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那、那是、那是什麼？”

一個陌生人轉頭看向羅東，一臉愕然地獃獃問道。

“……”

羅東此刻哪裡有心情來回答這種問題，他在驚惶了下後，趕緊把手中的手機鏡頭對準夜空，雙手顫抖得差點把手機給落了下去。

手機對夜空的拍攝能力並不算太好，只是那夜空的不明立方體實在是太大了，發出火光也染紅了大半個夜空，想要視而不見都是一件很難辦到的事情，縱然手機的夜拍能力較弱，仍舊能夠看到晃蕩的鏡頭中那可怖下降的龐然大物。

“那是什麼東西？”

“天啊，地外生命真的打進地球了嗎？”

彈幕內也是一片慌亂，平時再怎麼開玩笑外星生命入侵地球，但輪到事實真正降臨時，只有傻子才會覺得好玩。

而位於事件中心的東海市，街頭結尾車輛都逐漸停歇了下來，行走在街道上的人們，坐在車裡的乘客與司機，全都慌亂下了車，恐懼地抬頭看向夜空那不明物。

現場的李琰本來還在驚嘆破面者一口氣破解了無比複雜的六聯動魔方，可沒想到事情的變化是如此之快，都還沒給人一個緩衝的時間，事情就劇變到難以接受的程度。

以夜空那龐然大物的體積，就算速度再怎麼慢，一旦落到東海市內，掀起的滔天土浪和衝擊波都會瞬間沖毀半個東海市區。

“怎麼、怎麼會這樣……”

忽地，李琰猛地想到先前破面者的警告。

那傢伙……難道說早就知道會有這樣的後果了？所以才警告他們撤離掉整個東海市的人？

一股無法隱藏的憤怒在李琰心中爆發，就為了玩你的遊戲，你把東海市2400萬人的生命置於何地？

為什麼不儘早說出事實？

那樣還可以趁機撤離部分人，現在卻哪裡還來得及！

李琰都不知道自己多久沒有這麼憤怒過了，猛地踏步沖向街道正中的破面者，一把想扯住破面者的衣領，“媽的，你這個混蛋，快給我停止你的遊戲。”

“唔？”

李琰畢竟年過四十多歲了，許久沒有經過訓練的他哪裡能夠與陸離這種年輕人對比敏捷，他剛衝過來的幾步，就被陸離給覺察到了。

稍微只是偏移下身體，即躲了過去。

一把落了空，李琰差點摔倒在地。而看到李琰的動作，警方也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無一例外的，包圍住這邊的特警們全都憤怒外加絕望，“唰唰”的槍口對準了陸離，隨時都可能開槍。

“啊！”

就彷彿是個信號一樣，這個時候再沒人願意在這兒看熱鬧了，死亡帶來的恐懼令現場徹底混亂起來，人群瘋狂地奔逃，準備逃離現場趕緊離開，試圖去把握最後的一絲生機。

“快、快維持秩序！”

李琰大吼下令，可惜面對數萬人的絕望，所有在外圍試圖維持秩序的警力瞬間被衝散了。而倘若是放大到整個城市，那麼對天空那不明物的恐懼會更甚，由此會引發何等的混亂，誰也沒法估計了。

羅東整個人都是顫抖着的，手機上也在刷着彈幕，什麼“主播趕緊跑啊”、“再不跑就來不及了”、“這下死定了，這下死定了”……

混亂可能不僅局限於東海市，就在東海市附近的城市，只要走出大門，都能看到東邊那染紅半邊天空的龐然不明物輪廓，未知帶來的恐懼以比病毒還要快的速度迅速波及過去，許多人立即行動起來，趕緊向著西邊的道路駕車逃離。

“不，不，我不能逃。”

羅東躲藏在一顆大樹下，還好他的神經沒有因為恐懼而崩潰，也沒有因為恐慌而失去理智，現在隨着人群奔離，一個不小心即可能因為意外被踐踏而死，何況那東西真的完全落下來後，現在真的能逃離出交通堵塞嚴重的東海市嗎？

況且……

破面者還沒逃！

他死死盯着對面幾十米外的破面者，在所有人都為之恐懼而絕望時，為什麼破面者不僅沒有逃離，反而還留在原地？

破面者真是絕望等死了嗎？

不，他不相信這點，破面者絕不是一個願意在這裡等死的人。

破面者肯定是有什麼辦法解決……天空那不明物。

這是個機會！

現在只有他一個人還堅持留在這兒，他可以把現場的信息直播傳遞出去，成功了後這可是絕無僅有的巨大機會。

富貴險中求，反正逃也是死字，不逃可能還會倖存下來。

認清了這點的羅東，咬着牙再沒有逃離的想法，雙手持着手機，努力把鏡頭對準現場中的破面者。

“主播，你瘋了嗎？還不趕緊逃？”

“主播真的瘋了，我已經在微博上看到了，天啊，全東海都能抬頭看到那東西。”

“各位老友們……”

羅東忍住顫抖的嗓音：“還有新來的觀眾，我知道、知道現在在幹什麼，我會堅持記錄下現場的最新情況，如果我有什麼不測，請幫我給我父母說聲，兒子不孝，不能為兩老盡孝了，我家的地址是……”

沒有了人的阻攔，羅東下定了決心，抬步往街道中心盡量奔去，現場的警力被人群衝散，估計也有大部分力量去維持秩序的緣故，現場留在這兒，繼續包圍破面者的警力已經不到五十人。

他站在警方包圍破面者的外圍，隔着十來米的距離，也不怕此刻警方會來驅趕他了，都到了這個時候，警方根本無暇顧及他這樣作死的小蝦米。

“混蛋，我叫你趕緊停下遊戲，你他媽聽到了沒有？”

李琰扯下耳麥，拿起警用手槍指着破面者的腦袋。

陸離看了他一眼，“你應該知道，矩陣遊戲一旦開始，就不是遊戲參與者說能停下就能停下的，只有完成遊戲，矩陣遊戲才會結束。”

“那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李琰咬牙切齒：“你現在是拿着2400萬人的性命做遊戲賭博嗎？”

“沒錯，2400萬人的性命就是這次遊戲的賭注。”

陸離沒有反駁的意思，很乾脆地承認了，而這種承認卻令李琰更為憤怒。

似乎破面者這種絲毫不在意人命的樣子激怒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