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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節目組有些大驚小怪了,何向東和薛果的相聲之所以能紅成這個樣子,這跟他們的現場發揮是有脫不開的關係的。

他們之前所有的演出上場前都是沒有本子的,有對過活兒的部分頂多不會超過百分之二十,其他的都是臨場根據觀眾反應來的。

現在你讓他們像背課文那樣來說相聲,這就等同於把何向東和薛果這兩匹奔跑的馬兒用鐐銬拴死了,這樣的相聲還能聽嗎?

所以他們在春晚的舞台上依舊還是保持了以往的演出形式,但何向東也不是一個腦子有坑的人,在這樣的舞台上他懂什麼能說什麼不能說。雖然砸掛很多,但是都是適合的。

節目組的擔心,太過了。

台上何向東和薛果的相聲在繼續,因為節目時間太有限了,所以來不及做多少墊話兒,何向東兩句就入活兒了。

何向東道:“咱們都是正經演員,上台了當然要做一個正經的自我介紹。”

薛果點點頭,笑了:“還正經?說相聲的哪兒有正經的啊。”

何向東看着他,說道:“那是你們,我不一樣,我除了是一個相聲演員之外,我還有別的身份。”

薛果好奇問道:“哦,那您還有什麼身份啊?”

何向東靦腆地笑了,左手摸上放在台前的桌子,屁股一撅就要往上坐,還腆着臉道:“嘿嘿,我是一個有信仰的人。”

薛果趕緊往下哄他:“去去去,上慣炕了是怎麼著?”

觀眾哈哈大笑。

何向東忙道:“習慣了習慣了。”

薛果又看着何向東,問道:“您說您有信仰,您信什麼的呀?”

何向東嘿嘿笑着,左手又摸到桌子上了,屁股又要往上拱。

薛果怒吼道:“幹嘛呢,你這是,不上炕說不出話來了是吧?”

何向東見狀,趕緊縮回來,解釋道:“這是我們這個信仰的要求,要打坐,習慣了習慣了。”

薛果好奇心更重了,問道:“不是,您到底信的是什麼呀?”

何向東抬起頭,非常自信朗聲言道:“一罐道”

一審的時候,何向東說迷信的是薛果的父親,可春晚要求父母親必須是以正面形象出現的,所以何向東的節目也被打掉了。

所以不能說對方的父母了,可是也沒人說自己爸媽的,但要是說外人,觀眾又進不來這個情景,所以何向東就只有自己上場了。

一審時候,審查組說他的批判不到位,批判糊塗教就跟鬧着玩似得,所以改動之後,何向東來了個大的,他要說一罐道。

何向東說出一罐道三個字,全場觀眾就是一愣,因為他們沒聽過啊,前些年輪子教倒是鬧得挺大的,一罐道他們卻從來沒聽過,何向東現編的?

隨着正活兒的進入,節目組的人總算是把心中大石放下了,剛才是真嚇人。

薛果聽了一罐道三個字,嚇了一跳,聲音都提高了幾分:“一罐道?”

何向東興奮地用力點頭。

薛果驚叫道:“這是邪教啊!”

這話一出來,全國十幾億觀眾都知道了,原來這是邪教。

薛果還怕觀眾不明白,還跟觀眾解釋:“這一罐道在解放前就有了,就在咱們北京城這一塊兒,他們是教人學惡,無惡不作的,老百姓都稱呼為一貫害人道,後來解放初期,就被咱們政府取締了,你怎麼還信啊?”

何向東道:“取締的都是表面組織,我們轉入地下了。”

薛果都氣樂了:“好嘛,你們這玩意兒還有地下的啊?”

何向東點點頭,自豪道:“那是,我們都發展下線,招一個人給兩塊錢。”

薛果吐槽道:“就夠倆肉包子的。”

觀眾大笑。

何向東卻道:“還有呢,你的下線還可以再發展下線,多發展一個下線,你還能多拿三毛錢。你下線的下線再去發展下線,你還能拿錢,如此循環往複……”

薛果驚道:“嚯,傳銷啊?”

何向東一愣。

薛果嘆道:“好傢夥,邪教還跟傳銷綁上了,夠時髦啊,警察怎麼沒把你們都給端了,倆害人的玩意兒還湊到一起了。”

何向東正色道:“這是我們的經營模式。”

薛果一拍大腿:“好嘛。”

何向東再道:“我們主要是還是信一罐道,我們這個教靈啊。”

薛果問道:“靈在哪兒啊?”

何向東一片胸脯:“病了不用吃藥。”

薛果都傻了:“啊?病了不吃藥,那您怎麼過去啊?”

何向東理所當然道:“吃香灰啊。”

薛果整個人都不好了:“這玩意兒能吃嗎?”

何向東手上比划著:“來二斤香火,用溫水和了,水溫不能太高,再放一點酵母進去,然後攪拌均勻,開始揉,揉得了,蓋上濕布醒半小時。”

薛果都聽懵了:“這麼講究啊?”

觀眾也都傻了。

何向東兩手拍餅子:“醒玩了,開始分劑子,然後拍成餅,上鍋蒸,大火二十分鐘,小火十分鐘,關火後再燜半小時。然後掀開鍋蓋,這就跟蕎麥餑餑似得。”

薛果眉毛都皺起來了:“嗬,你可別糟踐人家餑餑了。”

何向東手上繼續比劃:“吃的時候,記得弄兩塊腐乳一起吃,這樣有味。”

薛果問道:“這玩意兒吃下去能治病啊?”

何向東摸摸肚子:“治病不治病,我到沒心思管了,關鍵是我拉不出來了。”

薛果大叫一聲:“嗨。”

觀眾頓時大笑,鋪平墊穩後抖出來的包袱非常響。

何向東擺擺手:“這都不叫事兒,弄兩瓶開塞露,再加上點瀉藥,我是一用力,嘿,走你。”

何向東朝後面扭頭一看,驚道:“誒,怎麼拉出倆盤蚊香來?”

觀眾也是服了他了。

薛果笑着吐槽了一聲:“那您這腸子也是夠曲折的,九曲十八彎吶。”

就這冷不丁的一句,全場觀眾笑翻,連幾個主持人都忍不住大笑,這句又是本子裡面沒有的,是薛果現場砸掛的。

所以說砸掛真的是相聲不可缺少的一個表演技巧,因為它往往能帶來意想不到的效果。

全國還有好些人還在吃年夜飯的呢,聽到這個包袱,他們都哭笑不得,我們這兒正吃飯呢,你說這個。

何向東也笑了幾聲,見着現場氣氛火爆,他勁頭也上來了:“我說的就是這個意思,這香灰餑餑是吃了,不止沒拉出來,我這病啊,還一點沒好。”

薛果道:“好的了嗎?沒吃死就算幸運的了。”

何向東道:“吃香灰不管用沒事,我們這教內還有高人吶。”

薛果訝道:“還有高人?”

何向東道:“找我們老壇主。”

薛果疑惑道:“還有老壇主,這壇主幹嘛的?”

何向東回道:“腌酸菜的。”

薛果都傻了:“啊?老壇酸菜啊?”

觀眾笑噴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