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度c小說網

人山人海的百花園裡,三十掌嘴炸起在平地,看熱鬧的官員和家眷無不是驚訝的。2yt。rg

若是打在一個奴才的臉上也就罷了,可花月滿到底還是大司馬家的二小姐,如此的一通掌嘴,以後還要如何見人呢?

不過他們並不想幫忙,更不會阻止,因為就算見不得人,也和他們沒有任何的關係。

涼亭里,花月卿有些目瞪口呆了,她確實是利用了花月滿,但她並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她想要說什麼,可又不敢,最主要的是她好不容易和孫思繞套了關係,生怕自己的求情讓前面的一切前功盡棄。

大司馬是沉默的,對於花月滿身上的市井氣息他也覺得丟人,如果這次的事情能夠讓她改變一些,他倒是也覺得未嘗不可。

孫思繞瞧出了大司馬的默許,眼裡更是囂張得意的:“花什麼來着?識相的就趕緊抬頭讓我打滿三十,早打完你還能少丟點人。”

在所有人的矚目下,一直沉默的花月滿,擦了擦牙齒咯破嘴唇的血漬,揚起面頰的同時,笑了:“打就打,放那麼多的屁做什麼?怕別人不知道你的嘴巴有多臭?”

“你——”孫思繞沒想到到了此時此刻,花月滿仍舊沒有半分的畏懼和服輸,當即再次揚起了手臂,並且是左右開攻。

“啪——啪——啪——”

響亮的巴掌聲聲響起,孫思繞所用的力氣,就連那些跟在她身後的官家小姐們,都忍不住側目,可花月滿卻從始至終的都昂着首,面帶微笑着。

耳朵轟鳴,面頰脹痛,花月滿疼的渾身都顫了起來,卻不吭一聲,雙手狠狠摳着身下的地面,雙眼死死的瞪着孫思繞。

我退一尺,你欺一丈,孫思繞你無堅不摧的挑釁,終於踩到了我的暴跳的神經,今日的恥辱我銘記在心,待到它日我若是不把打斷了你的腿,把你插在花盆裡,你就不知道什麼是植物人!

孫思繞被花月滿那種堅硬,反光,令人窒息的眼神的盯得心裡發毛,手下的巴掌不禁也是越來的越狠。

就在她研究着要如何打完這最後幾巴掌,還讓這個野種徹底的敬畏自己,也能像其他人一樣討好奉承自己的時候,一聲清似明泉的聲音響了起來。

“還真是熱鬧,怎麼孫國相與花大司馬也在?”

大司馬與孫國相還有其他官員聽見了這聲音均是一愣,眼看着來人已邁步走進涼亭,紛紛後退幾步,彎下了腰身。ahref=://target=_bnkcss=linktent/a

“微臣給三皇子請安。”

司慕冉神色淡淡:“各位大人無需這般拘謹,我不過是來找人的而已。”

孫國相上前一步:“不知三皇子是在找……”

司慕冉斂目而笑,唇角輕揚:“一個女人。”

涼亭里原本幸災樂禍着的官家小姐們,無不是嬌羞顧盼了起來,孫思繞也是怔愣住,就連舉起在半空之中的手都忘記了放下。

她們並沒有聽聞三皇子和誰家的千金走的近,如今她們倒是好奇,究竟是哪家的千金如此有幸,能得三皇子如此掛心,不惜親自來尋找。

花月卿心悸的捏着手帕不停地絞着,只盼他的目光能看向自己,哪怕只是一下也好。

涼亭里的氣氛有些詭異,花月滿卻無暇顧及,臉上的疼痛如火燒一般,她現在只想找個東西給自己降降溫。

一雙四瓣花紋的靴子猛地走入她的視線,花月滿一愣,伴隨着周圍驟然響起的驚訝抽氣聲,一隻手,憑空出現在她的面前。

雪白的衣袖半遮,修長的手指骨節分明,飽滿的指尖帶着圓潤的光澤,猶如一朵不染塵俗的曇花,在她的眼前慢慢綻放而開。

錯愕之中,花月滿順着這隻美到毫無瑕疵的手看去,只見站在她面前的人,一襲白袍襯托得風流韻致,烏髮束金冠,肌如白瓷,俊雅的五官浩浩中不失秀氣。

司慕冉見她終於抬頭,抿唇而笑,如沐春風:“怪不得哪裡都找不到你,原來你在這裡,阿滿。”

論是誰,也不曾想到三皇子所要找的女人會是如此的沒身份,沒背景,沒涵養,沒家教。

其實就連花月滿也是沒想到的,有那麼一刻她甚至懷疑,這三皇子難道只是長得一表人才實則眼神特別不好?

司慕冉將她的驚訝盡收眼底,一把握住她的手,將她從地上拉了起來,親自抬手捋順了她的滿頭亂髮。

他溫熱的手指,掃過她面頰紅腫的肌膚,她刺疼的一怵,他似輕嘆一聲復而拉緊她的手,讓她靠在自己的身邊,轉頭朝着涼亭里的眾人掃了去。

“父皇一心期盼名叫月滿如此應景的女孩,會是個怎樣的人。”他從容依然,只是一雙眼漸漸涼了下來,“可如今這人還沒見父皇便竟落得如此,若是父皇怪罪,不知道誰能擔待?”

誰能想到三皇子竟會為了一個登不上檯面的庶女出頭?眼看着孫思繞又畏又羞的垂下了面頰,這下就連孫國相都有些站不住腳了。

“三皇子,是這女……是大司馬家的二小姐先推了臣家小女落湖,微臣也是愛女心切啊。”

司慕冉勾了勾唇,卻並不見笑:“既然如此的話,那麼不知道孫國相可是懲罰夠了?”

孫國相連連點頭,如今太子都來了,不夠肯定也是夠了。

“既然孫國相已經懲罰過了,這事兒便是了了罷,我帶着阿滿去上藥,不然若是一會父皇問起來也是難辦。”

司慕冉不再停留,在一群人目光的追隨中,拉着花月滿走出了涼亭。

什麼叫萬眾矚目,什麼叫名震中外,花月滿今日算是徹底的體會到了,想來天上掉餡餅也不過如此了吧。

她一直由着他拉出百花園,進了一處羊腸小路,才平靜的開了口:“為何要幫我解圍?”

“恩?”他側過面頰,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復而笑了,“為何你不理解成為,我這番的舉動是對你一見鍾情?”

花月滿垂眼看着自己這一身的邋遢,自嘲的輕嘆:“除非你是真瞎了,或者是我缺心眼。”

真拿她當傻白甜了?就她現在這德行還一見鍾情?一見就跑還差不多。

司慕冉並不見生氣,鬆開了她的手,轉身凝視着她,只是唇邊的酒窩愈發深陷:“對於一個有膽量以一敵十的姑娘,我想我還是有必要伸出一下援手的。”

所以,剛剛發生的一切他都是看見了是么?

花月滿眨了眨眼睛,完全沒有任何的不好意思,反倒是嘿嘿一笑:“是覺得我很英勇?還是覺得我特英勇?”

司慕冉面對這樣的花月滿,有那麼一刻是呆愣的,他要承認,她的反應出乎了他的意料,推翻了他對女人認知的所有概念。

以寡敵眾毫不畏懼,被親人出賣也不是滿腹抱怨,面對他不但沒有絲毫的羞澀和難為情,反倒是沾沾自喜,洋洋得意,他還真是好奇,究竟是怎樣的生活閱歷,把她磨礪出了一個如此神奇的性子。

花月滿並不知道他在想着什麼,不過她卻是忽然想到了什麼,踮起腳尖圍着他打量了起來。

她上下左右,前前後後,仔仔細細的一通打量下來,狐疑的忍不住呢喃:“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那些女人腦袋裡是有泡?至於天天為了你神魂顛倒要死要活的嘛。”

一句話,把司慕冉從呆愣之中拉了出來,看着她擰眉不解的模樣,他最終失笑:“不然你以為我是什麼樣子的?”

這個問題花月滿倒是真想過,伸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賊眉鼠眼:“我一直認為二郎神是最帥的。”

所以,他應該長三隻眼睛是嗎?司慕冉嘆了口氣,拉下她掛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施施然掃了一眼她紅腫的面頰,莞爾又無奈,從懷裡掏出了一個小瓷瓶。

花月滿眼看着他打開了蓋子,將裡面的葯汁點在了手指上,搖了搖頭:“不用了,我回家用涼水敷敷就可以了。”

別以為她和他舉止親昵就是不拿他當外人了,她和他根本就還是陌生人,而且那些所謂的勾肩搭背,在她看來並不代表什麼,她以前在村子裡的時候,還扒過隔壁家王二狗的褲子呢。

司慕冉卻不管她的拒絕,一把將她拉了回來,指尖輕輕摩挲上了她紅腫的面頰:“你剛剛的不拘小節都跑到哪裡去了?”垂眼瞄着她既尷尬又難受的樣子,他忽然有一種認命的感覺,“其實你就算現在不適應,以後也要學着去適應的。”

花月滿正不自在的難受,聽了這話也沒多想,直接問:“為啥?”

司慕冉淡淡的笑了:“因為你已經是我的妻子了。”

花月滿如遭雷擊,憋了半天才憋出了三個字:“你瘋了?”

司慕冉卻笑着不答,只是專心在她的傷口上,塗抹着藥膏。

他不想告訴她,皇后察覺到了他現在的勢不可擋,所以給皇上吹枕邊風,想要找一個無能的女子成為他的妻子,斷了他想要找到靠山的後路。

父皇擔心他威脅到自己的江山社稷,斟酌思量了幾番之後,最終在今天午時找到了他,並告知他將會迎娶花大司馬家的二小姐作為三皇子妃。

他知道這個花家的二小姐叫花月滿,是半路回家認祖歸宗的庶女,她的母親本來就是大司馬酒後亂性的累贅,像是她這樣尷尬的身份,日子有多難,他不用猜也能想到。

他對於這樣的指婚,談不上抵觸也談不上驚訝,心安理得的承受是他唯一的出路,只是他沒想到,他這個未曾過門的小妻子,今日卻給了他不一樣的感覺。

垂眼看着她一副被雷劈得不輕的樣子,他忽然想,也許這場滿是陰謀的指婚,並不如他事先所預計的那般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