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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與馬依風通力逼退室內的失魂人的大東,眼角餘光發現鬼伙在移動,而那個之前在吞噬其母體的異嬰也趁亂沒了蹤跡。

顧不得室內還有幾名活着的醫生,更顧不上還有十數個未退出產房的失魂人,大東用意念對他那九個正在待命的鬼兵下達指令:“布陣!”

隨着大東聲落,室內瞬間被一團濃重的黑氣覆蓋,陣陣寒風掠過,室溫在急驟下降。

騰騰的陰煞之氣分別從東、東南、南、西南、西、西北、北、東北八個方位奔涌而來,整個產房的四周像無形中建立起一堵殺氣四溢的銅牆鐵壁般,除了噬骨的陰寒,室內眾人感覺不到一絲生氣和溫度,產房裡的溫度堪比停屍房裡的冷藏櫃。

這時,大東的一個鬼兵像是從天而降般飄立到室中央位置,魂體像一個被抽動中的陀螺極速轉動着,隨着他的轉動,另八個方位的陰煞之氣暴增,八股帶着殺氣的光束聚合到中間這個陰兵手中所持的長劍上。

“九宮陰煞陣!”嘴角掛着血跡的鬼伙因為沒有了攝魂鞭傍身,絕望地看了眼室中間那個還在旋轉的鬼兵,聲音中透着膽寒。

大東冷哼了聲,“九宮陰煞陣在,無論生人還是鬼魂都無法突破進出,今日你就算插翅亦難逃!”

鬼伙兩隻凸出眼眶的眼珠迅速掃了室內一圈,當他的視線掃到那兩名畏縮在窗檯下,已經有些神志模糊的男醫生時,他的臉上微不可察地划過一絲陰冷的笑意。

一個瞬移,鬼伙來到距離自己最近的朱英武身旁,伸出一隻如雞爪般枯瘦如柴的手按在朱英武的天靈部位,對一旁正在為笞魂鞭灌輸真氣的秦良玉威脅道:“放我走!不然我將你的軍醫的魂魄盡數吞噬!”

不得不承認,鬼伙在拿捏人心理方面非常有一套,他清楚地知道,在目前這種情況下,只有秦良玉心中存有善念。

如果他用這種方法去要挾馬依風或者大東的話,根本就行不通。尤其是大東,他雖然不會主動去殺人,但在危及他及他所在意的人的生命安危的情況下,他根本就不會去顧忌旁人的性命。

但就這個九宮陰煞陣,只要釋放出,生人除非像他們四個人這樣擁有超強能力自保,否則只有被活活困死在陣中,不被陰煞之氣凍結死亡,也會被陰氣蝕體,最終難逃一死。

他之所以拿這個男醫生作為人質要挾秦良玉,那是因為他擁有識別生人前世今生的能力。在剛進入這間產房還沒有與馬依風他們交手之前,他便已經知道了這個朱英武前世的身份。

聽到鬼伙的話後,秦良玉、馬依風和大東同時看向朱英武,三個人眼中的神色不同,大東一副瞭然的神色,接着便歸於平靜。馬依風糾結了下,然後看向秦良玉,似乎在等秦良玉拿主意。

而秦良玉非常肯定地知道自己此刻沒有受鬼伙幻象的滋擾,但她卻震驚地發現,那個被鬼伙制住的男醫生居然是她前世軍隊中的軍醫。這個人效忠自己和馬千乘多年,直到死都沒有娶妻生子,一生都獻給了軍隊。

在他的手中救治過太多從戰場上負傷下來的白桿兵,也挽救了太多兵將的生命,就連秦良玉和馬千乘也曾被他親手醫治過。

對於這個人,他們夫妻二人有的是一種如親情般的感情,但更多的是一種感情上的虧欠。沒想到,就連他也輪迴轉世到了這一世。

此刻的朱英武因受不了九宮陰煞陣的寒氣,神智已經出現混亂,就連他的魂魄都開始出現了游離的態勢。如果鬼伙手下稍微一用力,那他的魂魄會輕而易舉地被鬼伙從天靈部位抓出,到那時,即便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他。

沒有做過多的思考和猶疑,秦良玉直接對大東道:“放他走!”

在鬼伙使用這個陰招的時候,大東便已經知道會是這樣一種結果,他了解秦良玉,對她的兵將,她像對待自己的手足般愛護,他也知道自己無法勸她改變主意。

冷冷地看了眼鬼伙,大東有些不甘,一旦放虎歸山,則後患無窮,他日老虎下山,其勢必勇,像今天這樣滅掉他的機會恐怕以後很難能夠再遇到。

與身邊的馬依風對視了眼,二人通過眼神交流後,難得地心意相通。馬依風微不可察地挪動了下身形,與大東的位置互換。

察覺到馬依風和大東的意圖,鬼伙有些沉不住氣了,冷哼了聲後,對一旁的秦良玉道:“我數三個數,如果再不撤出一個空隙讓我離開,這個大夫將永遠失去再世為人的機會!”

說完,鬼伙如刀割般的嗓音傳進室內所有人的耳朵,“三!”

不受人掌控的攝魂鞭像一隻脫困的猛虎般難以制服,秦良玉不得不將所有的真氣灌輸給笞魂鞭。由於室內被九宮陰煞陣的陰寒之氣籠罩,她無法像大東和馬依風那樣用真氣護體,所以,此刻她面頰蒼白如紙,身體明明冷得發抖,但卻有豆大的汗珠自腮邊滑下。

聽到鬼伙要挾的言語,秦良玉渾身劇烈地顫抖着,用央求的眼神看向大東,“阿震!放了他!”

秦良玉這一聲阿震讓大東的心一陣緊縮,自相認到現在,這是秦良玉第二次用前世的稱呼喊他,心疼地看了眼秦良玉後將視線移向鬼伙。

“算你今日走運!”

無視大東的咬牙切齒,鬼伙繼續着他的倒數,“二!”聲音中隱隱透露出一絲得意。

“離火!”大東用意念對他的鬼兵下達指令。

鬼伙一愣,惡狠狠地看了大東一眼,“算你狠!”音落,縱身從窗戶躍出。

離為南,南為火,窗戶的位置就是正南,大東喊的離火就是據守在正南的那名鬼兵。所以,除了正南的窗口,其他的位置依然無法逾越。

這也難怪鬼伙如此恨他,婦科產房居於六樓,普通人從六樓跳下去無異於是在自殺。

就在鬼伙跳出窗戶的同一時間,馬依風對着肩咪喊了句:“全力射擊六樓跳下去的黑衣人!”

說完,馬依風一個縱身,跟隨鬼伙一起跳了下去。

秦良玉大驚,剛想喊,卻發現在馬依風躍出窗外的時候,一個與他們那個年代有些相似的虎爪樣的東西,發出一聲清脆的金屬聲響,緊緊地抓在了不鏽鋼窗框上。

之前被攝魂鞭甩出窗外的剛子,因為被阻隔在九宮陰煞陣外進不去室內,所以他一直徘徊在窗口。當見到鬼伙出來後,他猛然撲上去,抓住鬼伙腰間的葫蘆使勁一拽給搶到了手裡。

而鬼伙受剛子的這一拖一拽,下降的速度得到了緩解,當他發現自己腰間的葫蘆被剛子搶了去,憤怒地沖剛子大喊:“于謙,操 你祖宗的,我與你勢不兩立……”

剛子聞言,沖鬼伙下落的方向啐了口,“棒槌你個菊 花!操去吧,操前先摸摸你的褲襠里有沒有武器!小心你的菊 花被我的祖宗們給輪了!”

罵完,剛子趕忙趁南窗的缺口還沒有閉合前,抱着葫蘆向室內沖了過去。

當他見到馬依風也跳出窗口時,剛準備去阻攔,卻聽到馬依風怒斥道:“閃開!”

剛子納悶地看了眼緊隨鬼伙身後在極速向樓下墜落的馬依風,自言道:“媽的,這人是馬依風嗎?我怎麼不記得他以前能見到我?”

進入室內後,剛子看了眼窗台上的那個虎爪,暗自佩服道:“唉……刑警的配備就是精良,奶奶的,用這麼好的錨鉤發射器!”

晃了晃手裡的葫蘆,剛準備往秦良玉的方向去,卻聽到大東對他道:“剛子,保護好那個葫蘆,裡面裝着所有失魂人的魂魄!千萬不要開啟那個蓋子!”

說完,大東對緊張地注視着秦良玉的王偉和褚德重道:“趕緊去找那個異嬰,不要讓他跑了!你主子快要支撐不住了,如果再找不到他,我只能撤了這陰煞陣。”

王偉三鬼聞言,趕忙行動起來……

隨着一陣慘厲刺耳的叫喊聲,被馬依風一掌擊中後背的鬼伙如同斷了線的風箏般摔落到了一樓的地面,一口血劍從他的口中噴出,還沒等他爬起身,來自不同方向的槍聲猛然響起。

鬼伙絕望地閉上了雙眼,就在他以為自己必死無疑時,隨着一陣勁風帶過,他的身體瞬間移離原地……

黑煙散盡,馬依風知道無法再追蹤鬼伙了,他低咒了聲,解下腰間的鎖扣,對跑到身前的魚頭和梁子吩咐道:“馬上隨我去樓內解救700a,他們幾個人被一群病人給圍困在裡面了!”

說完,馬依風一邊快速向大門裡走,一邊對身旁的人繼續吩咐道:“裡面的病人精神有些失常,你們進去後只需要負責找到700a並將他們幾個人帶出來即可,其他的事情不要去管。”

此刻的700a的確就像馬依風所說的,被一群失魂人圍困住,因為人數眾多,加之都是一些身穿病號服手無寸鐵的病人,他們沒法,也不忍對這些人動粗,無奈下退離到一間空病房。

本來與700a一起進來的一共是十六個人,由於與外面的病人推搡而失散了,現在隨老a一起進入病房裡的只剩下七個人。

最後一個進入病房的大兵將門反鎖後,幾個人將手裡的強光手電打開。

這間病房是一個套間,有獨立的衛生間和一個不大的小客廳,房間的牆壁上貼着各種嬰兒的畫像,病床旁還有一個可移動的嬰兒床,裡面放着一些嬰兒的小被褥和枕頭。

外面那些失控的病人還在不停地敲打着病房門,敲門的聲音十分劇烈,用力而且急促,聽上去就像在砸門一樣,一副要衝進來的架勢。

“現在怎麼辦?”雖然整個局勢看起來有些失控,但這些隨老a進來的大兵卻神色鎮定,並沒有因眼前的混亂而顯示出任何的慌亂情緒。

剛準備回答這個大兵的問話,老a眼角餘光發現嬰兒床里的被子動了下,他迅速轉身將手中的手電光束照向那張嬰兒床。

就在這時,所有人駭然發現,一個通體烏青的嬰兒從嬰兒床里的被褥中爬出,咧開沒有牙齒的黑洞洞的嘴,沖他們七個人綻開一個詭異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