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住嘴！”林可卿對她丟了個風刃。

小姑娘輕鬆地拿傘一格，稚嫩的臉龐因為戾氣爆發變得青白，眉梢和發頂都開始出現白霜，露出鬼修陰狠冰冷的容貌來，她冷笑道：“不自量力，區區鍊氣期也敢跟我動手！我勸你乖乖把大還丹交出來。我還能給你個痛快的死法！”

林可卿對上她徒然凌厲的氣勢，絲毫不懼，諷刺地道：“你們容家堂堂長老，看到我的法寶，就將我對容老怪的救命之恩拋諸腦後，想要殺人奪寶。你是容老怪的親傳弟子，也為了區區一粒大還丹，就忘記了我對你師傅的救命之恩，這就是你們的家風？”

“窮酸？”

“忘恩負義？”

“不止呢，你們容家還是賊，偷取小青山無數英靈的魂魄生機，作孽無數，才會躲在這個老鼠洞里，人不人，鬼不鬼。你也是賊，偷走了流螢的記憶，齷齪地暗戀我家師父，卻不知道我師父留着的手札中，從未提及你隻言片語。”

容小倩和流螢都中過容老怪的意亂秘道術，精神上有漏洞，分離出了多重人格，聽到她的話，時而慚愧，時而羞惱，時而怨毒。

面色變幻莫測，身上戾氣越來越重，要顯出鬼身的原型了，所有妖魔鬼怪現形後實力會大增，現形的過程卻是極度脆弱的。

林可卿把毒舌發揮到了極致，打算先從精神上擊潰她，“你是愛戀我師父的吧，否則為什麼唱‘月下舞青扇，花間撲流螢’？又不想將流螢的記憶歸還？”

她伸出手來，掌心出現一把白底青面的摺扇，撒開，扇面上畫著一對年輕男女，正在花前月下浪漫地舞劍，兩人隔花相看，遍地螢火蟲與漫天飛花在二人之間翻飛流轉，如夢似幻，纏綿的情意暗藏在畫意之中，深沉而明確，落款題跋上書“月下舞青扇，花間撲流螢”。

這把扇子正是林少棠的心愛之物！

小姑娘看到畫中如月中仙子的流螢，終於崩潰了！

她一面“嗬嗬”怪笑，一副要置人於死地的模樣，一面又流露出截然相反的傷感：“當年，他年少俊彥，公子如玉。一把青扇逍遙江湖，不知道驚艷了多少芳心。我也傾心於他。奈何，奈何……如果當初我知他有大還丹，又何必蹉跎數百年？他在哪裡，他在哪裡！”

說到最後，她已張牙舞爪地對林可卿撲來，想要抓住她，問個究竟。

可是方才還盛氣凌人的林可卿，身影卻漸漸模糊，站立的地方出現的是一個面色青白女鬼，臉上偽裝褪去，正是田蕊的模樣。

小姑娘察覺異樣，低頭一看，她的腳下正亮點一圈圈金色陣紋，陣法的中央正是那個救了容家老祖的法寶葫蘆，葫蘆上出現一個倒扣的金色光罩，正是專克鬼魅的佛光。

她這才驚覺上當。

這只是一個普通的困陣，只有東南西北四眼，田蕊站的是南面，為朱雀眼。鬼都是怕火的，她跑到東面青龍眼，看到的又是一個陌生的女鬼，眉目模糊，好似與林可卿長得一模一樣，但是氣息微弱，一時間竟分辨不出是真是假來，正是明素微。

金光陣紋流動，耀眼如烈日，小姑娘困於陣中，像置身烘爐，無數火焰正往她的身體里灌，她的眼睛一陣陣發花，不能視物，只能以青骨玉傘相抗，再用神識探測，卻發現腦袋裡一片混沌，腦袋裡就像有無數鋼針在扎。

“啊！”她痛苦地抱着頭，一連掃出幾道烏黑的光刃，想要破開陣法，卻被陣法吞噬，消失不見。

轉向北面，卻看一條金色巨鯉一臉怒容地瞪着她，手上拿着一盞五彩水晶宮，不讓半步。

小塔一手持仙塔，一手持着精神系隕石，緩緩自天上落下，圓潤的小臉，面色有些發白，道：“真是虎落平陽，對付區區小成境的陰鬼，竟也要讓我用如此陣仗！”

陣法困住了小姑娘，林可卿也出現了，她巧笑倩兮地對小姑娘道：“現在知道什麼叫差距了嗎？這些東西都是我師傅留給我的，還只是一小部分，所以，他根本沒有必要算計你們容家，因為……”

她彈了彈指甲，道：“因為他只彈彈手指甲，就能讓你們容家灰飛煙滅，何必那麼麻煩？”

小姑娘被精神系隕石壓得喘不過氣來，倒在光罩里像擱淺的魚，滿頭大汗，道：“你就吹牛吧。你們林家的人，從來不光明磊落。林少棠如此，你也是如此。”

“呵，你們這些老鼠蟑螂小偷根本不配說光明磊落。”林可卿好笑地道，“你也別想激我，我們正道之人對付你們這些妖魔鬼怪，根本不廢吹灰之力，何需白廢力氣。”

她見容小倩眉宇間的青色漸漸轉黑，正是戾氣最重之時，黑氣像蟲子一樣，似乎要離體而出來了，漸漸向身體蔓延，再下重葯，道：“你可知道，現在攻打陣法的人是怎麼進來的嗎？是我將消息傳到了外面。過不了多久，就會有正道修士趕來，打開小青山大陣，揭露你們的罪惡！”

果然，她的話一落，容小倩長嚎一聲，口中長出一對青色獠牙來，徹底變了形，將合身的衣服漲成了破布片，皮膚上逐漸生出塊塊魚鱗似的黑斑，修為氣息也隨之暴漲，葫蘆的金光更加大作，把她壓得動彈不得。

她口齒不清，瘋狂大笑，道：“來吧，來吧，只要有我容家在，沒有人能夠活着走出小青山！我們老祖準備了上千年，只待今次，名揚天下！”

林可卿像看猴子表演一樣，輕描淡寫說出他們最大的秘密：“你們如此囂張，倚仗的可是那個養靈地？”

容小倩不敢置信地尖叫：“什麼，你連這個都知道！”

“我早就知道了，不僅我知道，我還將禁陣圖交給了你們的死對頭，不然，他們的大炮怎麼就那麼巧打到了你們的老祖宗！”林可卿為了激怒她，好找出破綻，亂說一氣。

“噗！”容小倩如她所願，吐出一大口黑血，眼睛徹底發黑，變成兩粒鉛丸，獠牙長足三寸，血紅尖銳，使她精緻的臉蛋變成了扭曲的怪物，身體竟長出一縷縷黑色長毛來，徹底變成了鬼身，冷硬地冒着絲絲陰寒之氣，呲着獠牙對着林可卿嘶吼，“不可能，不可能！”

“什麼不可能，多行不義必自斃！你以為一顆天命石就能遮蔽天機嗎，真是天真！”

林可卿手一握，用葫蘆將她縛住。

柳小魚念起了《往生經》。

“不！”她在葫蘆里死命掙扎，這是她已成鬼身，鬼氣侵體，再無人的特徵，很快就要被葫蘆凈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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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_∩O~

親們，今天的更新。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