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度c小說網

文丞相和沈太尉這倆老狐狸在說這話的時候,花月滿和福祿雖然並沒有走多遠,但就算聽也聽不出清楚,但敗家就敗在了今晚是順風。

所以……

無論是花月滿還是福祿,均是把這剛才的話聽了個清楚。

福祿一路都在觀察着花月滿的神色,可是觀察來觀察去的,見花月滿比他還要淡定,他就有些淡定不了了。

“太子妃,文丞相和沈太尉,其實……”

花月滿為祈天做了多少的事情,別人不知道,但他卻是從始至終都看在眼裡的,所以他才會有些挺不下去剛剛文丞相和沈太尉的話。

一個人的努力,你可以不去認可,但你不能揣着明白裝糊塗的看着那個人付出,等到事成了之後翻臉不認人。

“福祿,你以為我會傷心嗎?”迎着夜風,花月滿的聲音被吹得有些淡。

福祿嘆了口氣:“就算太子妃傷心,也是人之常情,不過不管別人怎麼看,在奴才的心裏面,太子妃您已經是祈天當之無愧的女主人了。”

花月滿就笑了:“福祿啊,有你這句話其實就夠了。”

福祿也是無奈:“……”卻又不知道該繼續說什麼,只能靜默的跟着走着。

“噼里啪啦……”

陰暗的天空,終於下起了連綿的小雨,稀稀拉拉的打在人的身上,又冷又潮。

花月滿走在雨里,心卻是出奇的平靜。

她原本付出的時候,就不曾想過回報,所以在別人揣着她的成功,想要將她踩在腳下的時候,她其實也可以笑着去面對的。

因為她原本就沒打算討好過他們其中的任何人,不是嗎?

只要……

心裡的事情還沒有想完,忽然就見前面沐華宮的院子里,靜靜地站着一個高大的人影。

陰暗的天色,他靜如磐石一般一動不動,任由狂風颳起他筆直的袍擺。

花月滿一愣,隨後提着裙子快步跑了過去:“怎麼站在這裡?不知道下雨嗎?”

劉默沒有說話,而是將抱在懷裡一直暖着的披風攤開,蓋在了她的肩膀上。

花月滿又是一愣:“你難道站在這裡,就是為了等着給我披披風?”

劉默伸手,輕輕擦拭掉她面頰沾着的雨珠:“醒來的時候沒看見你,又不知道該去哪裡找你,不過我想你總會回來的,所以就站在院子里等。”

臉,又濕了起來,分不清楚是雨還是淚,花月滿一個傾身撲進了劉默的懷裡,貪婪的吸食着屬於他特有的味道。

鼻子有些堵,聲音有些顫:“答應我,以後等不到我,就自己先吃飯睡覺。”

“為何?”

“答應我。”

“……好。”

花月滿笑了,哪怕是眼淚早已決堤而下,崩潰在眼角,可她還是笑的那麼的幸福而甜美。

謝謝你答應了我,因為我知道,等下一次我的遠走,就註定了你再也等不到我。

劉默,你知道嗎?

其實我並不害怕離別,但我卻害怕等待離別的日子。

但就算我害怕,那一天也同樣還會到來。

因為你註定了就是祈天的帝王,而我也註定了要在你登基的那天,與你背道而馳。

別怪我,也別怨我。

其實我也不想這樣,但是我不能在你人事不清的時候,阻礙你前行的步伐,因為我清楚的知道你想要什麼,你的野心是什麼,而我更清楚的知道,祈天的百姓需要你,現在你所站的這一片江山不能沒有你。

一夜的大雨斑駁,卻沒有迎來第二天的雨過天晴。

皇后的忽然暴斃,為祈天原本就陰暗的天,更加的蒙上了一層濃濃的陰霾。

花月滿睜開眼睛的時候,劉默還在熟睡,像個孩子似的,依偎在她的身邊,把最無害的一面展露無遺。

伸手,輕輕觸摸着他那根根清晰的長睫,感覺到他不舒服的皺眉,她笑得像極了一隻偷了腥的貓咪。

被她騷擾的劉默,似真的受不住她這般的磨人,握住了她的手,閉着眼睛放在唇邊親了親:“什麼時辰了?”

花月滿小聲回:“還早,再睡一會吧。”

劉默聽話的點了點頭,枕着她的手心,再次平穩了呼吸。

“太子妃,文丞相和沈太尉求見。”門外,響起了福祿小心翼翼的聲音,還沒等花月滿回話,他便是又道,“若是您還沒起,奴才就去回……”

“不用了。”花月滿坐起了身子,“告訴他們我這就起了。”

皇后雖然是倒下了,但牽連的許多事情還沒有處理,早晚也是要解決,還不如早處理早拉到。

“你要去哪?”劉默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睜開了眼睛,漆黑的眸亮的光,猶如剛剛降臨的孩童般純粹。

花月滿笑的有些無奈:“來了兩個催命的,我去打一下,很快的,你再睡一會。”

劉默沒有回答,靜靜的看着她。

花月滿等了半晌,也是沒有等到他的開口:“生氣了?”

痴傻的劉默,性子要比曾經難以捉摸的多,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怎樣的言行,會不小心踩上他的雷區。

劉默搖了搖頭,忽而伸手攬住了她的腰身,隨着她毫無防備趴在自己身上的同時,親吻上了她有些乾澀的唇。

他的親吻,不似以往的狂熱,更不似初出痴傻般的試探,而是溫潤且柔軟的,充滿着極盡的呵護。

花月滿也不閃躲,由着他眷戀,一直到兩個人都氣喘吁吁了,她才無奈的道:“補償已經給你了,是不是可以放我出門了?”

劉默點了點頭,鬆開了緊握在她手上的手,摩挲着她的面頰:“快一點,等你用早膳。”

花月滿笑着點了點頭,起身邁下了床榻。

因為文丞相和沈太尉也不算是什麼外人了,所以花月滿簡單的梳洗一番就出了房門。

正廳里,文丞相和沈太尉明顯已經等得有些不耐煩,見花月滿終於姍姍來遲,一個比一個老臉拉得長。

“怎麼?兩位大臣一大清早的敲我房門,就是為了來比臉長的?”花月滿笑着坐在了軟塌上,伸手端起了桌子上的茶杯。

文丞相和沈太尉聽着這話,險些沒氣得背過氣去,不過他們也清楚和面前的女人講理那根本就講不明白,所以饒是心裡有一萬個受不了,那也得受着。

“皇后突然暴斃,皇后身後的家族不依不饒,今兒個一大清早已經鬧進了皇宮。”

“是啊,雖然說皇后娘娘已經斃了,但皇后娘娘身後的家族勢力不容小窺,總是要先給他們一個交代的。”

花月滿輕輕吹着茶杯里的茶水:“鬧?真當皇宮是他們家開的了么?”

沈太尉嘆了口氣:“畢竟皇后暴斃的突然,他們接受不了也是應該,但我怕只怕他們會藉著這個借口,大肆在皇宮裡做文章。”

“想做文章也要看有沒有人給他們這個機會。”花月滿端着手裡的茶杯輕輕晃動着,“戲班子如何了?”

文丞相趕忙道:“還在落英宮住着,不過那個一直陪着皇后的戲子,卻不知去向。”

花月滿點了點頭:“既然抓不到主要的那個人,就拿其他的人來堵那些人的口,傳話下去,就說是新帝的旨意,將戲班子里的所有人全部抓起來扔進天牢。”

沈太尉贊同的附和:“這未免不是一個緩解之計,只要將那些人全部問斬,就算抓不到那個已經逃走的戲子,也總算是能給皇后的家族一個交代。”

“交代?如今新帝還在,他們算老幾?”花月滿就笑了。

“那太子妃的意思是……”

“先將人抓起來扔進天牢,等新帝登進那日,定是要大赦天下的,到時候將那些關押在天牢里的人集體流放去邊關即可。”

“可皇后那邊的人……”

“皇后已經暴斃,他們只要腦袋裡面還剩下一根筋,就應該明白現在哪頭輕,哪頭重,若是還有哪個沒長心的想要繼續鬧下去,直接抓起來。”

文丞相考慮的多:“這樣一來,定是會引起臣心渙散的啊!”

“渙不渙散我不清楚,但殺雞儆猴的效果一定會有。”花月滿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就按照我說的去辦。”

沈太尉和文丞相倆個人對視了一眼,思量了再三,也不說同意,更不說不同意,只是斟酌着試探:“那如若當真出事,這事情的後果……”

花月滿知道他們兩個老狐狸在打什麼算盤:“我擔著就是了。”

文丞相和沈太尉如此一聽,也是不再考慮,點了點頭,算是贊同,又扯了幾句屁,才雙雙離開。

擅玉進門的時候,剛巧和沈太尉和文丞相撞了個面對面,看着這倆老狐狸如釋重負的表情,他知道,肯定是他們兩個又算計了花月滿。

“沈太尉和文丞相又來算計太子妃了?”擅玉走進了正廳,眉頭緊蹙。

花月滿放下茶杯擺了擺手:“談不上算計,不過就是誰負責的問題,他們兩個老奸巨猾的東西,精明的很,想要幫劉默辦事,又不想讓別人抓到話柄得罪了人,做官不就是如此?”

“不過好在我不是個做官的,而且我得罪的人已經摞成了山,不在乎再多得罪幾個恨我的。”

擅玉面上沉默着,但心裡卻並不是不心疼她,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她的肩膀上扛着多少不應該屬於她去承擔的東西。

花月滿頓了頓,忽然就壓低了聲音:“桂白已經出宮了?”

擅玉回神頷:“太子妃放心,屬下已經將他安置在了一處隱秘安全的地方,屬下身邊的兩個暗衛正保護着他。”

花月滿點了點頭,不過卻沒有鬆口氣,反倒是提起了一口氣:“擅玉啊,你再幫我一個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