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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俐聽到他直接說破這件事,思想包袱反而卸下,乾乾脆脆和他對視起來,心裡漸漸坦然。品書網

她不過喜歡了一個人而已,既沒有傷害誰,也不需要得到所有人的同意。

又哪裡有錯了?

算有錯,那也是她曾經有過的膽怯和躑躅,成了今天這樣怪的局面。

明明近在咫尺,卻像隔着玻璃一般,互相碰觸不到。她已經被樣的感覺折磨得寢食難安,為何還要接受別人的指責?

不管是打着為她好旗幟的親友,還是他想要保護老師的所謂學生,都沒有理由立場。

是的,她和他之間的事,本來與他人無關。

不過,祝錦川到底和別人不同,不僅因為多年前的淵源,更因為這些日子他的照顧和指點。

因此,凌俐雖然認為他的話冒犯到她,但也只是以沉默來表達自己的態度,並沒有反駁。

祝錦川卻很明白她在想什麼,無奈地攤手:“果然,一旦涉及到情感方面的問題,你身的刺會立起來。當時謝柯爾的事你可以很坦然徵求我意見,為何到了南之易,你卻聽不進一句話?”

凌俐挺了挺脊背,深吸口氣:“好吧,不知道您的看法,是從何而來?”

本來她已經做好準備,準備接受祝錦川長篇大論分析她和南之易諸多的不合適的地方,如他性格古怪、不近人情、和她的家庭背景相差太多等等。

然而他思索良久,終究還是嘆口氣:“其的牽扯太多,還和南之君有關,知道的人少之又少,我不是太好跟你透露。你信也好,不信也好,終歸是你自己的選擇,我只希望你不要後悔。”

凌俐還在思索他這番話背後的意味,祝錦川又說:“還有,你這臉色明顯是熬了夜了,回去休息吧,明天睡夠了再來班,我可不想看你再出什麼紕漏!”

凌俐微微低頭,略有些被看穿的窘迫,還沒來得及想好說些什麼,祝錦川又是一俯身。

之後,他從辦公桌最下面的抽屜里,拿出一個黑色錦緞的盒子,放在桌面行,又輕輕推給她。

凌俐忙收斂心神,問:“這是?”

祝錦川緊抿着唇:“在帝都出差,遇到海珠展覽,覺得這顆和你挺合適,順手買下來了。”

凌俐打開盒子,看着裡面躺着的一顆水滴型的紫色珍珠,道了聲謝闔——視線,都沒有在面多停留幾秒。

祝錦川看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動了動唇,終究沒有多說什麼。

從百揚大廈出來,看着滿天的雨霧,凌俐心情很有些複雜。

早還是晴空萬里,這一下子,變得煙雨朦朧的,倒是很符合她這些天的心境。

打開包想要拿出傘,卻發現裡面除了手機和只有十幾元錢的零錢包,什麼都沒有。

難怪包這樣地輕,原來少裝了很多東西——也都怪早的失魂落魄與匆忙。

凌俐慢慢地朝地鐵的方向走去,腦子裡不停思索。

祝錦川的話,雖然有些莫名其妙,可是她卻不知道為何,總有些在意。

但要她因為他的一番不知道源自何處的話,不管南之易,她也做不到。

眼看沒有擋風遮雨的地方了,要回家只能淋雨,凌俐咬了咬唇,緊了緊身的短袖罩衫,投入一片雨幕。

雨下得不算大,可細密的雨絲分外惱人。從下了台階到地鐵口,不過一兩百米的距離,頭髮已經被濡濕。

沿着台階下到地鐵里,凌俐喘了口氣。

不是下班高峰期,地鐵站里,人依舊熙熙攘攘,川流不息。

她感嘆着這城市越來越繁華,卻沒注意到腳下地磚邊緣的一大灘水跡,一下子踩去,腳下一滑。

她驚呼一聲,身子一斜要摔倒,幸好慌亂之扶住了身旁的自動販賣機,這才沒有在大庭廣眾下出醜。

突如其來的意外讓她一顆心止不住地狂跳,穩住身體後大口喘着氣,卻忽然呼吸一緊,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場景。

從自動販賣機的玻璃櫃面的倒影里,她似乎看到了,一個有幾分熟悉的身影。

圓臉、短髮、小個子,不是錢陽,又是誰?

她驀地回頭,卻發現身後,是一群面孔完全陌生的路人。

“不對,應該是沒有休息好看錯了。”她一面安慰着自己,卻仍忍不住,視線巡視過眼前所有的場景,一一過濾出現在她視線里的面孔。

沒有,並沒有剛才的那個人。

凌俐心裡略鬆了松,進站,搭乘地鐵。

地鐵不如班高峰期那樣人挨着人站,卻也不是太松,至少沒有空位。

身邊都是人,耳朵里是鄰近的人低聲交談的聲音,有些嘈雜,卻讓她剛才揪着的心漸漸放鬆下來,人也開始睏乏,眼睛都要睜不開。

她倚在車廂里的扶手打了個盹,等耳朵里聽到“牛王廟”三個字的時候,她一個激靈,完全不困了。

已經到站了。

下了車,雨還沒有停,反而有加大的趨勢。

凌俐路過地鐵口的便利店,看了眼門口堆着的雨傘,糾結了幾秒,還是沒有買。

幾百米的距離,走快一點到了,何必花冤枉錢?

抱着這樣的念頭,她又是一頭扎進漫天的雨霧。

從地鐵出來的幾百米,沿路都是小商鋪,大雨天,都撐開了雨棚做生意。

凌俐無心停留,藉著雨棚的遮掩趕路,也算躲開了些雨。

饒是這樣,也淋得夠嗆,頭髮早已在滴水,眼鏡片模糊一片,也快看不清道路——前一天熬了夜,眼睛不大舒服,她早便沒戴隱形眼鏡。

擦了一次又一次的鏡片,實在是不耐煩再擦,凌俐取下眼鏡裝進包里,虛起眼睛,苦笑着看着眼前一片模糊的道路。

沒辦法,沒帶傘是這樣的下場。

嘆了口氣,繼續趕路,卻忽然聽到耳邊若有似無的一聲輕呼。

身體的每一個細胞,在那一瞬間陡然地緊張起來,她不可置信地盯着已經迅速走遠的背影,下一刻,朝那方向追了出去。

幾分鐘後,凌俐站在一個巷道的入口,有些遲疑。

她在附近住了好幾年,自然知道這個巷子是個死胡同。不到一百米的長度,盡頭是一堵老牆。

她追趕着的那個背影,是消失在這個入口前。

可真是的他嗎?

凌俐有幾分不確定。當時在她耳邊那一聲輕且模糊的“小俐姐”,讓

凌俐轉頭,卻只看到身後,行人稀少的巷道。

“錢陽!”她對着那條空曠的巷子道,壯起膽子喊了一聲。

身邊的行人有些詫異地看了她一眼,接着又步履匆忙地走開。

抿了抿唇,握緊手心,凌俐深吸一口氣,慢慢走進了巷子。

讓她有膽子走進來的原因是因為還在白天,可一走進巷子,卻發覺,這裡和外面的明亮,是兩個世界一般。

漫天的雨幕模糊了天與地的界限,巷子兩旁三層樓高的小樓,讓裡面的光線變得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