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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法官一愣,似笑非笑地看向秦貝貝:“原告律師,是否需要補充證據,好像應該由合議庭來判斷。”

說完,成法官又同其他兩位法官商量了一陣,宣佈道:“合議庭認為,時間不能倒流,該兩份證據一是天網的錄像,二是公安部根據按錄像情況的對唇語的翻譯,只是如實記錄當天發生的事,並且為公安部鑒定中心出具,具有較高的證明力。原告律師只用表達認不認可該證據的三性即可。”

王齊動了動嘴唇,半晌沒說話,起碼過了半分鐘,終於無可奈何一句:“我方認可,沒有異議。”

短短時間不動聲色把視頻送去了公安部,還完全沒讓他們聽到風聲,而且看合議庭的態度,他再怎麼否認,也沒用了。

而且,就算承認了,這不過是證明柯鴻生在庭上說的不是實話而已,最多一份證人證言不起效果,也動搖不了判決的根基。

畢竟,作為客觀證據的欠條、會議記錄等是實實在在存在的,而且,第一位出庭的證人楊忠春和柯鴻生這個廢材不一樣,他上庭的表現也完美無缺,哪怕出了點意料之外的情況,卻也絕對經得起推敲。

聽到王齊終於不再在這份證據面前糾纏,成法官鬆了口氣,問凌俐:“被告方,你們還有證據要補充嗎?”

凌俐搖了搖頭,說:“已經沒有其他證據了。”

王齊心裡一松,然而還沒過一秒,本案跑龍套一樣的角色楊千帆忽然補充道:“審判長,我方還有一位證人申請出庭。”

秦貝貝毛骨悚然,站起來大叫:“反對”

王齊也是一驚,但馬上反應過來拉着他坐下:“別說了,且這樣吧,有力氣留着到最高院再說。”

凌俐則勾起了嘴角:“由於這位證人高位截癱,行動極度不便,不能當庭作證,被告方向法庭申請通過科技法庭視頻詢問系統,對該證人展開詢問。”

聽到是來自於海東的證人,秦貝貝忽然安靜了下來,偷偷抹了一把額角的冷汗。

還好,不是那個人。還好,他最擔心出問題的部分,目前還安穩。

只要那一個關鍵環節不被對方察覺,那麼,就不會有問題。

至少,南之易已經承認那份欠條的簽名是他親筆所寫,哪怕之後再翻供,也抵不住他曾經承認過的事實,一旦反覆無常否認自己說過的話,還會被法官打上不誠信的標籤,更是百害而無一利。

十幾分鐘後,通過技術人員的調試,海東那邊證人的情況,呈現在了法庭上。那躺在病床上的人,臉色蒼白、眼窩深深凹陷,人也瘦到離譜,確實是久病的模樣。

從面前的電腦屏幕看到了對面證人的模樣,成法官有些驚訝,片刻之後穩住了神色,首先發問:“證人,請報告你的身份。”

證人回答道:“我叫魯西,是山崎種業在岳西省分公司的一位員工。

成法官又人:“證人,你能證明本案的什麼情況?”

魯西有些艱難地開口:“我要證明的是,山崎種業當年在岳西銷售品優千號之前,是知道該種子易感瘟的特性的。”

接着,在凌俐一個個問題的引導下,魯西說了幾年前的經歷。

他本來是山崎種業在岳西分公司的管質量控制的部門經理,在推廣品優千號前,曾經拿到過公司實驗室的內部報告。

那上面有人提出過質疑,該種子在持續高溫及連續陰雨的狀態下,對稻瘟的抗性不是很好,如果大面積種植,很可能引發減產或者絕收,影響公司形象。

魯西當時因為這份報告,堅決反對在岳西大面積推廣品優千號,結果,不但沒有效果,反而因為一件小事上的錯誤,他被下派到基層,管着岳西某個縣城的種子公司。

而且,當年提出質疑過的那個人,沒多久就被開除出了公司。

這些異樣的情況,讓魯西很在意,也一直認為品優千號多半沒有宣傳資料里講的那樣好,一旦某年爆發出稻瘟,後果不堪設想。

之後品優千號推廣,第一年,第二年都非常正常,秈粳雜交的品種,非常適合中部省份種植,口感好產量高不說,還很好種植不用怎麼打葯,生產成本也隨之降低。那兩年,品優千號口碑很好,還有農民專門跑來指名點姓要買品優千號。

魯西放下心來,也有些後悔為了莫須有的懷疑,斷送了自己的前途。然而在第三年,種子就出問題了。

連續的高溫和持續的陰雨導致品優千號大面積欠收、絕收,而他所在的縣城,正是重災區之一。在農民質疑種子質量,又被人煽動釀成的打砸事件中,魯西被來鬧事的農民拿鐵鍬敲中頭部,雖然及時送到醫院搶救了過來,卻半身不遂。

王齊又是一陣懊惱。

根據王齊手裡掌握的所有線索,田正言一行人,根本沒有去過岳西。

畢竟去年岳西高溫陰雨的天氣沒有兩湖這麼多,絕收的情況不如兩湖嚴重,田正言他們時間有限沒有去岳西取證,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然而這個意料之外的魯西,竟然成了一個小小的突破口。

田正言到底是怎麼搭上魯西這條線的,現在時間匆忙容不得他細想,不過他確實大意了,給了對方可趁之機。

對於魯西這個人的存在,他是知道的,不過沒怎麼在意,因為魯西有着命門在山崎種業手中。

魯西這頭作證,就必定不能和山崎種業好好談治療費用的事。畢竟砸他頭導致高位截癱的是個鬧事的刁民,屬於第三人致害,加害者已經在坐着大牢,可家裡一窮二白根本賠不出錢。

山崎種業在這件事上想要耍賴,很容易。

而對於魯西來說,要想公司給賠償,就得好好聽公司的話。

這一年多山崎種業始終沒有個痛快話,就是要防着魯西給南之易提供一些有用信息的意思。

現在看來,這火玩得稍微有點過了。魯西被刁難了這麼久,反而生出一股怨氣,拼着賠償不要,也要轉過頭來告自己的老東家了?

自己百密一疏,在這人身上沒好好下功夫安撫好,確實是疏漏。

只不過,這也對他構不成威脅。畢竟口說無憑,證人證言這玩意,本來證明力就沒有多強,輕輕鬆鬆就可以駁倒。

他在心裡一番思量,第一個問題是:“請問山崎種業,也就是我方委託人,賠償給你的數額?”

魯西費勁地說:“公司說什麼我是因為刑事案件被打傷,應該追究砸我的人的責任。可是那人賠不起。後來公司勞動部門說,侵權責任和工傷不能兼得,目前拿到手的不到一百萬。”

王齊又問:“那麼,是否夠你的治療費用?”

說到治療費用,魯西怒吼出聲:“當然不夠,護理費用也遠遠不夠,目前我和山崎種業還在打官司!”

魯西這一番回答正中王齊下懷,他語氣輕鬆地轉頭向成法官,說著:“審判長,我沒有問題了。”

之後,成法官吩咐書記員斷掉了與岳西的連線。

看着審判席旁懸掛着的屏幕重歸於平靜,王齊清了清嗓子,說:“對於證人證言,我只補充一點。請合議庭留意,該證人屬於山崎種業前員工,因與我方當事人有利益糾葛,其證言的可信程度值得懷疑,我請求合議庭對該份證據不予認可。”

合議庭又是一番商議,最後成法官搬出了一貫的套路:“剛剛的證人證言,待合議庭經過評議後,對是否確認該份證據做出評價。”

王齊輕舒一口氣。只要沒有當庭予以確認就好。

他還在想着,忽然聽到成法官問:“被告律師,還有沒有新證據要提交?”

王齊的心一下子揪得緊緊的,生怕對面又要飛出什麼幺蛾子。

凌俐卻回答着:“審判長,我方沒有證據需要提交質證了。”

王齊如釋重負。好了,就到這裡了,一審就這樣了。

下一步,就等着到最高院再說了。

田正言真是狡猾,哪怕自己不出庭,也設下了這麼多埋伏。

還好,他所看重的,本來就不是阜南高院這個戰場。而且,庭審中,除了柯鴻生那個節點出了些問題,其他的,都還在掌控之內,影響不了大局。

只要對方沒有更有力的新證據,那麼他就有信心在接下來的法庭辯論中,將所有合議庭沒有經過確認的證據,攻擊到搖搖欲墜。

畢竟,對面只是個二十四連敗的菜鳥律師,與他從業快二十年的經歷,完全不在一個水平線上,而楊千帆,也沒上過幾次庭,從他一直低頭看着桌子下方的表現看來,說不定比小菜鳥凌俐還緊張。

成法官宣布法庭調查結束,低頭看了眼時間,又看了看原被告雙方,面上有些為難的表情:“鑒於本案質證花了太多時間,現在已經是下午兩點,原被告雙方,本庭徵求你們意見,是否可以先休庭,咱們先吃過午飯,下午再繼續開庭?”

最後兩句話,帶着些祈求的感覺,似乎已經餓到頭昏眼花一般。

在庭的五人一愣,同時點了點頭。

休庭過後,一頓匆匆忙忙的午飯後,法官一聲法槌敲響,案子繼續開庭。

“各方當事人在法庭調查事實的基礎上,應圍繞本案爭議焦點,對主要事實、是非責任、法律適用等進行辯論。辯論時不得引用於本案無關或者未經過法庭調查核實的證據、事實,不得使用侮辱性語言進行人身攻擊。下面,宣布進行首輪辯論,請原告及其訴訟代理人首先發表辯論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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