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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章,你會不會覺得我很殘忍?”宗家已經滅亡,劉危安卻沒有馬上離去,而是選擇了一顆千年古樹,站在最高處,遠遠看着依然在燃燒着的宗家居所。火焰把天空染成了紅色,濃煙一股一股升上雲端,空氣中的血腥氣息濃烈,即使隔着數里,依然能聞得到。

魔獸聞着血腥味彷彿狼聞到了肉,從四面八方朝着宗家的方向狂奔,沒有了陣法的干擾,魔獸不存在迷路的情況,到了目的地,卻沒有發現活人,魔獸很憤怒又不甘心這樣離開,於是對着屍體開始啃咬起來,場面血腥。

屍體自然沒有新鮮的人類可口,但是聊勝於無。

“不會!”劉九章想都沒想回答。

“俗話說禍不及子孫,我連婦孺都沒有放過。”劉危安多少還是有些不忍的,畢竟,有些還是襁褓內的孩童,什麼都不知道。

“魔獸世界不存在仁慈,只有生與死,適者生存,如果死了,那是實力不行。”劉九章對這種事情看得很淡,如今的高門大閥,哪個不是踩着無數屍骨站起來的,哪個英雄豪傑不是雙手沾滿了鮮血?但是,只要成功了,歷史將由他們手寫,功過是非,都埋藏在歷史之中。

他們作為奴隸,死亡就更加平常了,李家每個月都會收大量的奴隸回來,一場大戰之後,十之八九都不見了,再也沒有回來過,然後又是收新的奴隸,來來回回,他都已經麻木了,奴隸是沒有朋友的,因為第二天,剛結識的朋友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你倒是看得很開。”劉危安道。

“對於我們奴隸來說,就算下一秒死亡,都不會奇怪。”劉九章道。

“你還有家人嗎?”劉危安問。

“不知道,我從記事以來,就是奴隸了,被人賣來賣去,我自己都不知道,換過多少任主人了。”劉九章道。

“如此說來,你的原生家庭應該也是出了變故。”劉危安道。

“無所謂了。”劉九章眼中閃過一抹遺憾,沒有任何線索,也沒有什麼胎記、紀念品之類的,幾乎就算親生父母還活着,並且活的好好的,也沒有可能找到了,《魔獸世界》可沒有什麼dna鑒定的技術。

“你的夢想是什麼?”劉危安問。

“沒有!”劉九章搖頭。

“怎麼可能沒有夢想呢?能否實現不管,肯定是有的,只是你一時間沒有意識到。”劉危安笑着道。

劉九章露出思索的表情。

“不着急,慢慢想,抽時間,給你說一門親事,你年紀也不小了,該娶妻了,有了媳婦,你的思想就不會那麼消極了,你就會發現,生活還是有色彩的。”劉危安道。

劉九章頓時鬧了一個大紅臉,娶媳婦,這種事情他是想都不敢想的。忽然,他身體一緊,視野中,一個全身黑衣、身材魁梧之人幽靈般穿梭在樹林之中,很快就來到了宗家,黑衣人四處探查了一番,卻沒有尋找到活人,似乎有些失望,他雙手結印,突然利劍出鞘,遙遙指着東方。

黑衣人做出這番動作彷彿消耗了不少的體力,他休息了一刻鐘,朝着東方小心前進,劉九章心中駭然,黑人前進的路線幾乎與他們走過的路線一模一樣,可怕的追蹤之術!

時而急速前進,時而停下查看,黑衣人落地無聲,如果不是親眼所見,都不相信這是人類能過做出來的動作,落地無聲,經常從魔獸身邊掠過,而魔獸一無所覺。突然,黑衣人身體一僵,渾身散發出威脅的氣息,就在他即將激射離開的時候,劉危安開口了。

“既然來了,何必急着離開?相見即使有緣,或許,我們能找到共同點也不一定。”

“我與你沒有什麼好說的。”看着樹枝上站着的劉危安,黑衣人眼中的不安一閃而逝,很快回復了冷靜。

“心理素質不錯,不過,如果我是你,就應該裝着不認識我。”劉危安笑着道。

“大名鼎鼎的劉危安,在這片大地上,不認識你的人不多。”黑衣人語氣平靜,但是眼中那一閃而逝的後悔還是讓劉九章捕捉到了。

“看你的樣子是不想死的了,那麼,是不是應該說點什麼?”劉危安問。

“劉危安,你很強,但我也不是吃素的。”黑衣人話音剛落,胸口突然多了一個指孔,鮮血汩汩流出,差一點點就要挨着心臟了。

“我喜歡硬氣的人。”劉危安笑着道。

“這是什麼功法?”黑衣人又驚又懼,劉危安的出手,他一點都沒有察覺,直到身體傳來劇痛才猛然警覺,可惜,已經晚了,他知道這劉危安的警告,要不然,這一指就是在心臟上了。

“問心指,大雷音寺的絕學,怎麼樣,還入味吧?”劉危安語氣輕柔,說話不急不緩。

“一般般。”黑衣人目光閃過一絲疑惑,大雷音寺這個名字聽着就很不一般,只是,他怎麼沒有印象,按照道理,能創造出‘問心指’這種絕學的門派,必然名震大陸才對,只是,他真的沒聽過。

“無妨,這是開胃菜,清淡一點,才不會影響後面佳肴的口感。”劉危安微微一笑。

“我既然來了,就沒想過活着回去。”黑衣人強硬道。

“我相信你,為了體現我的仁慈,你自裁吧。”劉危安道。

黑衣人目光一滯,能活着,他怎麼會願意去死,只是他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右腳膝蓋傳來劇烈的疼痛,低頭一看,上面赫然多了一個指孔,又是問心指。

問心指無形無跡,比他的輕功快多了。

黑衣人眼中閃過絕望,他之所以還能硬氣,靠的就是一身來無影去無蹤的輕功絕技,只要被他抓住機會,還是有很大希望逃過劉危安是手掌心,劉危安這一記‘問心指’直接斷掉了他的所有妄想。

問心指擊碎了膝蓋,就剩下一隻腳,走路都成問題了,更不用說逃跑了。

“之前有一個閣皂山的道士,他配合我,所以他活着走了,你只是一個小嘍囉,殺不殺你,對我來說,關係不大,你背後之人,給你多少工錢,為了一點點金幣拚命,值得嗎?”劉危安道。

黑衣人的眼神古怪,他是為了錢嗎?以他的實力,還會為了錢還煩惱嗎?真要缺錢,隨便哪裡打劫一點都過活一輩子的了。

“命是自己的,工作是別人的,工作沒了,還能再找,命沒了可就沒了,沒有機會重來。”劉危安的手上光芒一閃,多了一枚黑色的針,散發著毀滅的氣息。

黑衣人眼中露出濃烈的恐懼,他怎麼會認不出這根針,滅魂針,沉默了很久,就在劉危安不耐煩的時候,他吐出了三個字“血衣教!”

“滾吧!”劉危安眼中閃過濃烈的殺機,不是針對黑衣人,而是血衣教,未曾想,罪魁禍首竟然是血衣教,他還沒有找對方算賬,對方倒是先出手了,這個仇,必須以一方的死亡才能結束。

黑衣人不敢遲疑,一瘸一拐地走了,等到劉危安和劉九章的目光看不見的時候,他的速度驟然提升,剎那消失在樹林之中,之前的虛弱,都是裝出來的。黑衣人的速度越來越快,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劉九章絕對想不到,一個右腿膝蓋被擊碎的人呢,還能擁有如此速度,黑衣人是不是還回頭看一眼,並且不斷繞圈子迂迴,十分謹慎。

可是,他的反偵察能力再強,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也是不堪一擊,劉危安根本沒有使用手段,只是把跟蹤的距離拉遠,輕鬆破解了黑衣人的一切手段。

兩個小時之後,黑衣人出現在一座山谷內,劉九章以為結果要出來的時候,誰知道黑衣人竟然乘坐坐騎疾馳而去,原來山谷是他放養坐騎的地方,,他繞了這麼長的路程,只是為了找回坐騎。

黑衣人騎着坐騎在前面狂奔,劉危安和劉九章在後面跟着,如此,奔跑了一天一夜,出現在了一條大河前,黑衣人騎馬乘船,船到河中央的時候,劉危安突然臉色一變。

“不好——”

他顧不得暴露身形破空而出,猶如流星射向河道中央, 還未靠近,便看見黑衣人軟綿綿倒下,他雙腳落在船上的瞬間,船隻炸開,化作碎片射向他,每一片碎片都蘊含恐怖的力道,劉危安臨危不亂,一拳轟出。

“大審判拳!”

木片倒射而回,河底的一道黑影一閃而逝,河中衝出一股巨大的水柱撞想劉危安,劉危安不閃不避,又是一拳轟出,左手掌心的符文閃耀了一下。

鎮魂!

天地一滯,劉危安的拳頭化爪,凌空一抓,河底的人影被硬生生抓了出來,河底的人影的打扮與黑衣人一模一樣,受制於劉危安的抓力,他絲毫不懼,眼中射出解脫的光芒。

“你輸了!”

生機突然滅絕,劉危安臉色一變,閃電後退,可是還是遲了剎那,屍體突然發生爆炸,威力極為恐怖,整條河道被炸為兩截。劉危安落地之後,忍不住後退了半步,胸前火辣辣的,一片血肉模糊。

他的反應和速度已經夠快了,但是爆炸的威力更快,他被衝擊波蹭了一下,如果不是他實力強悍,此刻已經如同船上的黑衣人一樣粉身碎骨了。

斷流好一會兒才重新被河水續上,劉九章頭皮發麻,從未想過,一個人的自爆,有如此恐怖的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