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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是大司馬府的二小姐!”這錦衣公主,看樣子對花月滿的印象也挺深刻的。.

花月滿點了點頭,收起了平常的玩世不恭,恭恭敬敬的點了點頭:“難為錦衣公主還記得我這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

錦衣公主就笑了:“哪裡是小人物了?這大司馬府的二小姐,曾經與其它官家小姐大鬧御花園,可惜了那天我生病在家不能出門,不然真的很想看看二小姐是如何教訓那些個眼睛長在頭頂上的嬌生小姐的。”

大鬧御花園?

“錦衣公主嚴重了,那天是我被人家給教訓了而已。”

“就算是二小姐被打,但錦衣仍舊覺得二小姐是錦衣心裡的英雄,能和那些官家為敵,光是這份心思,就足以讓錦衣佩服。”

真是汗了……

花月滿嚴重懷疑,這錦衣公主有癔症,想當初她可是在御花園被那些個官家小姐抽的連親媽都不認識了,她還記得,這事兒後來成為了很多人的笑談,怎麼到了錦衣公主這裡,這笑話就變成了神話了?!

這錦衣公主完全沒現花月滿滿臉的問號,頓了頓又道:“錦衣自從聽說了上次二小姐在御花園的英勇,便是一直想要結交二小姐這個朋友,只是自從太子殿下……”

說著話的時候,錦衣目光紛雜的朝着司慕冉瞥了去,不過很快便是又收了回來:“將二小姐在御花園救走之後,便是一直對二小姐保護有加,後來二小姐又陰錯陽差的離開了瑤藍,錦衣就是有心,卻早已物是人非。”

她的話,其實花月滿只是聽了前半部分,後半部分完全就沒聽進去,因為只顧着那錦衣郡主留戀司慕冉的愛慕神色了。

待錦衣公主這一番話說完了,內廳里忽然就安靜了下來。

花月滿還在琢磨着錦衣公主才剛的神色,並沒有緩過神來。

倒是那站在門口的張培,瞧着這場景,捏着嗓子的小聲提醒:“娘娘,娘娘……”

“嗯,嗯?”花月滿回神。

張培這個憂心啊:“該您說話了啊!”

啊……

花月滿這才回神,可是人家錦衣公主後半段的話她根本就沒聽,就是想回,也不知道這話應該怎麼回。

正愁着呢,一隻素白的手就伸到了她的眼前,眼看着那修長的手指如蓮花一般在面前靜靜綻放,恍如隔世。

油然記得,曾幾何時,她與司慕冉初初相見的時候,也是這麼一個場景。

司慕冉見花月滿又呆住了,知道她應該是想到了彼時曾經的初見,淡淡一笑,主動握住了她的手,拉着她站了起來。

“還是老樣子,動不動就喜歡呆。”司慕冉話語溫潤,笑的包容。

花月滿回神敷衍:“是啊,習慣難改。”

話是這麼說,但她的目光卻還徘徊在錦衣公主的臉上,見那錦衣郡主看着她和司慕冉交握在一起的手,沒有怨恨,只是淡淡的傷神時,一個損人利己的主意,就在腦海之中漸漸明了了。

“哼!”花錦庭完全不給面子的哼了出來。

司慕冉卻不以為意,牽着花月滿的手,帶着她坐在了自己身邊的位置上,才又繼續和花錦庭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起來。

花月滿靠在椅子上,目光始終落在錦衣公主的身上,錦衣公主當然不知道花月滿在看着她,因為她所有的目光,都顧着放在司慕冉的身上了。

看着看着,這目光就渙散了起來,打了個哈氣,靠在椅子上閉上了眼睛,原本不過是打算小憩一會,熬過這無聊的光景,卻不曾想到等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天色已經徹底的暗沉了下去。

花月滿揉着眼睛打量了一下周圍,才現這裡根本就不是御書房,而是司慕冉的寢宮,至於花錦庭和錦衣公主,早已不知去向。

司慕冉進門的時候,剛巧就看見了躺在床榻上,睡意朦朧的花月滿,淺淺一笑,邁步走了過來。

“醒了?”他自然而然的坐在了軟塌的旁邊。

花月滿揉着眼睛:“你抱我回來的?”

“不然呢?”司慕冉莞爾低笑,吩咐了宮女一聲上膳,便拉着她起了身,“原本很是蕭肅的談話,你卻能在旁邊睡得直打呼嚕,你睡的倒是香甜,沒看見大司馬臨走時的樣子,臉都綠了。”

花月滿笑的無語,她那個爹也真是不爭氣,她什麼都還沒說,他就已經快要給氣的半死了,若是她當真說了什麼,豈不是明兒個這人就要歸西了?

坐在椅子上,看着宮女們一一把飯菜給端了上來,微微一愣:“瑤藍的皇宮裡,何時這麼晚才用晚膳了?”

司慕冉笑着沒有說話,倒是上菜的宮女,抿唇偷笑着回:“娘娘有所不知,正常這晚膳各宮都已經用完了,太子殿下為了等娘娘,才……”

話還沒說完,司慕冉便是擺了擺手:“你們下去吧。”

宮女們不敢再有半分的耽擱,跪了安,匆匆出了寢宮。

內廳里忽然就安靜了下來,花月滿不說話,低頭吃飯,司慕冉倒是也不說話,忙着給她布菜。

吃着吃着,花月滿忽然就揚起了面頰,看着坐在自己對面的司慕冉,頗有些欲言又止的味道。

她確實是想說些什麼,但這話她不知道要怎麼說出口,他才不會起疑。

“怎麼了?”司慕冉舉起在半空之中的筷子頓了頓,“還沒吃幾口就飽了?”

花月滿搖了搖頭:“司慕冉,你打算何時登基?”

司慕冉怔了一下,隨後笑了:“怎麼?迫不及待的想要當皇后娘娘了?”

花月滿點了點頭:“沒錯啊,既然與你回來了,總是不能無名無份的,皇后娘娘這身份,我倒是沒覺得有多高貴,但這稱呼我聽的倒是順耳。”

司慕冉放下筷子,起身坐在了她的身邊:“可我並不急着登基,登基之後,就要忙了,沒有太多的功夫陪着你,像是現在這樣多好?”

花月滿聞着他身上那特有的陽光味,笑的很是瞭然:“司慕冉,你是不想登基?還是不能登基呢?”

“阿滿何意?”

“你說呢?”

司慕冉靜靜地看着她,漆黑的眸子里似乎有什麼在忽起忽落着,原本他並不想讓她攪合到自己的是非之中,只是現在看來,按照她的聰慧,自己想要瞞着她,也是一件難事兒。

“果然,什麼事情都瞞不過你。”

司慕冉嘆了口氣,收斂起了幾分笑容,目色變得幽沉:“沒錯,大司馬拉攏錦衣公主成為了他的義女,榮將軍的那些箇舊部和大司馬走得近也是應該,如今大司馬打着榮將軍為國捐軀的旗號,想要讓我娶了那錦衣公主,若是我不娶……”

“恐怕你這登基也難是嗎?”花月滿把話接了過來,說的很輕鬆。

司慕冉愣了愣,隨後無奈淺笑的點了點頭:“阿滿,你看事情一直都太過透徹了,透徹到我想要隱瞞你一分,都無能為力。”

花月滿端起桌邊的茶水:“我向來都是一個眼睛裡揉不得沙子人。”淺嘗一口,輕問,“那你打算怎麼辦?”

“如今大司馬虎視眈眈,這個皇帝的位子坐不坐都是一般無二。”司慕冉微微垂眸,“如果我迎娶了錦衣公主,錦衣公主便是大司馬放在我身邊最好的眼線,我的一舉一動又哪裡逃得過他?若是我不娶,那些榮將軍的舊部跟着大司馬叛變就是遲早的事情。”

這個老不死的,辦事兒果然是滴水不露。

只不過……

還好她了解他這個爹,跟了解自己肚子里的蛔蟲似的,如今這事兒叫她給碰上了,也算是那老不死的命不好。

既然有些人給臉不要臉,她也就沒必要客氣了不是?

“娶還是要娶的,只不過要換一種方法娶。”

司慕冉似乎沒想到她會這般說,驚訝的側目而望,喉嚨躁動的瘙癢,竟是咳嗽了起來:“咳咳咳……咳咳咳……”

花月滿無奈的把茶杯塞進了他的手裡:“別激動,淡定。”

司慕冉咳嗽的面頰泛着淡淡的潮紅,待喝了口茶,壓下了喉嚨的瘙癢,才苦笑道:“阿滿,你可知道你剛剛說的話是何意?”

花月滿揣着明白裝糊塗:“意思很清楚,你把那錦衣公主給娶進宮來,無論是她想要當皇后娘娘還是什麼,全依了她就是了,你寵着她,疼着她,我賭一兩銀子,只要你能讓她感受到你的愛意,不用你主動勾引,她都會乖乖脫離了大司馬,跟着你出生入死。

“只要你得到了錦衣公主的心,那榮將軍下面的那些箇舊部,根本就無需你再費心思的周旋,他們能不能全心全力的輔佐你,還不是錦衣公主一句話的事兒?”

以她今天看那錦衣公主對司慕冉的模樣,定是愛極了才是,可這份愛和她見過其他人的都不一樣,那愛純的幾近透明,只有傾慕,而沒有絲毫的怨恨。

這樣的女子是單純的,也是最好掌控的棋子。

手,忽然就緊了,司慕冉握緊花月滿的一雙手,十根手指,溫潤的面頰上掛着的並不是得到出路的喜悅,反而是細數不盡的黯然傷神。

“阿滿,我只想問你一句話,若是今日被夾在中間的那個人不是我,而是劉默,你還會這般站在中間人的立場上,讓他迎娶其他的女子為後?教他如何與其它的女子纏綿後宮?”

這種事兒,以前又不是沒做過,想當初,她不是也把劉默送到了常悅顏那裡嗎?

只是……

那個時候的她的心是痛的,而現在的心卻是靜的。

“司慕冉,我說過跟着你回來我做到了,但我也記得我說過,我和你再無可能,我既然做得到第一,就做得到第二。”

花月滿抽回了自己被捏的有些疼的十指:“我現在還願意幫着你出謀劃策,是因為我把你當做友人,當成親人。”

別真的把她當成善良人士,她從來都不是,如果真逼得她翻起臉來,她怕自己都不認識那個無情的自己。

她以為終是把彼此逼迫到了絕路,司慕冉是會生氣的,就算是他綳起面頰,對着她豎起了眼睛,那也是人之常情。

可是司慕冉沒有,對於她的話,沒有半分的生氣之嫌,淡笑如初的看着她,溫潤依舊:“阿滿,就算再無可能,我也不願再放開你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