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忘了，自己現在身在何處，又是什麼狀態。”妖刀姬對於莫塵的驚駭早有預料，纖細如蔥的玉指輕輕敲擊着茶盞的外壁，微笑道。

未來，一縷神魂！

莫塵陡然醒悟過來，但又感覺有些茫然。

如果這裡真的是未來，那妖刀姬她，難道想要逆轉未來！？

逆轉未來！

莫塵忍不住倒吸了口冷氣，不敢置信地看向妖刀姬，心中又感覺有些荒謬。這裡既然是未來，而妖刀姬又沒有成就聖人，也就是說自己完成任務合道的時候，並不是如同她計劃的那般。

可是，可是一切如果已經是過去，她現在提出這個計劃自然沒有意義。

唯一的可能就是，她想要逆轉未來，改變那個沒有成聖的歷史！

“沒有什麼不可能，只要能夠付出足夠的代價，過去並非一成不變。”妖刀姬的神色多了幾分陰沉，以及難言的傷感。

在那一刻，莫塵感受到一股龐大的悲傷，足以影響天地的悲傷。

代價！

莫塵眼神閃爍，卻也想不出來妖刀姬到底付出了什麼樣的代價，才換來能夠逆轉未來的機會。不過當他冷靜下來，回想起妖刀姬的建議，心中不免多了幾分心動的感覺。

成為別人的棋子，還是成為幕後的棋手！

莫塵沉思着，心中默默詢問：“系統精靈，妖刀姬的契約到底是怎麼回事？”

系統精靈道：“契約根植於大道法則，除非她捨棄現在的一切散功重修，否則縱然是成就聖人也無法擺脫契約的控制。而一旦她完全散功，也就魂飛魄散了，再也沒有復生的可能。”

“嘶！”

莫塵驚駭於系統禁制的可怕，忍不住倒吸了口冷氣。

這禁制簡直無敵了，繼續修行必然加強禁制的威能，散功又是魂飛魄散的凄慘下場。從根本上堵死了妖刀姬的道路，讓她永遠沒有恢復自由的可能。

同時，莫塵終於下定決心。

若是能夠幫助妖刀姬成聖，對自己也是巨大的助力。再說了，一位聖人女奴，想想也是挺帶感的啊！

他沉吟着，問道：“先不說我是否能夠短暫的封印聖人，你之前說過，聖人合道象徵著三千大道之一。就算我能夠短暫的隔斷聖人與天道的感應，也不可能對其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

妖刀姬自知如果不能給莫塵一個合理的解釋，想要說服他幫助自己屠聖證道，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所以她沉吟着，大致解釋了自己的計劃。

“你只需要短暫的隔斷聖人與天道的感應，其他的交給我就已經足夠了。聖人合道天地，若是被隔斷與天道的感應，不亞於一個人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氣，只能成為任人宰割的羔羊。

當然，若是對付其他的聖人，自然也沒有那麼容易。聖人哪怕是被隔斷了天道，終究還是高貴不朽的聖人，就算暫時對他造成了致命的傷害，只要天道不滅也不會真正的隕落。

可是，他修行的是大日之道，一切自然也就不同了。妾身是金烏，天生的大日之子，太陽中誕生的神獸。主人只要能夠短暫隔斷他與天道的感應，妾身就能趁虛而入成就聖人。至於其他的事情，妾身自然有辦法。”

莫塵聽着，大致明白了妖刀姬的計劃。

自己就是丫的一可憐小輔助，而且還是那種一次性甩個控制就跑的輔助。至於具體怎麼對付聖人，基本上都是妖刀姬親自操刀動手。

簡單的說，就是你丫負責輔助一波，然後看姐秀操作，一波帶走聖人就行了。

不過，真的有這麼簡單？

不待莫塵詢問，妖刀姬潔白如玉的素手忽然攤開，其上漂浮着一尊古老而又質樸的古鐘。

“混沌鍾！”

莫塵看到妖刀姬手上之物，忍不住驚呼道。

他曾經擁有過混沌鐘的一片碎片，自然識得混沌鐘的真面目。只是眼前的混沌鍾，明顯不是碎片那麼簡單。難怪妖刀姬這麼自信，混沌鍾可是真正的先天至寶，天地間數得着的無上至寶。縱然是在洪荒的傳說之中，混沌鍾也是屈指可數的寶物。

有此至寶在手，無異於在勝利的天平上加上了一枚重重的砝碼。

莫塵終於明白了妖刀姬的底氣所在，同時也越發堅定了之前的決定。

如此說來，此計並非沒有希望！

“當然，如果只是這些底牌，雖然有着勝利的希望，但還是有些不可預知的危險。不過就在你所在時間點的不久之前，山海大世界爆發了一場劇烈的衝突，而那位也因為與其他古聖人爭鋒，落得身受重創的下場。一位重創的聖人，已經是我們唯一的機會。”妖刀姬說到這裡，神情多了幾分不容置疑的堅決。

面對一位重傷的聖人若是還猶猶豫豫，她一生都將再沒有機會步入聖人境界。妖刀姬不想成為聖人手中的一枚棋子，也不想永生困於大羅境界。

莫塵沉默片刻，心情劇烈變化。

他也明白，這個機會的寶貴。首先聖人重創可不是什麼時候都能碰到，而合道更是目前唯一的一次機會。如果錯過了這一次，哪怕是莫塵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遇到這種天賜良機。

而一旦錯過這次良機，將來他就算進入了山海大世界，也只能成為聖人爭鋒的棋子。莫塵同樣不想成為別人的棋子，哪怕是別無選擇的情況下，也不想充當別人的棋子。更別說，現在還有得選擇！

莫塵堅定地點頭道：“好，既然如此，我們就拼上一把。”

妖刀姬終於露出了笑容，明眸中多了幾分感激，以及溫柔。

她之前看似說的輕巧，但兩人心裡其實都明白，這終究是一場巨大的豪賭。一場稍有差池，兩人都會死無葬身之地。而一旦成功，則有機會成為山海大世界的棋手，有資格與聖人們對弈的豪賭！

兩人有了約定，氣氛越發輕鬆了起來。

經過短暫的沉默，莫塵微笑道：“山海大世界不是洪荒殘破的碎片所化嗎，為什麼還會有聖人出現。而且看你的意思，其中擁有的聖人數量，似乎還相當不少。”

“山海大世界的情況，非常非常的複雜。其中的一些東西，即便是我也不能隨便開口。我只能告訴你，山海大世界的出現並非簡單的因為天地大劫衝擊，以及洪荒破滅那麼簡單。”妖刀姬對於山海大世界頗為顧忌，不敢直言。

只是她簡單的幾句話，卻讓莫塵嗅到了一些特殊的信息。

山海大世界的出現如果並非偶然，也不是因為天地大劫，那就只有一種最不可能的原因。

人為！

有人故意破滅洪荒，形成了現在的這副局面！

不知為何，莫塵忽然想到系統終極任務中的一些介紹。諸神塑造了現在的山海大世界，以前他還沒有想那麼多，現在卻是有了不一樣的體會。

等等，萬界融合，再造洪荒！

“妖刀姬，以前除了洪荒大世界之外，是不是還有無數其他的大大小小的世界存在？”莫塵忽然想到了一個可能，急聲問道。

“盤古演化洪荒大世界，三千魔神演化諸天三千世界。除了洪荒之外，自然還有數之不清的大小世界。不過自從當年的那場變故之後，不論是洪荒還是三千魔神所化的世界，都已經破碎。”妖刀姬不知莫塵為何突然問道這個問題，簡單的解釋道。

萬界融合，再造洪荒！

瘋了，難道......難道他們真的敢那麼做，故意破滅洪荒與三千世界，融合出一個更大，甚至足以聖人更進一步的世界？

莫塵滿臉失神，又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測。

妖刀姬眼神閃爍，不知想到了什麼，柔聲道：“不要想太多，有些事情還不是我們應該操心的事情。”

莫塵失神地點了點頭，久久沒有言語。

他也不知道，自己的猜測到底只是因為太過擔心產生的妄想，還是觸摸到了隱藏在歷史煙雲中的真相。但他第一次生出了難言的急躁，以及對實力無比熱切的追求。

“山海的事情，你以後不要想太多，到了你該知道的時候，自然會得到應有的答案。有些東西在這裡可以說，但若是到了外面，極有可能被聖人察覺。聖人合道天地，其威能遠比你想象的更加深不可測。

我觀你已經進階到天仙境界，而且還凝聚了三條天道虛影。雖然這對你現在而言是一種幫助，但你若是想要登臨真正的巔峰，最好還是選擇一條大道修行。畢竟，你也不想將來需要屠數位聖人證道。”妖刀姬說道最後，調皮地眨了眨眼睛，讓莫塵從失神中清醒了過來。

莫塵哭笑不得地搖了搖頭，別說是屠數位聖人證道，就算是一位聖人他現在也不敢想啊。

同時，莫塵將這個事情記在心中。

兩人之後聊了很多事情，甚至讓莫塵忘記了時間的流逝。不過他們所聊的事情，大多都是關於修行方面應該注意的要點，以及莫塵未來前進的方向。至於山海大世界的事情，甚至與武媚娘的事情，妖刀姬有意避開了這些，不想討論太多。

莫塵雖然無奈，但能夠得到一位半聖的教導，也是頗為知足。

不知過去多久，莫塵終於決定離去。因為他已經清晰的感知到，留給自己在這裡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在離去前，莫塵忽而問道：“逆轉未來，需要什麼樣的代價？”

妖刀姬陷入了沉默，輕撫着混沌鍾質樸的鐘壁，沉默了良久，才以複雜的語氣道：“一位願意自我犧牲的聖人。”

莫塵瞳孔緊縮，再也沒有多言。

金烏妖刀姬，完整的混沌鍾！

一位自我犧牲的聖人！

莫塵深深地看了眼混沌鍾，心中默默嘆了口氣。

到底是什麼樣的情況，才會讓一位聖人甘願犧牲自己？

這一切，值得嗎？

莫塵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在詢問妖刀姬，還是詢問自己，又或者是那位選擇自我犧牲的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