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百一十五章
“我有個朋友，他曾經有個師……有個師妹，這朋友初來乍到，受到師妹許多照顧。二人出生入死，相互扶持，經歷過許許多多。”
道場上，林雲盤膝而坐，他注意着欣妍的神情，繼續道：“兩人之間的情感，其實早就超越了單純的師兄妹，可我這朋友當時太過年輕，不懂這師妹的心思，只見其當做妹妹看待，只知道尋找自己的愛人……”
欣妍聽着聽着，忽然笑道：“你這師妹一定很漂亮。”
林雲聞言不由看向欣妍，失神道：“嗯，很漂亮，和師姐一樣漂亮。”
欣妍眨了眨眼，只覺得對方似乎狐狸尾巴露了出來，帶着一絲調侃，玩味的笑道：“夜傾天，你和白疏影也是這般說的嗎？”
欣妍在笑，可林雲心痛無比，那種滿腔思念無處訴說的苦澀，讓他的心像是被無形之手緊緊握住一般。
他勉強擠出一絲笑容，算是當做回應。
而後繼續道：“後來二人經歷許許多多，還有親朋至交去世，總算是苦盡甘來，掃除陰霾。就在兩人要攜手浪跡天涯時，我這朋友總算是找到了些線索，確定了自己的愛人是誰。”
“當他向自己師妹詢問時，師妹反而笑着鼓勵他，讓他勇敢一點不要錯過機會。”
“等到一切事了，當他在回頭時，發現師妹已經走了。而後許多年過去，我這朋友吃了很多苦頭，方才知道自己當年錯的有多離譜。”
欣妍輕嘆一聲，惆悵的道：“白月光啊……師妹終究還是敵不過白月光，男人啊。”
白月光就是男人心中永恆的缺角，像是窗前的月光，夠不到，摸不着，但永遠都在那裡讓人忍不住心嚮往之。
每個男孩子一生當中都有兩個女孩子，一個是少年時代的女神，那是記憶中的白月光，心頭上硃砂痣。
另一個則是陪伴在身邊的女人，是戀人，是賢妻，是活在眼前實實在在的人。
林雲不知道蘇紫瑤算不算白月光，但他知道眼前之人，同樣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之一。
蘇紫瑤是白月光，欣妍肯定也是硃砂痣，也許林雲貪心了，可他真的想全都要。
都是他願意付出生命去保護的人，是他在武道之路上的永遠都存在的羈絆和軟肋。
欣妍眨了眨眼，笑道：“夜傾天，你說的這個朋友，該不會就是你吧？”
林雲沒有回答，直接道：“師姐，如果是你，你會原諒我朋友嗎？”
欣妍稍稍一愣，道：“還說不是你？”
“師姐，如果是你，你會原諒我朋友嗎？”林雲重複了遍。
欣妍笑意未減，眨了眨眼：“夜傾天，以前倒是沒發現，你還是蠻可愛的，看來傳言多半是真的了。”
“什麼傳言？”
欣妍美眸流轉，正色道：“傳言，白疏影就是被你逼走了，甚至有傳言說，一年前就是你破了白疏影的身子。”
“我之前倒是不信，眼下倒是有些信了，你那師妹就是在夜家認識的人吧？至於白月光，那就是白疏影了，不愧是你夜傾天。之前我都看走眼了，嘖嘖。”
林雲張了張嘴，一時無言，臉上不由露出些許委屈之色。
欣妍噗呲一聲笑了出來，道：“好啦不逗你了，師姐認真回答你。你能問出這個問題，說明你還沒有長大，並不懂你師妹。”
林雲道：“何解？”
欣妍正色道：“如果我猜的不錯，你師妹從未怪過你。她連與你攜手浪跡天涯的機會，都可以忍痛放棄，又怎會怪罪與你呢，只怕她心心念念，所思所想全都是你，只希望你一切都好……”
說著說著，欣妍神色黯淡了下來，似乎想起了什麼，苦澀一笑道：“其實我也有個朋友，她有個師弟，和你一樣好看，不，比你還要好看。”
轟！
林雲的心海，像是落下了一顆石子，激起了千萬層浪花。
浪花激蕩，他的情緒在胸腔百轉千回，他真的忍不住了。
“師姐，我也是你師弟。”林雲咬着嘴唇，忽然抬頭道。
欣妍猛然怔住，旋即失笑，緩緩後退與林雲拉開距離，笑道：“夜傾天，乘人之危並不好，我這一生都只有一個師弟，那人乘風雪而來，與整個世界為敵，與我同生，與我共死……”
她言罷，不惱不怒，轉身離去。
“自古相思最刻骨，從來思念最銘心。”
她的聲音未斷，似在自言自語，訴說著一些什麼。
她的身影漸漸走遠，直至再也看不見。
林雲起身望着她離去，百感交集，好半響後才深吸一口氣。
“似乎好像被誤會了。”林雲笑了笑，也不知是慶幸還是自嘲。
……
三天後。
塵光道場，在那宏大佛像的注視下，林雲懸空而立，十指變幻不停。
青龍印、金龍印、銀龍印、白龍印……
源源不斷的涅盤之氣，注入到十指間，七道龍印不斷成型，而後凝聚融合。
轟！
最終他交叉的雙手，有七色神光釋放出來，轟隆隆，一層層光幕在他身後重疊，將天穹映照的神輝熠熠，絢爛多姿。
至尊龍印！
一道完美的龍印，在他指尖成型，古老的氣息從中迸發出來。
恐怖的龍威，在這天地間瀰漫，那龍印宛若實質一般存在。
璀璨奪目，耀眼刺目。
嘩！
道場上終年不散的霧氣，都被一掃而空，光芒之下，林雲的氣勢威震八方。
“這就是完整的至尊龍印嗎？”
林雲輕嘆一聲，這龍印之中恐怖的氣息，連他都感到忌憚不已。
難怪師尊讓我不着急修鍊至尊龍拳，沒有完整的至尊龍印加持，至尊龍拳再怎麼修鍊都是殘缺的。
嘩！
他心念微動，眼前龍印散去，空空蕩蕩的道場顯得十分蕭瑟。
白疏影走了，欣妍師姐也走了。
這偌大的天道宗，似乎也如這道場般空蕩，林雲輕聲道：“我也該走一趟了。”
他與靜塵大聖說明一番後，後者點頭同意。
林雲要去的地方時萬墳谷，那地方半聖無法進去，相對而言沒那麼危險。
在宗門修鍊這麼久，也該出去歷練歷練了。
剛剛走出玄女院，林雲就遇到了一人，是一名清純秀麗的女子，五官與白疏影有些相像。
林雲心中一動，這應該就是王子岳口中，那位要取自己人頭的聖徒。
也就是白疏影的妹妹，白青雨。
她似乎在玄女院等了很久，見林雲走出來，隔着很遠便厲聲喝道：“夜傾天，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林雲停下腳步，看向白青雨道：“宗門弟子，禁止殺伐，可分勝負，不定生死。何況我是龍鄆大聖關門弟子，你該稱呼我一聲師兄。”
嗖嗖嗖！
白青雨施展一門極為玄妙的身法，曼妙身姿由遠及近，像是一片落葉般飄渺而迅疾。
她落定雙腳後，冷聲哼道：“你也配讓我叫師兄？你這卑鄙無恥之徒，就該以死還我姐清白！”
林雲不想與她糾纏，對方就是小孩子，一看就是嬌生慣養，是非不輕之人。
可畢竟是白疏影的妹妹，林雲不能用對付外人的手段來教訓她。
“夜傾天，你總算捨得出來了！這些天你都躲在玄女院不出來，只怕是做賊心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