇的心頭血。但倘若主上成功歸位,以辰歌冷心冷情的性子,她斷然無法接受曾經的神侍變成了枕邊人,更無法接受她居然收了這麼多夫君。

這也是為何他會排斥那些男人的原因,作為辰歌的神侍,他必須阻攔這些動機不純,企圖招惹主上的男人。但是出於私心,他又認為倘若主上的牽絆太多,他們幾個聯合起來,將來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如果能讓主上懷上子嗣那就更好了......

半個時辰過後,鳳鳴宮內,曇蘿一踏入宮殿便立刻展開神識,尋找妖皇的下落。

如今隱王受到重創,大勢已去,宮中的侍衛反而減少了許多,她一路走來,暗中也沒有可疑之人跟蹤。

亭階綽綽,鳥語花香,鳳鳴宮後院位於半山腰處,兩邊飛樓插空,雕甍綉檻,皆隱於山坳樹杪之間。俯而視之,但見青溪瀉玉,石磴穿雲,白石為欄,環抱池沼,石橋三港,獸面銜吐。

拾階而上,穿過白玉石橋,鬱鬱蔥蔥,夾岸桃花蘸水開,三分醉意隨風去,一枕相思入夢來。

那男子一襲潑墨暈染般的蓮青色長袍,優雅踱步,惠風拂過雲袖,飛龍走蛇的草書躍於絲綢經緯之間,好一副風雅的文人墨客形象,曇蘿見此,暗道一聲風騷。

男子笑看錦繡河山,手中清荷玉瓷杯跌宕,眉眼掛着三分朦朧醉態,七分風流倜儻。但見他忽而執筆揮腕,手臂張弛有度,洋洋洒洒地在宣紙上運筆描摹。

曇蘿只聽聞過醉拳講究形醉意不醉,步醉心不醉,沒想到今日一見,還有醉畫。這桃花男輕盈洒脫的執筆揮毫,用色隨意奔放,以形寫神,氣韻生動。執筆的手皓膚如玉,映着綠波,便如透明一般。

烏髮如浸墨,在陽光下折射出黑珍珠般的色澤,更襯得那輕掩的側顏如新月清輝,花樹堆雪。幾縷髮絲滑落肩頭,垂曳桌案,在丹青上蜿蜒開來。

男子恰似不經意的撩起青絲,雲袖翻飛,率性風流,露出長發遮掩下弧線優美的輪廓,讓人想到平靜湖泊中倒影的一片白雲,純凈無暇,朦朧美意。

曇蘿卻無心欣賞美人美景,那桃花男如今完全沉醉在附庸風雅上,此時出手正是一舉撂倒妖皇的大好時機。

她躡手躡腳地走近,趁着男子全部精力都放在作畫上,悄無聲息地在對方腳下撒上一把伏籠籽,然後施術催動那些藤蔓植物迅速抽芽,企圖困住妖皇。

伏籠籽是她從魔尊顏泊那裡討來,世間稀有,韌性夠強非普通銳器能夠斬斷,再加上被困者會靈力凝滯片刻,哪怕只有三息功夫,也足夠她飛撲到妖皇面前刺針取血。

眼看着那些藤蔓在男子腳底縱橫交錯,無論他是向左、向右、向前還是向後,只要腳步一動必會踩到藤蔓。這種藤蔓遇到外力會迅速纏住獵物,曇蘿賊賊笑着,這麼多伏籠藤困住妖皇,哪怕他是鳳凰展翅也插翅難飛。

月無痕作畫過半,伸手捻住石桌上的玉杯,就在低頭的剎那,他忽而勾唇一笑,腳步邁開。

曇蘿心心念叨着這妖皇趕緊抬腿啊,不管你是大步、小步還是蓮花碎步,只要踩中藤蔓就等着被裹成粽子吧。

突然,那男人手中動作微頓,腳下似乎動了一下,就在她欣喜過望,拔針、提氣,正欲飛身偷襲之際,桃花男騰地一下躍上了桌案。

“這副錦繡河山圖氣勢恢宏,卻唯獨少了點靈氣,若是青山綠水間再來個芙蓉出水,風光乍現,豈不是更為妙哉。”月無痕自說自話,將清荷玉杯中的佳釀潑向半空,“一夕輕雷落萬絲,霽光浮瓦碧參差,有情芍藥含春淚,無力薔薇卧曉枝,雨來!”

話音剛落,天空悶雷滾動,頃刻之間雨點連成了線,就像銀河飛瀑般鋪天蓋地從天空中傾瀉下來。

曇蘿猝不及防,瞬間被這傾盆大雨淋成個出水芙蓉,濕漉漉地蹲在灌木叢中,而那位呼風喚雨的大神,正悠哉悠哉地坐在涼亭內,把酒舞墨,好不暢快。

一計不成,再生一計,她施術弄乾衣物,再用樹葉化出一把碧綠油紙傘,手中捧着她精心準備的七千年佛陀蓮花釀,神位者七杯即醉。而為了一杯放倒妖皇,她托盤呈上的是濃縮精華版,美名曰“荷絲霓”,通俗的說就是喝死你!

月無痕好整以暇地坐在涼亭內,遠遠地便看見那小侍女垂眉順目的走來,白雪凝瓊貌,明珠點絳唇。侍女手中端着托盤,托盤上置有酒盞,盞中淡金色液體微盪。

此女身為細作,以她的姿色確實容易讓人把持不住。

他以手支頤,心想着隱王痛失愛女又被罷免職權,短期之內不會再興風作浪,這侍女既然不是那邊派來的,難不成是其他世襲家族的細作?

可身為細作,她不去東皇風華那邊探風,跑到本王面前來做甚,莫非她和隱王一樣,誤以為妖皇宮真是攝政王把權,娶到攝政王就等於得到整個妖界?

真是天真到可笑。

但見那小侍女畢恭畢敬地走進涼亭,微微福身,垂首道:“這是膳房送來的神界玉液荷絲霓,奴婢呈上給大王品嘗。”

大王?小侍女居然用這土到爆的“尊稱”來喚他,月無痕無語扶額,揮揮手讓她呈上。

酒香四溢,迎面拂來,酒確實是好酒,乃靈氣渾厚的荷花所釀製,絲滑醇厚,在陽光下呈現出霓光幻彩的色澤,難怪稱作“荷絲霓”。他素來品酒無數,卻不曾見過這等美酒,不過,她真會這麼好心來獻酒?

男子風流多情的一雙桃花眸微微眯起,衝著曇蘿勾勾手指,待她湊近些時,忽然俯下身來,在少女的耳邊幽幽吐着熱氣。

“光有美酒怎能盡興,不如小娘子親自喂我。”月無痕軟聲說著,聲音暗啞透着說不清的曖昧,末了,還用竹骨扇輕輕點落她柔軟香滑的唇瓣,引誘道,“用嘴。”

曇蘿詫異抬眸,見男子一張皎若秋月的臉上笑得風情萬種。隨着他舉止親昵的靠近,淺淺異香飄入鼻端,曇蘿目光獃滯,頓時失了心神。

月無痕心滿意足地看着那侍女端起酒盞,將佳釀一滴不剩的飲下,酒水滋潤過的櫻唇鮮艷欲滴,柔美得就像桃花初綻,讓人忍不住想含入口中品味甘甜。

曇蘿微揚起頭,檀口中含着方才飲下的酒水,一瞬不瞬地凝着面前的男子,緩緩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