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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月滿以為,這話不過是司慕冉隨口說說而已,可是她沒想到,一晃三年擦肩而過,他真的沒有一丁點放她離開的意思。.

皇宮裡早已物是人非,太子登基成為了皇上,皇后娘娘也已經住進了富仁宮。

皇上,自然就是以前的太子殿下,但這個皇后娘娘,卻和她沒有半點的關係。

當年,司慕冉當真是聽信了她的話,沒出多久便是迎娶了那錦衣公主,排場之大,聘禮之厚重,就連現在還被宮裡的那些個宮女放在嘴皮上嚼着。

錦衣公主,或者說現在的皇后娘娘是幸福的,是被所有人所羨慕的,因為司慕冉把她迎娶進宮之後,不但給了她最高貴的頭銜,還對她疼愛有加,雖談不上時時刻刻的寵愛,但一個月之中,有大半個都是要陪在她身邊的。

而花月滿,則從富仁宮搬了出來,還記得搬出來的當天,那些原本被司慕冉安排過來的宮女,沒有一個不是冷眼旁觀的瞧着,看着,要不是張培半路趕來,才使喚動了那些個宮女,花月滿真的以為自己要搬着這些東西,一個人爬到雅翠居去。

張培責罰了那些宮女,命人張嘴三十了之後,還不解氣的捏着嗓子大聲喊着:“一群眼高手低的東西,娘娘從富仁宮搬出來,那是娘娘的大度,皇上都心疼的幾天吃不下一粒米呢,何時又輪得到你們這些個畜生不如的東西,在這裡給娘娘擺臉色看?”

那些早已被打的面目全非的宮女們,跪在地上戰戰兢兢的,一動唇,那鮮紅的血水便是順着嘴巴往下流,疼的連話都說不來。

花月滿倒是覺得沒有必要,在一旁勸着張培:“張大公何必生這麼大的氣呢?這些人也是在我身上抱着的希望太高了,如今我落敗了,她們失望也是情理之中。”

張培聽着這話,就更是覺得悶心:“娘娘切莫這般說自己個,皇上到底疼誰,別人看不出來,可奴才並不瞎,再說了,當初皇上能為了娘娘您,仗死了那兩個為難了娘娘的宮女,今天奴才就敢同樣讓她們幾個的腦袋落在地上。”

是了,這花月滿和司慕冉的事情,別人不清楚,可張培卻不能不清楚,當初司慕冉打算迎娶錦衣公主的時候,張培還納悶呢,後來聽聞有一次司慕冉和花月滿的閑聊,這才醒悟,原來這中間的退讓竟是花月滿。

應着以前的情分,再加上現在花月滿的大度,張培說是不向著花月滿是不可能的。

花月滿聽了這話,也是驚訝的,雖然說後來她再也沒見過當初嚼舌根的那兩個宮女,但是放眼這後宮這麼大,看不見也實屬正常,她倒是沒想到,那兩個宮女卻是連頭七都過了。

那些跪在地上的宮女聽了這話,一個個膽戰心驚的,可饒是害怕也晚了,張培在這宮裡可是個出了名心狠手辣的主兒,這不還沒等花月滿反應過來呢,張培已經帶着人把那幾個宮女給拖了出去。

鮮血在院子里的草地上,拖出了幾道長長的血痕,花月滿看得這個心驚,想要張口喊:“哎,哎——?”

可張培哪裡還聽?根本是連頭都不曾回一下。

或者說是託了張培的福吧,一晃而過這麼多年,花月滿雖被司慕冉名義上冊封成了貴妃,看着也並不是那麼受寵,但宮裡來來去去進了不少的妃嬪,不管受不受寵,都是不敢來花月滿這雅翠居撒潑。

用宮裡宮女的話說,雅翠居住的那位娘娘,可是個來頭大的,哪怕是皇上不寵着,那也不是一般人能夠惹得起的。

花月滿對於這些個流言蜚語,倒是懶得理會,在每一個夜深人靜的時候,她想念的最多的,是那個再也見不到的身影。

聽聞,最近幾年瑤藍和祈天的關係還真的是不錯,祈天年年都主動向瑤藍示好,瑤藍自也是和祈天越來越近。

前不久還聽宮女們說,瑤藍的一個郡主聯婚到了祈天,祈天的皇帝為了此事,特意大肆在祈天喝彩了足足三日之久。

說到祈天的皇帝……

花月滿這心就難受了,這麼多年過去了,每每想到那個眉目之間掛着疏離笑容,總是一副高傲自負到讓人不敢靠近的那個身影,她這心總是揪起來的泛着疼痛。

聽聞,劉默立後了,但那個皇后一直都深藏在皇宮之中,鮮少外出,就連皇宮裡的人都沒幾個見過的。

不過劉默倒是對那個皇后很是重視,幾乎每天晚上都要過去,哪怕是後宮裡有三千的美人等着。

花月滿以為,劉默應該是愛極了那個女人吧?就好像當初他對待自己一般,哪怕是逆了天下,也在所不惜。

只是……

那個女子到底是誰呢?

想看,又不想看,這種矛盾的心理,整整糾結了上百個日日夜夜。

“娘娘,這是奴婢才剛喚人捉來的白絨兔。”鈺瑤笑着走了進來,懷裡還抱着一隻跟小狗差不多大小的兔子。

這鈺瑤在花月滿離開富仁宮之後,便被司慕冉給遣了過來,花月滿原本總覺得這樣難為了鈺瑤,卻沒想到鈺瑤倒是一個和她比較對性情的女子,到了最後,竟是鈺瑤主動懇求花月滿不要攆她離開。

一晃這麼多年過去了,鈺瑤始終陪着花月滿在這雅翠居里住着,雖然還有幾個打掃的宮女,但能近的了花月滿身邊的,除了鈺瑤也再沒有人了。

隨着時間一點點的流逝,花月滿慢慢地就習慣了鈺瑤在身邊的伺候,不過花月滿從來沒將鈺瑤當成過一個下人,也早就吩咐鈺瑤,不要在她的面前動不動就跪下。

“這兔子還真是胖啊。”花月滿掃了一眼那被鈺瑤抱在懷裡的兔子,指了指身後的院子,“扔到院子後面養着去吧。”

鈺瑤聽了這話,就有些犯難了:“娘娘可還記得,那院子里可是有好幾條狗呢,要是說鳥之類也就算了,可這兔子……”

花月滿擺了擺手:“沒事兒,時間長了,總是能夠和平相處的,況且就算是被吃了,過幾天總是還能出現新的。”

這話倒是不假,自從花月滿搬到這雅翠居來,無意之間收留了宮裡一隻受傷的小鳥,從那時候開始,她這寢宮裡就沒斷過動物。

鈺瑤總是能撿到各種各樣的小動物回來,花月滿懶得細問,鈺瑤說啥,她就那麼一聽。

“娘娘啊,您說咱這花園還真是熱鬧,前幾天我聽徐貴人和李貴人說,整個皇宮裡啊,就數咱雅翠居的花園景緻最好了。”鈺瑤從後花園走了回來,笑着站在了花月滿的身邊。

花月滿懶洋洋的靠在窗口:“喜歡讓她們來就是了,我說過不喜歡應酬,但沒說過沒讓她們進來。”

“娘娘這是打算和她們近近?”

“她們不是要和我後花園近么?和我有什麼關係?”

鈺瑤無奈的嘆了口氣:“娘娘您還真是打算就和奴婢長相廝守了啊?”

花月滿笑看着她,跟個流氓似的:“怎麼?難道你心裡還有了別人不成?”

鈺瑤挑眉,故作傷心:“可不是奴婢心裡有人了,而是娘娘您。”

“我?”這話花月滿倒是不懂了。

鈺瑤的表情就更傷心了:“前些日子奴婢聽聞,說是祈天的宜貴妃身體不適,想要出宮溜達溜達,剛巧再過幾天,就是咱們皇宮桃花盛開的日子,皇上倒是好心,派人給祈天皇宮的宜貴妃下了個帖子,邀請宜側妃前來賞桃花。”

花月滿皺了皺眉:“宜貴妃?”

鈺瑤點了點頭:“娘娘有所不知,這宜側妃是以前瑤藍太子殿下的沈側妃,後來太子殿下登基了之後,這沈側妃就變成了宜貴妃。”

原本無精打採的花月滿,一下子就站了起來:“你說的可是真的?”

鈺瑤笑着整理了一下花月滿的裙衫:“奴婢就說吧,這娘娘心裡可不止鈺瑤一個人,娘娘先別這麼激動,奴婢才剛聽說,那宜貴妃剛進宮,眼下正和皇后娘娘聊天呢,娘娘現在就是去了,恐怕也不好。”

祈天的貴妃前來,和瑤藍的皇后見面,本是很正常的事情,花月滿倒是也覺得在情理之中,只是一想到眼下沈晟婻就和自己在一片土地上,一個皇宮裡,她就真是恨不得馬上見着。

“鈺瑤,我現在就寫一個帖子,你去給祈天的宜貴妃送過去。”花月滿說動就動,這話音還沒完全落下呢,這人就已經衝進了內廳。

鈺瑤站在外廳瞧着,臉上的笑容慢慢地就變得沉了不少。

皇上能給一個他國的貴妃下帖子,這事她怎麼看怎麼都覺得彆扭,可如今見花月滿那欣喜的樣子,她才明白了這帖子怎麼就下給了一個貴妃。

雖然這幾年皇上從來沒在這雅翠居住過,但是每天晚上都會來這裡用膳,風雨無阻,她是個在皇宮裡呆時間長了的人,又怎麼能看不出來皇上的中意?

只是……

她家的娘娘,到底還是……

她想不通,也弄不懂,原本青梅竹馬的兩個人,怎麼就心生了這麼寬的間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