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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大柱覺得今日自己受的刺激有點大,他需要好好的冷靜冷靜。

不由自主的看向這榮林山,看着周圍越來越黑,遮天蔽日的大樹上纏搭着粗細不一的藤蔓,風一吹,不住的搖晃,就像是一條條劇毒無比的蟒蛇,伺機而動。

四周不住的迴響着說不清的古怪聲音,時而莎莎時而呼呼,間或夾雜着幾聲鬼哭狼嚎,讓人毛骨悚然。

牛大柱猛烈的打了個哆嗦,不知是因為天色已暗降溫了,還是怎麼回事,他覺得有點冷。

如今四人兩人受了傷,李善又去找吃的了,這撿柴升火自然就落到了浦安修頭上。

以往不屑做的事情,今日他卻表現出了異常的好心情,就連撿拾柴火這樣的粗活都幹得心滿意足。

原地只剩下牛大柱和薛月,牛大柱看着面無表情的薛月,以往的薛月也是這樣,他並沒有覺得哪裡不對,現在怎麼看都有些滲人。

牛大柱喉結滾動,默默地挪動腳步,向後退了一點。

薛月像是沒有發現他的小動作,又或許是發現了,只是並沒有在意。

那麼大座山林,撿點乾柴還是很容易的,沒多久浦安就撿了一大抱回來。

他看看兩人,覺得哪裡不對,牛大柱這個憨傻話癆怎麼會這麼安靜?

以前跟小耗子在一起,儘管小耗子半天不搭理一句,他一個人都能喋喋不休的說上半天。

現在卻是恨不得離小耗子十萬八千里,小耗子可是剛剛才救過他的命。

浦安修壓根沒想到牛大柱是因為剛剛薛月多說的那幾句話,覺得她是撞邪了,在自己嚇自己。

更沒有人知道在戰場上英勇神武殺人如麻的牛大柱,竟然會懼怕那些看不見摸不着的東西。

浦安修把撿來的柴扔在地上,又用匕首將四五仗內的野草都砍了乾淨,才開始在空地上升火。

火堆升起來,依舊沒聽見牛大柱那個話癆說一句話。

浦安修剛想問他怎麼回事,李善興沖沖的回來了。

“浦公子、老牛、小耗子,終於找到你們了,哎呦這破山,若不是看見這邊有火光,我差點找不着回來的路,對了,你們知道我找到什麼了嗎?就在不遠處有一個山洞,我都已經查看過了,那個山洞裡面並沒有什麼大型野獸,頂多只有幾隻小耗子。”

剛剛只想着早點去給小耗子打只肥雞,忘記這深山野林的連個路都沒有,等他打到野雞,卻不知道方向了。

就在他暈頭轉向的亂走着,突看見個黑洞洞的洞口,他小心謹慎地走了過去,往山洞裡扔了幾次石子,都只聽到了幾聲耗子叫,便沒了其他動靜。

李善驚喜不已,一路上他們都是風餐露宿,難得有個山洞遮頭,想也不想的就回來通知浦安修他們挪地方。

可是漫無目的的又走了幾圈,還是沒有找到回來的路,直到他看見了黑暗中的點點火光。

薛月聽見他說小耗子,轉臉看過去,李善忙道:“我說的是那種四隻爪子走路的耗子,不是你。”

然後他把手中拎着的東西往她面前伸了伸,“你看,我打到了你要的野雞還有小野豬,我們先到山洞那邊去,到了那立刻做給你吃。”

不用在露天地湊活,自然是再好不過,何況他們還有兩個傷患,夜深露中在得了傷寒就壞了。

四人拿起了兩根火把,一根浦安修拿着,順帶抱着自己撿拾來的乾柴,一根薛月用沒受傷的右手拿着。

熄滅了火堆,李善和薛月雄赳赳的走在最前面。

當他說想跟薛月一起走的時候,牛大柱看着他欲言又止,最後不等他說出什麼,他就興沖沖的拽着薛月走了。

一路上都在不住的說著自己這一會兒的所見,說這山有多大,又有多少的樹木,草木旺盛的將他衣服刮破了多少條口子。

薛月間或的回應上兩句,雖然說的不多,卻也不像以前那樣半天不出一個字。

牛大柱狠狠地咽了口唾沫,然後走在了最後面。

四人繞來繞去走了好幾圈,也沒有到李善說的那個山洞。

牛大柱的臉色越來越古怪,他磕磕巴巴道:“李善,你確定你說的那個山洞就在這個方向嗎?”

李善打包票道:“沒錯,我就是從這邊來的。”

“那怎麼走了這麼久都沒到?”

李善也很是奇怪,“對呀,我覺得剛剛也沒走多久,怎麼走了這麼久,還沒看見那個山洞。”

李善沒發現他牢騷樣的一句話,讓牛大柱更緊張了。

“李善,你說我們會不會是遇到鬼打牆了?”

就在他這話剛落,一陣冷風吹過,遠處傳來“嗚嗚”聲,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哭泣。

最倒霉的事,燃燒了這麼久的火把火光本就不旺盛了,再被風一吹,“噗”的一下,相繼熄滅了。

牛大柱打了個激靈,目光緊張的看向四周,疑神疑鬼的總覺得後面有什麼東西跟着他,當他猛地回頭,又什麼都沒有。

他緊繃著神經,當他走,腳步聲緊隨其後,當他默默地停下,後面那個東西像是知道他的想法,也跟着停下。

當腳下茂密的草葉滑過他的腳面,牛大柱覺得是有什麼東西在摸他,只覺得頭皮發麻,卻不敢低頭去看。

不知道牛大柱心裡的緊張,李善還哈哈笑道:“我說老牛,沒想到你還相信這個,放心吧,若真有什麼鬼打牆,我也不會找到你們了,我剛剛就是一時激動忘了在樹上做點記號,咱都繞這麼幾大圈了,肯定很快就找到了。”

李善的話並沒有安慰到牛大柱,只覺得那個腳步聲還在跟着他,牛大柱的目光隱晦的看向薛月。

剛剛就覺得他不對勁的浦安修稍微落後幾步,與他走在一起。

“牛大柱你撞邪了?”

一聽到這個詞,牛大柱只覺着心中咯噔一下,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他看向浦安修連忙“噓”了一聲,緊張的又瞥了薛月一眼,見她並沒有回頭,這才鬆了口氣。

“不是我撞邪了,是那個……”

說著,用目光示意浦安修,黑古隆冬的,浦安修只能看見他目光中一閃閃的亮光。

浦安修:“……”

他就隨口那麼一說,看牛大柱認真的樣子,莫非真覺得他們遇到了什麼妖魔鬼怪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