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度c小說網

就這?

自己期待了半天,最後就這?

宗主的專屬軟榻上,吳妄睜開雙眼,嘴角微微抽搐了幾下。

泠小嵐此刻坐在不遠處的書櫥旁,嘴角帶着淡淡笑意,身周被仙酒的香氣包裹,此刻竟已是睡熟了過去。

雖衣衫凌亂,但也是正經的衣衫凌亂;

雖朱釵微斜,卻並非吳妄出手撥亂,而是此前蹦來跳去太過激烈……

這真是!

吳妄躺在那一陣唏噓笑嘆。

泠仙子單純,小精衛應該就算青春懵懂了。

他剛才昏昏沉沉間,感覺到一隻柔滑的小手鑽入自己手中,起初那小手不斷顫抖,漸漸的方才冷靜了下來,貼在吳妄掌心。

然後……

就沒有然後了。

吳妄:……

他洗澡幹啥,之前洗洗手不就行了?

決定了,後面幾年就不洗左手了,反正成仙之後仙軀無垢,平日里也不會落什麼粉塵。

林素輕倒是頗為忙碌。

自始至終,她一直做出摁着吳妄另一隻手腕的動作,但實際上並未摁實,給了吳妄【牽手】最初和結束的模糊體驗。

待精衛化作青鳥撲閃着翅膀離開,泠小嵐也醉酒在角落熟睡,林素輕又將洞府內的大陣全面開啟,飄過去扛起泠小嵐,去了內洞。

外面隱藏身形的幾位玄女宗高手,此刻也是有些提心。

不過洞內只有吳妄一個男子,她們仔細想了想,也就沒多管此事。

“仙子好輕呀。”

林素輕讚嘆不已,隨後又看向了泠小嵐脖頸之下、小腹之上,嘴角不由一陣抽搐。

這都怎麼長的。

罪惡匯聚於罪惡之地,而不玷污其它純凈之地半分。

哼,她才不羨慕!

待林素輕從內洞飄出來,順便開啟了洞口的隔絕陣法。

吳妄也已從軟榻上爬起,坐在那出了會神,又低頭看了眼掌心,露出少許微笑。

不管如何,也算有點進步。

“您笑的有些蕩漾了喲。”

林素輕背着手自側旁飄來,她腳尖輕點,裙擺宛若一朵牡丹綻放,落地時帶來徐徐清香。

“這次解圍表現不錯,”吳妄道,“漲工錢。”

“呸,誰稀罕呢。”

林素輕走到床榻旁靜坐,突然想到了什麼,身子朝着左側微微傾斜,裙擺晃動、玉足划過一大一小兩個半圓,足尖勾着小腿,身子保持端坐。

這動作,沒幾千年資質的女魔頭,就做不出那種颯爽之感。

“嗯哼!”

林素輕淡定地提醒了吳妄一聲。

“怎麼了?”

吳妄有些納悶的問了句,目光不自覺地落在林素輕的脖頸上。

她盤起長發時,總有一種難言的風韻,此刻又故作淡定,突然一句:

“少爺,其實把你打暈了,也是可以留下子嗣的。”

吳妄一屁股坐在了林素輕身側,目中滿是鬱悶。

吳妄問:“說說,什麼意思?”

“就、就是……您該給她們個准信兒,總該主動表示表示。”

林素輕目光挪向一旁,小聲道:

“您要真怕被人瞧不起,或是被人說閑話……跟您侍女瞎客氣什麼,我又沒想着以後再找人嫁了……”

吳妄頓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他心底翻過了一幕幕畫卷,突然發現,一路自北野走來,兩人已是極少分離。

“少爺,我去照顧泠仙子了。”

林素輕低聲道了句,卻自站起身來,低頭看了眼吳妄,眼底帶着幾分溫柔笑意。

吳妄不知怎麼,突然泛起了一股衝動。

抬手,心底已經浮現出了各種情形。

比如素輕一個華麗地轉身、被他拉入懷中,兩人四目相對;

又比如他握住了素輕的柔荑,喊一聲別走,然後周遭帷幔自行落下。

或者、再或者……

但實際情況卻是。

吳妄抬手抓住了林素輕的手腕,隨後就是一聲‘哎呀’,身體不受控制地向後倒去,整個人摔在床榻上,瞬息後又立刻睜開雙眼。

林素輕嗤的一笑,隨後又忍不住捧腹大笑。

剛才的氛圍瞬間煙消雲散。

須臾,她哼着小曲,端着幾盤靈果去了內洞。

吳妄有氣無力地坐在木椅中,只覺得自己整個人生滿是晦暗,前路一片迷迷濛蒙。

那個運道神……

燭龍女兒很了不起嗎?能操控旁人命途很了不起嗎?

信不信以後他想辦法搞死燭龍,抓這個先天神回來做丫鬟!端茶倒水推背敲腿的那種!

當真可惡!

這個怪病的詛咒已經形成‘不正當競爭’了!

咬牙切齒間,吳妄自書桌角落拿來一隻捲軸,自面前緩緩推開。

這上面畫著一條橫向的直線,代表了他自三歲至今的這些年歲,其上標記了一些加粗黑點,在最近半年的刻度上,又畫了三重圓圈。

回溯。

這半年,吳妄在修養自身時,一直在尋找回溯的原因。

但他都快把自己的腦殼敲開了,也找不到那滴精血。

自己留在星神神軀內的那一縷神魂,自始至終沒有任何變化,自己與星神神軀、星神大道的聯繫,也沒發生半點轉變。

可以確定的是,回溯與星辰大道應該沒有直接關聯。

那又為何發生?如何發生?

他之前隱隱見到了,在那玄妙之所在、虛無之空域,有個老人端着泥石板與刻刀……

是因自己接觸過那些石板的原因,還是因自己此前以《道德經》補全了陰陽五行理論,所以跟伏羲先皇產生了某種微妙聯繫。

所經歷的,當真是自己經歷過的嗎?

是一滴精血完成了自身的回溯;

還是整個天地因自己的選擇不同,產生了不同的發展路線,既世界線。

自己在相鄰的世界線中不斷跳躍,又促使世界線在前方合并?

又或是,自己所經歷的三次回溯,不過是沉浸在一段虛假的時空中,是伏羲先皇的推演內容,所以能被伏羲先皇不斷修改?

吳妄想不通,着實想不通。

每條思路都有些道理,但仔細推敲時,每條思路又都有繞不開的漏洞。

真相,就在於如何去填補這些漏洞。

吳妄對着捲軸出了會神,低頭見長袍之下已經平復了下去,這才鬆了口氣。

這日子,真是要親命了,讓他不能有半點主動。

雖然他並不排斥身旁之人,但真要是稀里糊塗就失了身,那才是生平大憾。

他骨子裡也是很正經的。

嚴肅臉。

……

又數月後。

一艘樓船自高空離了滅宗,朝東南方向緩緩行去。

樓船頂層,吳妄坐躺在柔軟的方榻中。

角落中有幾名樂師吹拉彈唱,側旁那半透的屏風後,還有幾道曼妙身影翩然起舞。

金絲玉線編織成的帷幔暖帳隨處可見,千年凶獸最柔軟那點皮毛拼湊成的地毯鋪滿了整個艙室,各處裝潢盡顯華貴卻沒有絲毫庸俗之感。

角落中,幾位上了年紀的高手,正在與睡神推杯換盞,喝的自是普通美酒,這般場合不值當的上人皇道酒。

吳妄身旁,泠小嵐身着一襲銀灰色長裙,身周飄着淡淡道韻,正自閉關修行。

不遠處的長椅上,某個老阿姨又故意秀出了香肩長腿,穿着短裙、披着薄紗,俏臉上貼滿了花瓣,正仰躺在那,享受着幾名黑欲門女弟子的捶腿揉肩服務。

吳妄對此也只能大呼‘腐敗’。

說不羨慕肯定是假的,但找幾個滅天門或者血煞門的男弟子過來捶腿這種事,吳妄是絕對做不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