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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月滿發誓,她真的不是不想和劉默說,而是在她想要表露心聲的時候,劉默沒有給過他機會,再加上她這本來就很操蛋的身體……

以至於她連飯桌子還沒來得及下,便是又睡死了過去。

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寢宮裡一片安靜,沒有了燭火的內屋,只剩下了月光清冷的餘暉。

身邊的劉默,呼吸沉穩,一條手臂攬在她的腰身上,下垂着的睫毛隨着他均勻的呼吸而輕輕起伏着。

花月滿開始還沒有多想,在劉默的懷裡蹭了蹭,本來是想要尋一處舒服的地方繼續睡,可翻來覆去怎麼也安生不起來了。

估摸着真的是白天睡了太多了,以至於她現在比黃鼠狼還要精神三分,簡直可以用神采奕奕來形容。

此時,她躺在床榻上,瞪着一雙泡眼,無聊的發著呆。

人在發獃的時候,就喜歡胡思亂想,而她想着想着,就想起了今日青竹和她說過的那個秘密。

要不然,她就趁着這個時候去問問?反正她也睡不着了……

心動不如行動。

她小心翼翼的從劉默的懷裡鑽出來,然後躡手躡腳的爬下了床榻,做賊似的出了自己的屋子。

失憶的人,往往都是如此,對陌生的一切,都懷揣着極具強烈的好奇心,和毫無防備的認知,因為她忘記了什麼是危險的,什麼是安全的。

就好像現在的花月滿,早就已經忘記了,劉默那哪怕是在睡夢中都要警惕三分的習慣。

隨着房門一開一闔,床榻上的劉默睜開了眼睛,清明幽深的好似從不曾沉睡過一般。

“擅玉。”

擅玉順着窗欞躍入屋子,筆直的站在床榻的不遠處:“主子。”

“跟着她。”

“是。”

擅玉轉身又出了屋子,不費吹灰之力的便跟上了才剛走到院子中間的花月滿。

如果要是原先的花月滿,也許她可能會躲過擅玉的跟隨,或者說她根本就不會在劉默的眼皮子底下溜出來,因為那個時候的她清楚擅玉,了解劉默。

但是眼下……

她光顧着找尋青竹的住處了,以為自己將偷雞摸狗做到天衣無縫的她,不但沒有半分的警惕性,反倒是大搖大擺的在院子里溜達着,摸索着。

青竹和七巧都住在未央宮西側的一個小院子里,雖然談不上有多隱秘,但誰叫花月滿現在是個路痴?

好在,一直都在等待着花月滿找來的青竹,始終不曾睡下,透過窗子瞧見了花月滿的身影,趕緊推門走了出來。

“太子妃。”她笑着走了過來。

花月滿鬆了口氣,卻還沒來得及說話,便是被青竹拉着朝着某一處的小木屋走了去。

一般人談較為私密事情的時候,都會選擇一處清雅的靜地……

青竹推開小木屋的房門,拉着花月滿走了進去,在一陣的灰塵四起中,青竹點燃了一根蠟燭,照亮了小木屋。

花月滿一看,好嘛,這裡不但是夠靜,更是夠臟,和着這傳說當中的清凈之地,就是柴房啊?

“說吧,你到底都知道些什麼。”花月滿捂住自己的口鼻,不是她失憶之後變得矯情了,而是這處處堆積着二尺灰的地方,實在是不能讓人不矯情。

青竹似乎早就做好了準備,將懷裡的那張畫像再次塞在花月滿手裡的同時,不急不慢的娓娓道來。

“太子妃您並不是祈天的人,您是瑤藍人,而這畫像就是瑤藍的太子殿下司慕冉。”

花月滿打開手裡的畫像,看着那溫潤如玉的男子,心下一凜,原來他叫司慕冉,原來他竟也是個太子。

“曾經的太子妃,是瑤藍太子冉的青梅竹馬,與太子冉原本雙宿雙棲,不料卻被現在的太子爺中途阻撓,他為了拆散太子妃和太子冉,不但是先囚禁了太子冉,更是後強行讓瑤藍帝以聯婚的名義,將太子妃送到了祈天,成為了他自己的太子妃。”

花月滿眼皮子重重的開始跳個沒完,不得不說,她還真沒想到,她自己的身世竟然如此的離奇複雜不同於常人。

下意識的,她是不相信青竹的話的,但她卻沒有打斷,而是繼續沉默的聽着青竹往下說。

反正來都來了,總是不能白來……

“太子妃失憶之前,曾還和太子冉有着書信上的往來,可太子爺知道此事之後,不但是從中阻斷,更是派人天天看着太子妃,那個一直跟在太子妃身邊的七巧,其實就是太子爺的人。”

“奴婢來的時候,太子妃正在和太子爺水深火熱,可能是太子爺最終察覺到,在太子妃的心裡,您始終最放心不下的那個人是太子冉,所以他才會狠心的對您痛下殺手,讓你落得了現在的失憶。”

眼下勸說花月滿的心靠近司慕冉,這是青竹唯一的一次機會,她自然是不會放過,所以不管是什麼樣的罪名,她統統都扣在了劉默的腦袋上。

“其實太子妃的身體是真的不好,因為您的身體里被太子爺下了蠱,太子爺為了控制太子妃,命宋太醫給您下蠱,以此想要達到軟禁您的目的,以後的每個月十五,太子妃都會因為蠱毒發作而生不如死,想來那太子爺一定會趁機裝好人,畢竟現在的太子妃什麼都不記得了……”

花月滿定定的看着青竹的眼睛,大腦一陣陣缺氧的暈眩。

如果她是什麼都記得,現在早就縫上青竹那張巴巴的嘴了,但是現在,她在失憶,她什麼都不記得……

不得不說,青竹口中的這個感人至深,生死別離,迫不得已,藕斷絲連的故事,足以讓聞者心酸聽者落淚。

但她可能是因為失憶的關係,並沒有太大的感觸,而更有甚者,她忽然想離開了,因為她害怕劉默睜開眼睛的時候看不見她,從而着急。

這是一種想法完全是下意識的,以至於她的身體根本不受她大腦控制的直接轉身,朝着門外走去。

“太子妃,您要去哪裡?難道您不想知道現在的太子冉怎麼樣了嗎?”青竹上前一步,抓住了花月滿的手。

花月滿幾乎是想都沒想就抽出了自己的手,可能連她自己都覺得自己這個動作有些不太好看,在青竹擰眉的注視下,訕訕地笑了:“青竹啊,如果你指的秘密,就是今兒晚上這番話的話,那你還是繼續當個秘密的藏着吧,我忽然覺得又困了,先走了……”

花月滿幾乎可以算得上是落荒而逃。

青竹看着她那匆匆離去的身影,有失望,但更多的卻是不甘心。

逃?為什麼?司慕冉明明是那麼的優秀……

驀地,她攥緊了自己的一雙手,堅定下了目光,既然她答應了司慕冉,就一定會想辦法將花月滿帶回到司慕冉的身邊。

就在花月滿匆匆離開柴房的同時,擅玉已經先她一步的回到了未央宮。

桌面上的燭台,不知道什麼時候被點燃,燭光淡淡,影影綽綽。

“你的意思是說……那個丫頭是司慕冉的人?”

劉默閑舒的靠在軟塌上,單手支撐着自己的面頰,唇角勾着淡淡的笑意,讓人猜不透他的心裡究竟在想些什麼。

擅玉如實回答:“回主子的話,是。”

劉默長眉一抬:“可有聽她說司慕冉現在在哪裡?”

擅玉搖頭:“不曾。”

“稀稀疏疏……”外面忽然響起了腳步聲,雖然還很遠,但劉默和擅玉卻同時聽得清楚。

劉默擺了擺手:“下去吧。”

擅玉原本是要離開,但又想到了什麼,腳下的步子一頓:“那個宮女……”

劉默淡淡一笑:“暫且留着,不過記得派個人一直看着她的一舉一動。”

“是。”聽聞着外面越來越清晰的腳步聲,擅玉不再停留,一個閃身的躍出了窗子。

與此同時,花月滿推門走了進來。

本着做賊心虛的花月滿,迎面就看見了此刻舒舒服服坐在軟塌上喝茶的劉默,腳下一個趔趄,及時伸手扶住了門框。

她忽然覺得,自己的天是不是要塌了……

劉默掃了一眼杵在門口的花月滿,淡淡的笑了:“你這是從哪裡回來?”

這深更半夜的,好像說去哪裡都不太對勁兒啊……

花月滿汗,憋了老半天,才憋出了兩個字:“茅房。”

“我記得,你的寢宮裡有恭桶。”

“……我失憶了……”

所以說,失憶有的時候還是很好的借口。

劉默長眉一揚,驀地笑了,對着她勾了勾手指,示意她過來。

花月滿忍着被家暴的驚恐,小心翼翼的走了過去,才剛站定到了劉默的面前,腰身便是一緊,只見他伸出手臂將她卷進了懷裡。

花月滿心虛作祟,沒話找話:“太子爺怎麼醒了?”

聞着她身上的涼氣,劉默的聲音有些沉的壓抑:“花月滿,我曾經說過,我可以包容你的一切,你的癖相,你的市井,你的流里流氣,但在我包容的前提下,是你不可以騙我。”

察覺到他身上散着的,比她還要涼的涼氣,花月滿腎虛,體虛哪都虛:“失憶把什麼都忘記了,還好太子爺提醒,我記住了。”

劉默身上的涼氣,終是得到了緩解,在慢慢的消退,他沉默不語的將下巴放在她的肩膀上。

花月滿察覺到自己漸漸被溫暖的胸膛所環繞,不要臉的精神再次發作,得寸進尺的試探:“那個……如果有一天,我要是不小心騙了你,你會……會怎麼做?”

劉默似笑非笑的扯了扯唇:“我自己也不清楚,我究竟會做出怎樣的舉動。”

不清楚……

花月滿身子一僵,這個就有點恐怖了,因為這三個字包涵着沒有任何下限的可能。

劉默笑着親了親她的耳朵:“花月滿,你會欺騙我么?”

花月滿搖頭如撥浪鼓。

劉默滿意的點頭:“很好。”伸手輕輕撫摸上了她的面頰。

花月滿在劉默的懷裡如坐針氈,其實她想說的是,不是不會,應該是不敢……

主要是這樣的劉默太特娘的滲人了,騙他基本等於作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