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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

“兩個?”

季寥觸目所見,是兩具一模一樣的象牙雕刻般的嬌軀,只是其中一個帶着由彷彿獨角犀製作的假的那話兒。

季寥有些啼笑皆非,他誤打誤撞進入旁人的旖旎春夢裡,居然還是虛凰假鳳,而且她應該是意淫的自己。

一個人要多自戀,才會意淫到自己呢。

在上面的女體仰起身子,漆黑的長髮隨之飄散開,露出新月清輝、花樹堆雪般的玉容。

這種旖旎念頭生出的夢境,自主意識很微弱。根本注意不到季寥這個外來者。

季寥見“她們”似乎一時半會結束不了,心想難道自己得看這場另類的春宮戲很久?

桃花飄落,如夢似煙,季寥的神形為之飄散。

“一陰一陽,謂之道。”

季寥心頭閃過一段陰陽的玄妙,有剎那彷彿。等他回過神來,適才兩具女體只剩下一個,而他正坐在女體上面。

啵的一聲,夢境破碎。

季寥心生警兆,天魔法身全力催動,在虛空中不停變幻方位。

現在他身處的環境是一處至陰至寒的絕域,中央是一座蓮花台,那應該是寒玉雕刻,裡面盤坐着一位不着寸縷的女仙,和適才夢境里的女子長相一致。

她的容顏秀麗絕俗,只是臉上沒有絲毫血色,十分蒼白,嘴唇極薄,卻不給人刻薄的感覺,而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冰冷。

但蓮花台下的場景,實在教人驚悚至極。因為周圍堆滿骷髏頭,個個都有玉質的光澤。顯然這些傢伙生前都練成了金身道骨,絕非泛泛之輩。

女仙置身如此場景中,再之此處是魔宮之內,毫無疑問她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

季寥自然而然生出一絲感覺,無論他如何變幻方位,她始終都在注意他。

這種感覺絕不是錯覺,但對方始終沒有任何動作。

季寥心念一動,開啟慧眼,略有所悟。

他沒有再隱藏自己,而是顯化自身。

紫綬仙衣飄飄而動,襯托出季寥的神仙風姿。

季寥半是謹慎,半是好奇地打量對方。

“看夠了么?”女魔頭絲毫不在意自己被季寥看光,只是冷冰冰向季寥道。

季寥收回目光,終於確定一件事,他道:“你受了傷?”

他說話時,蓮花台下的那些骷髏頭於剎那間灰化,同時女魔頭身外滌盪清輝,好似輕紗般籠住她完美動人的身軀。

“煙籠寒水月籠沙”,季寥莫名想到這一句。

他見慣了人間絕色,此刻也有些讚歎對方的美貌。

慕青的美是無人可以爭鋒,而面前人的美,應是無人可以奪其輝。

將骷髏頭的道力吸收後,她顯然將傷勢暫時壓制住。

“今後,你不許愛上除我之外任何女人。”她頓了頓,似想起什麼,又道:“男的也不行。”

“額。”季寥不由愕然。

沉默,良久的沉默,季寥有些無言以對。

最後他擠出一句道:“我不喜歡男人。”

“嗯,你可以叫我帝妃。”女魔頭淡淡道。

季寥不由露出古怪的神色,道:“莫非你是?”

帝妃道:“不錯,我是東方魔帝的妃子。”

季寥哭笑不得,若是東方魔帝知道今天的事,豈不是要跟他不共戴天。

帝妃蹙眉道:“你怕了?”

季寥道:“我只是意外,你好似要跟我?”

帝妃道:“你現在是我的道侶,而我不喜歡跟別人分享東西。”

季寥輕咳道:“我們剛才只是在夢裡有點事情發生吧,何況我也不太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

帝妃道:“我們剛才進行了神交,你難道不清楚?”

季寥立時感應自身,發現他身上多了一絲玄妙的變化,道心如海,正是帝經的浩瀚莫測,海面上有一輪紅日,正是無字經的光明佛法,而紅日之上正是碧水藍天,那是天魔經的演化。

他本來道佛魔三家精義早已融為一體,但此刻比原先又有了進步,那就是道心開始向一個完整世界演化。這是道心世界,卻也有了幾分真實。

季寥道:“我身上的變化就是神交的結果?”

帝妃冷哼道:“要不是我剛得太乙道果,境界不穩,怎麼能讓你占這麼大便宜。”

她話音未落,忽然神色一變,向季寥道:“你到我身後來。”

季寥同時感應到數股強絕的氣息靠近,心想這帝妃要跟他翻臉早就翻臉了,不必等到現在。因此季寥倒是老老實實,上了蓮花台。

沒有預料中所謂如蘭似馨的香氣,帝妃的氣息像是星空,深邃、幽眇與不可捉摸。這遠比人世間任何香氣,更要讓人沉迷。

蓮花台的花瓣收起,形成天然的屏障,隔絕外界的窺視。

不多時數道人影出現,都身着魔宮服飾,氣息深沉,個個在魔界都是一方人物。此刻俱都向帝妃下跪,齊聲道:

“臣下參見帝妃娘娘,祝娘娘仙身不朽,萬劫不磨。”

帝妃淡淡道:“平身。”

數位魔宮高手起身,其中一位說道:“今日魔宮中有外來者闖入,適才我等察覺到娘娘這裡似有異樣,怕有意外變故,心憂之下,才不得以擅闖寢宮,若有冒犯,還望娘娘恕罪。”

帝妃道:“我只是行功出了一點差錯,並沒有什麼大事,你們走吧。”

那魔宮高手猶豫片刻,說道:“是否需要請人為娘娘診治?”

帝妃道:“我這裡自有陛下賜下的靈藥,你們還呆在這裡,難道是想攪擾我恢復傷勢。”

那高手惶恐道:“臣下絕無此意。”

帝妃道:“那你們還留在這裡幹什麼。”

“臣下這就告辭。”

見到帝妃似有不悅,這些在外面可以叱吒風雲的魔宮高手都不敢再做停留,老老實實告退。

季寥見她三言兩語,就讓這些魔宮高手惶恐不安,心想魔道之中,果真是等級森嚴,而這位帝妃怕是深受東方魔帝寵幸,自己和她不清不楚,實在禍福難料。

帝妃回身望着季寥,眼眸沒什麼波瀾,即使季寥心魔大法造詣極深,也探不出她內心的喜怒哀樂。

她輕聲道:“我只有過你一個男子,你有過別的女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