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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華裳不敢置信的站了起來,她從小到大,還未曾見過如此強勢至極的男人。

酸棗男人羞愧的趕緊撇開了面頰,不敢再看第二眼。

小兒和掌柜的尷尬的捂住了面頰,就連才剛進門的幾位食客也是定格在原地。

周圍似乎很安靜,這個吻似乎很漫長,待察覺到再次忘記呼吸的花月滿時,劉默打心裡嘆了口氣,慢慢鬆開了她的略微紅腫的唇畔。

伸手,用指腹輕輕摩挲着那還帶着他印記和氣息的紅唇,他忽地噙起了一個戲謔的笑容:“自然是去拜拜你姐姐靈位,讓你姐姐在九泉之下也能笑看你我二人恩愛白頭。”

得到自由的花月滿本是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猛一聽見這話,一口氣沒提上來,當即咳的差點沒吐出自己的肺。

“咳咳咳……咳咳咳……”

她算是發現了,劉默要麼就不開口,一開口若是不驚她個半死,那都不是他性格,果然姜還是老的辣,和劉默比起來,她還是太過毛毛雨了,完全就不是個頭……

酒樓里的其他人,也是被雷得不輕,一個個呆若木雞的戳在那裡,眼珠子發直。

劉默從不是一個在乎別人眼光的人,更不是一個管別人死活的主兒,拉着花月滿轉身,正要離開酒樓,卻聽聞那站在門口的幾個人,疑惑且試探的開了口。

“這位可是……”

“在下不才,請問您是……”

沒等門口那幾個中年男人把話說完,劉默便是坦坦然的笑了:“浣月的周太守,吳都尉,明監御史,真是許久不見了。”

幾個男人僵了僵,似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好半天才回過了神。

“真是沒想到能在這裡見着您。”

“您來之前怎麼也沒和派使者知會咱們一聲?咱們也好派人前去迎接。”

“想必若是女皇知道您能來,一定會龍顏大悅的。”

劉默神色淡淡,語氣平平:“不過是路過而已,倒是無需驚動太多的人,我還有事在身,幾位慢用。”語落,掏出了一定銀子朝着掌柜的扔了去,欲拉着花月滿繼續往外走。

花月滿演技手裡的攔下了銀子,回頭對着小兒笑:“那邊那位小哥,謝謝你的這頓飯。”

小二在掌柜疑惑的注視下,不甘心的從懷裡掏出了幾塊碎銀子,扔在了櫃檯上。

真是天上下紅雨了,天下之間竟真有不為錢財和權威所動的男子,不過瞧着門口那幾名大人恭敬的嘴臉,想來那男子也定是非富即貴。

酸棗男望着劉默蕭然的背影,鬆了口氣的同時,又期盼的羨慕,自己何時才能做到如那男子一般的洒脫?

曲華裳見劉默就這麼走了,不死心的朝着門外追了去,可還沒走幾步,便是被門口的幾名官員給攔了下來。

“曲姑娘若是看上了剛剛那位,依我瞧,還是算了吧……”

“只要是我曲華裳看上的,又哪裡有得不到的道理?”

“哎……”

其中一名官員,見曲華裳不死心,鬥著膽子上前了幾步,趴在她的耳邊小聲嘀咕了起來。

原本一臉不死心的曲華裳,瞬間呆愣,無法相信的再次朝着門外那個已漸漸遠去的身影看去,震驚的回不過神。

難怪她覺得那個名字很耳熟,原來他竟是……

天色已經不早,就算是一向習慣了夜生活的浣月國也漸漸的安靜了下來,行人寥寥的街道上,僅剩下了幾家店鋪還點着燈籠,星星點點的沉寂在夜色里,詩情畫意之中又帶着點朦朧。

花月滿懷裡抱着的小狗,已經迷迷糊糊的睡死了過去,這小東西似乎難得放下渾身的緊繃和防備,聞着花月滿的味道,睡得直大呼嚕。

“你倒是心大,也不怕我趁着你睡著了,殺了你吃肉。”花月滿嘆了口氣,忍不住摸了摸它那並不算光滑的皮毛。

劉默掃了一眼她懷裡的小狗,挑了挑好看的長眉:“世人都說狐狼行蹤詭異,狡詐如狐,性情兇狠,貪婪如狼,豈不知狐狼它們是這世上最為忠心的野畜,一旦滴血認主熟悉了主人的氣息,便會終身只擇一主,永不背棄,如若是主人死在了它們之前,它們也會在給主人報仇之後,追隨主人的了結掉自己的性命。”

“狐狼是個什麼東西?怎麼能和我這隻……”猛然,像是領悟了什麼,花月滿手臂一抖,差點將懷裡抱着的小狗摔在地上,好在劉默眼疾手快,一把拎住了小狗,避免了一場血光之災。

小狗從熟睡之中被驚醒,習慣了投射出防備的眼睛,在看見花月滿的一剎那,瞬間可憐兮兮的眨巴了起來。

“嗚嗚嗚……嗚嗚嗚……”它在劉默的手中掙扎抗議,想要重新回到花月滿的懷抱。

“你,你在開玩笑吧?”

花月滿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這又萌又可憐的小東西,怎麼也無法將它和那又兇悍又野性的物種聯繫在一起。

劉默看着她眼中的震驚,幾不可聞的嘆了口氣:“若是你現在想要丟掉它,也許還來得及,或者……”他猛地掐住了小東西細細的脖子,臉上的表情覆上了一層狠厲的決絕,“我現在就一不做二不休的解決了它。”

“你別……”花月滿這次倒是不猶豫了,趕緊將小東西搶回到了自己的懷裡,摸了摸因受到劉默內力驚嚇的小東西,她還是忍不住心疼了。

“子不嫌母醜,狗不嫌家貧,既然我決定要照顧它,就不會輕易放棄它。”花月滿說著,將懷裡的小東西舉了起來,與自己平視,“喂喂!小不點,咱倆約法三章,事先聲明,我可以無條件的對你好,保護你,愛護你,但你記得千萬別對我張開獠牙,要乖乖的,知道嗎?”

小狐狼靈性很足,雖不可能開口說答應,卻是伸出了乾巴巴的小手臂,緩緩摟住了她的脖子。

對於它的這個舉動,花月滿還是很滿意的,摸了摸它的小腦袋,帶着她繼續上路。

劉默皺了皺眉,仍舊是對她的安全擔憂:“等回宮之後,我挑幾名馴養師給你,既想要帶在身邊,總是要去了它的野性為妙。”

花月滿搖了搖頭,說的若無其事:“喜歡一樣東西,不是為了去改變它,而是應該去敞開自己的心扉靠近它,就像是你說的,狐狼就是狐狼,若是少了野性,和家犬又有什麼區別?”

她說著,掃了身邊高大的劉默一眼,不知道是抱着發牢騷的心態,還是本着抱怨的心裡,頓了頓之後,輕飄飄的又道:“況且白眼狼我也不是沒養過,如今也不差這一隻……”

劉默微微皺眉,眸光瞬間變暗,低頭看着指桑罵槐的某人,似笑非笑的挑了挑唇:“花月滿,你何時養過我?”

一陣冷風划過脖頸,花月滿一個哆嗦,又冷又氣,這人簡直是白眼狼的鼻祖,狼心狗肺之楷模。

“我說劉默,咱說話得拍着自己的良心,曾經的曾經,是誰天天熱臉貼冷屁股的天天給你排憂解悶?是誰風雨無阻的頓頓給你送飯送菜?是誰在你燒的連你親娘都不認識的時候,給你端茶遞水?又是誰在你被火燒了屁股的時候,救你於生死之間?”

劉默在她泄洪的噴發中,忽而笑了,唇角上揚着道:“花月滿,你終是承認了,當初那個對我百般照顧的人,就是你自己了么?”

花月滿所有的理直氣壯,所有的義正辭嚴,在這一刻全部啞然而止,一雙黑漆漆的眼睛在定了格的臉上慢慢瞪大。

我了個去去去……

她怎麼全說出來了?怎麼不打自招了?

劉默伸手,輕輕揉上了她的發頂,笑的眉眼彎彎,煞是好看:“花月滿,人沒有平白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你當初那般細心的照顧我,到底是為了什麼呢?”

照顧了就照顧了唄,這特么也需要個目的或者理由?

花月滿真恨不得用吐沫星子砸死他,然後告訴他,為什麼?就為了當初的你和我現在懷裡抱着的狐狼一個可憐相,就為了當初你那明明寒磣的要死,卻又傲了吧唧的德行,所以我沒控制住我體內僅剩的善良,所以我犯賤了。

當然,這話她只能想想,不能也不敢說出口,不過瞧着劉默那聽不到理由不罷休的樣子,她眼睛轉了轉,尋了個比較委婉的說辭。

“因為當年的太子爺長得貌美如花,人見人愛,我一個沒控制住,便是被您那婀娜又多姿的美色給吸引了。”

這樣的話,她說了都覺得倒牙,不過劉默卻笑着點了點頭,看樣子還挺滿意。

花月滿無比震驚的看着某人那笑開了的面龐,忽然之間覺得自己受到了成噸的傷害。

我說高貴無比的太子爺,您的心裡也未免太過於太陽光了吧?您的自信心也有些太膨脹了吧?這樣虛偽且連三歲孩子都不會相信的話,您竟然也能聽得跟個真事似的?

劉默挑了挑眉,睨着她那像是被噎住了得表情,忽而止住了臉上的笑意,涼颼颼動了動唇:“你又在腹誹我什麼?”

花月滿當即回身,瞄着懷裡的小狐狼,一邊往前走,一邊岔開了話題:“哎呀,給你取個什麼名字好呢?包子,油條,豆沙包,你喜歡哪個一個?”

劉默望着她看走在前面的身影,眼中再次飽含起了無限的寵溺,淡笑着搖了搖頭,邁步跟上了她的步伐。

花月滿,我知道這是謊話,可我就是忍不住的想要信以為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