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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大仙當真沒想到……

她在超凡天罰劫中都活出了第二世,竟被林素輕這個還沒修出元嬰的修士掐到直翻白眼!

好在吳妄反應足夠迅速,攔下了當場要溜走的幾人,面色複雜地看着泠小嵐。

“你說的這個二人同修之法……它正經嗎?”

“自是正經的。”

泠小嵐含笑說著,也不知她是故意如此,還是故作淡定遮掩此前失言。

“既然是正經的,”吳妄眨眨眼,“那咱們就當著各位的面,試上一試。”

霄劍道人高呼:“莫要如此,可使不得!”

大長老也道:“宗主,我們都還有要事。”

林素輕卻已是從震驚中迴轉,臉紅紅地道一聲:“我去給少爺鋪床被,再準備洗澡沐浴的溫水。”

沐大仙兩隻小肥手蓋住眼睛,這畫面,絕對不是她這種形象的女仙人能看的!

吳妄看向泠小嵐,後者淡定的用仙力挪開兩隻座椅。

只見她素手輕按,畫下了一個一丈直徑的太極圖,於陰陽雙魚的位置擺上了兩隻乾淨的蒲團,示意吳妄一同入座。

而後,泠小嵐引動周遭靈氣匯聚而來,以自身之道為引,引動吳妄之道。

不多時,吳妄的元嬰、泠小嵐的元神各自投影在兩人頭頂,周遭太極圖的虛影開始緩緩旋轉,迅速化作了明滅不定的橢圓光繭。

天地大道貫穿此間,天地之理傾覆其上。

二人同修,互為指引。

水靈星辰,互持互生。

吳妄:……

褲脫,就這?

這場面,只看得大長老皺眉搖頭,林素輕抱着沐大仙不斷揉搓,霄劍道人偷偷拿起了剛落錯的棋子,順手拆了大長老的棋勢。

那陰陽靈球只持續了盞茶時間就緩緩消散。

泠小嵐杏眼中滿是光亮,盯着吳妄問:“如何?”

吳妄飄飛起的長髮慢慢落下,睜開眼來,很捧場地讚歎一聲:“剛剛,我彷彿看到了星辰。”

“有用嗎?”

泠小嵐的歡喜掛在臉上,笑道:

“那稍後有機會,你我就用此法修行吧。

我剛算過,比我平日里打坐感悟多了許多,仙力積累快了有六成之多。”

吳妄正色道:“此法雖好,但終究是輔佐,自身之道莫要被它影響……這是,她傳給你的神通?”

“不錯,那位前輩說是神通,不過我覺得,與我已有的修行法相差不大。”

泠小嵐輕吟一二,又道:

“此神通,與我宗心法應屬同源,確實我來修行最為合適。”

同源?

吳妄突然想到自己在玄女宗時聽聞過的,天衍石與天衍玄女宗功法,據傳便是自天外而來。

這裡的天外,莫非就是指被流放出去的燭龍神系所開闢的寄身之所?

若是這般,那人域與燭龍神系的聯繫,遠不止自己當前所知……

母親又在拐彎抹角給他透露情報?

興許吧。

“現在還不是安心修行的時候。”

吳妄站起身來,將身下的蒲團收起,對泠小嵐笑道:“回頭咱們繼續鑽研此法。”

“嗯,”泠小嵐道,“那咱們就約下了此事。”

“約下了,我這邊還是要多謝仙子。”

吳妄拱拱手,泠小嵐點頭應了聲,瞧了眼一旁幾人,飄去了屏風後懸空打坐。

林素輕嘀咕道:“二人同修……也能這般正經的嗎?”

沐大仙嗤的一笑,又不是你剛才心慌慌的時候了!

許是感覺有些尷尬,吳妄喃喃道:“也不知季兄傷勢如何了,接下來能否應付這般場面,去看看他吧。”

言罷緩步離了此間,朝大船較為隱蔽一處艙室而去。

那霄劍道人與大長老相視而笑,繼續回了座位,低頭博弈。

這盤棋,卻已是霄劍贏定了。

……

吳妄敲季默和樂瑤的門時,被重重陣法包裹的船艙內傳來了一聲:

“且等!”

然後,他就等了整整一刻鐘!

待船艙木門拉開,季默身形閃了出來,對吳妄挑眉擠眼。

吳妄上下打量了季默幾眼。

該不會,這傢伙故意在房中喝了杯茶、洗了洗澡、換了幾身衣服,拖夠了一刻才出來!

“傷好了?”

“咳,咳咳!”

季默頓時擺出一副虛弱之極的模樣,低頭咳了一陣,嘆道:“道基受損,唉,體力大不如以前了。”

“你再說!”

吳妄一腳踹出去,季默身形跳去一側,兩個大男人在周圍仙兵注視下打鬧了一陣。

自是季默被打,求饒聲特別鬧騰。

兩人很快恢復正經,吳妄背着雙手,季默努力保持虛弱的模樣,他們在大船邊緣漫步傳聲,說起了此行之事。

生死擂台。

按人域古例,破日宗與天火門等幾家仙宗擺下生死擂,了結此前恩怨,這回過後,今後各家不可再因前事起戰端。

仁皇閣從中做調解,能避免流血就避免流血,理虧或是此前佔便宜的一方,拿出點靈石與寶物平事。

這般處理恩怨的形式,在當前的人域而言,已算頗為高明。

但在吳妄看來,終究是仁皇閣太‘軟’,且沒有推行人域的‘法’。

這跟人域一直以來的內外環境有關,不團結就要被天宮覆滅,老一輩又能完全壓住年輕一輩,這方面制度有所缺失,實在情理之中。

季默道:“我現在還是有些擔心。”

“擔心什麼?”

“窮奇和十凶殿,”季默咳了兩聲,拿出一把摺扇敲打着掌心,“總覺得,這次不會這般容易過關。”

吳妄道:“這幾家宗門的衝突,沒有十凶殿推波助瀾,我是不信的,對方手法雖然高明,但總歸有跡可循。”

“我也覺得是這般。”

季默笑嘆:“此前我也在局中,沒有感覺出什麼,此時想來,很多地方都有些不對勁。

明明能壓下去的火,怎麼就越燒越厲害!”

“關於此次生死擂,我須對季兄提前交個低,”吳妄正色道,“我在此事上多做了文章。”

季默忙問:“哦?哪般文章?”

“此事說來話長,我盡量簡單言說,其實就是為了引出十凶殿、拔除十凶殿第四總殿。”

吳妄沉吟幾聲,對季默傳聲道:

“而今人域的形勢是表面平和、暗藏洶湧。

此前因咱們人皇陛下壽元將盡,人域如臨大敵、各方勢力之間的摩擦降到了最低。

先是人皇陛下成功延壽,又是人皇宴上陛下立志北伐,緊接着凶獸潮退卻,大司命被陛下重傷,中山被傳成了一片荒漠。

整個人域都像是泄了口氣,出現的內部矛盾日漸增多。

最近幾年啊,各地宗門衝突、個人恩怨衝突激增數倍,有些邊境地區的將門與宗門暗中聯手,已開始謀劃千年後,人皇陛下沒了之後的事……也是真的夠了。

這般氛圍下,讓十凶殿再活躍下去,對人域而言着實是個隱雷。”

吳妄說到這,也是禁不住各種不搖頭。

還是他們北野簡單直接。

季默皺眉道:“形勢已嚴峻到這般地步了嗎?”

“人域不比此前了。”

吳妄笑道:“人域路很滑,人心也複雜,想尋一淳樸,還看我老家。”

“無妄兄,這詩妙啊。”

“說正經的,”吳妄瞧了眼季默的表情,“這次生死擂台,仁皇閣不會直接調解,可能會任由兩邊矛盾激發。

我只能保證,不會因為生死擂台出現無辜傷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