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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後許久,確定那些人都去睡下了,浦安修才帶着薛月鬼鬼祟祟的晚上他們住的地方摸過去。

剛走到門口就被蹲在那裡的黑影嚇了一跳。

“浦公子你終於回來了。”

“胡奇威?怎麼是你,你不是在養傷嗎?”

胡奇威強撐着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這點小傷早就好了,我來是有事兒,想請公子幫個忙。”

浦安修懷疑地看着突然動作僵硬的胡奇威,他聽牛大柱說過,這人後背的傷深可見骨,這才兩天就好了?

黑咕隆咚的夜色里,胡奇威一陣齜牙咧嘴,心下後悔剛剛錘的那兩下有些重了,這會兒後背肯定又流血了。

浦安修道:“有什麼事進來再說吧!”

說著自顧推開門走了進去,薛月緊隨其後。

直到兩人都進了屋,胡奇威才費勁的抬起雙腿,僵硬的走進去。

為了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狼狽,進屋後,他努力帶着輕鬆的笑,後槽牙卻咬的咯吱響。

浦安修點燃了物理唯一的一盞油燈,烏黑的屋裡終於有了昏黃的亮光。

浦安修道:“坐。”

胡奇威忙道:“不用,我就說兩句話,說完就走。”

其實卻是後背的傷實在是疼,為了不露出破綻,他還是站着為好。

胡奇威深呼了口氣道:“聽說你要帶人去北蒙。”

“是啊,應該很快就會出發了,話說要不是你受傷太重,肯定也在這名單之列。”

當初挑選了五十人潛伏進康平城,便有胡奇威的名子,這次要不是他受傷過重,肯定也不會被落下。

胡奇威自然知道百人裡面沒有他的名字,下午的時候,陳將軍已經找他談過話,話里話外頗為可惜。

胡奇威卻不認命,不就是受了點小傷,又不是腿斷了不能東,他怎麼就不能去北蒙了。

陳將軍那裡說不通,所以他便來找浦安修。

“浦公子,你也看到了,我的傷並不嚴重,即便現在出發都沒有問題,所以這名額……”

“名額的事情是陳將軍挑選的,你就是想去也該去找陳將軍。”

胡奇威適時的面露感激之色,“陳將軍就是太過關心屬下,營地里有好些好手,就因為受了點皮外小傷,都被強制安排在軍營里休養,其實大可不必,那麼點小傷即便不處理也不會影響行動,俺們作為軍人就要不怕苦不怕累,怎麼能因為一點小傷就龜縮在後頭,浦公子你說是不是。”

浦安修就着昏黃的燈光,仔細的打量胡奇威。

“你不止受了點小傷吧!”

胡奇威的面色瞬間僵硬。

“這種事情我怎麼會騙你,確實是一點皮外傷。”

說著還像無事人幫在屋裡走了兩圈。

“你看,若是我傷得重,能這樣輕鬆嗎?”

胡奇威倔強的表現自己的無礙,卻不知道自己的動作有多麼的僵硬,只這麼兩步,他的面頰已經抽搐起來。

浦安修沒說話,薛月卻突然道:“有血腥味。”

浦安修看了薛月一眼,然後對胡奇威道:“就連小耗子都聞見你身上的血腥,還說傷的不重。”

胡奇威自然能感覺到後背的傷口早就開裂了。

他目光有些閃爍,語氣也不像剛剛那樣鎮定。

“就是一點小傷,真的無礙,有血腥氣是因為今日跟人比劃的時候不小心被划了手臂,浦公子你就跟將軍說一聲吧!我保證不會拖後腿。”

胡奇威低三下四為了能去,什麼保證的話都說了出來。

到了最後,見浦安修堅決不鬆口,胡奇威狠狠的咬牙道:“我家裡有個妹妹,年方二八,長得也是容貌端麗,浦公子若是不嫌棄,可以讓她到公子身邊伺候。”

浦安修聽了這話,心中卻是一緊,下意識的便看下薛月,見薛月面眸光平靜,好像一點都不在意,不知怎麼的,他居然有點失落。

浦安修對上胡奇威極言厲色道:“你這人為了上位竟然要出賣自己的妹妹,還算什麼男人。”

“浦公子長得一表人才,家世顯赫,是我妹妹高攀了才是,公子若是有意,即便給個妾侍的身份都行……”

見他越說越沒了譜,浦安修乾脆開始趕人。

“本公子雖然喜歡美人,卻不是什麼人都要的,你要是沒別的事就趕緊回去,你不累,我們還要休息呢!”

胡奇威還不死心,大聲道:“浦公子,我妹妹長得真不醜,珠圓玉潤跟白個糰子似的可愛……”

胡奇威化落,一聽外面傳來,噗嗤一聲,顯然是有人在偷聽。

牛大柱帶着滿臉憋不住的笑走了出來。

“抱歉,我不是故意偷聽的。”

說著把話頭轉向胡奇威。

“胡奇威,你還好意思說,就你那妹妹,豈止是圓潤了一點,那是圓潤了好多點好吧!誰家沒點家底還真不敢娶。”

牛大柱和胡奇威處的不錯,有幸見過他那所謂的妹妹,且記憶深刻。

畢竟誰家的姑娘也不會養到那麼胖,雖然長得挺白,可是那體重一般人可真扛不住,走起來渾身的肉都要抖兩下,貨真價實的一個大雪糰子,壓死人的那種。

前些日子胡奇威還跟他抱怨,說他妹妹長得太胖,都十八了,還沒人上門說親,家裡的爹娘頭髮都要愁白了。

被拆穿了胡奇威也不覺得不好意思,反而義正言辭道:“反正浦公子家大業大也不在乎多一張嘴,正好咱倆還能搭上點關係,兩全其美。”

浦安修顏色黑的能滴出水,原以為人家真是個端莊秀雅的小美人兒,原來是沒人要了才往他這裡推。

“你們兩個都給我滾。”

牛大柱趕緊走過來拽住胡奇威,“你就回去好好養着吧,就你後背這傷,恐怕不出康平城十里,便趴下了,到時候不是你去打北蒙人,而是讓人家給你收屍了。”

胡奇威被帶走了,屋裡終於安靜下來,浦安修臉色依舊很難看。

“這都什麼人啊!當本公子是開收容所的。”

說著,還對薛月道:“小耗子,我跟你說看到這種人就要有多遠躲多遠,他們為了利益可是不擇手段,你太單純了,肯定不夠他們糊弄的,還有那些長得漂亮的女子,特別是那種喜歡搔首弄姿,捏着嗓子說話的,更要離遠一點,那些人別的事兒沒有,整天凈想着陷害這個,噁心那個了,沒一個正常的,當然,哥哥也不是說就沒有好女子……”

浦安修今日也不知怎麼的,回來的路上還覺得困頓,這會兒卻是精神奕奕。

一張嘴巴不閑着,喋喋不休的跟薛月普及,什麼樣的女子蛇蠍心腸,什麼樣的女子溫厚善良。

最後還道:“以後認識什麼女子,一定要讓哥哥替你把關,哥哥這雙眼睛歷盡千帆,那些女人是真的恭順謙和,還是包藏禍心,只消一眼便能斷定大概。”

薛月平靜的聽他絮叨了一個多時辰,直到她實在困得忍不住打了個哈欠,浦安修才驚覺自己竟然說了那麼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