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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一點點地將天地吞噬殆盡,天光一絲都找不到了,暗沉薄淡的月亮自從在上一次被雲層遮住後,就再也沒有現過身。

真衣甩出一片枯葉,遠遠地跳過了高聳的樹木。

此時離她溜開村子已有很長的時間,冷風麻木的拂過里她具體記不太清,中間發生不少事,只知道距離目的地不會遙遠了。

國境北部深遠的森林也有斷續的地帶,真衣眼前豁然一亮,踩過粗枝,竄出叢林,落到平地上並不停歇,略微調整身姿便緊接着奔行。

踏踏踏踏,周圍天高寂寥,如實質的黑夜包圍了她和這片四面荒野,只有自身的腳步在悄悄迴響。

眼睛看着前方,真衣卻在幾刻里分神,想起不久前黑川原朔的讓道。

一向嚴謹刻板的老師竟然也會做出這樣的舉動,她本以為會非常艱難。

還有那兩個面目可憎的青少年,吵鬧不停的交手裡每一步都含着往昔的熟悉,一眼就能看穿的配合,一眼就能看穿的默契,真衣想着月光下的同伴們,湧起了共同執行任務的生涯歲月,那是屬於在她懵懂接過護額時的忍者之初的生活樣子。

現在對着寒風相反的情感在心間流淌,隊伍的情誼她接過了,長夜慢慢地變得溫柔。

“再加快點速度吧。”真衣抬頭看了看黑布般的天空,暗自說道。

默算了接到信件紙條的時間,她運起着查克拉,踏踏踏踏。

半分鐘後,真衣忽然神情變了下,聲音不對。

循着兀自多出的腳步,毫無遮攔的深夜中哪怕對方控制得如何精妙都逃不過她的感知。

“還有趕來的忍者嗎?”真衣朝後掃過的視線里牢牢鎖定了一處區域,她發現了對方的身影,“不會吧……”

這裡即使相距邊境也十分接近了,按理說已經完全脫離了村子的正常掌控範圍,又不是什麼真的追捕逃犯,而且老鳥小隊們應該是會給後來者指出“錯誤信息”的啊。

真衣小臉皺成了苦瓜狀,怎麼會這麼鍥而不捨地抓她啊,今晚一波一波的,都快給她造成了興師動眾給村子添麻煩了的罪惡感,她明明只是想輕輕地來輕輕地走,不引人注意地到一趟外面而已。

三道身手敏捷的人影穿過荒野,大概是同樣明白被察覺了,霎時分散齊齊衝來,用的和老鳥小隊差不多的包圍戰術,然而動作更加利落,全不見拖泥帶水。

“新學大雄他們真是沒用。”真衣嘟囔,腹誹地把鍋甩給對方,雖然上一刻她還在惺惺相惜地感懷隊友情來着。

耳邊嗚嗚地掠過勁風,真衣試圖施展速度甩開追來的忍者,畢竟一點都不熟。

同時,不熟歸不熟,她嘴上開口,扮出弱弱的語氣混淆對方,“那個啊大家,我……”

“咻——”

一聲凄厲的破空切斷了她想要說的話,心中條件反射地產生危機,腳步猛然停住,一支漆黑髮亮的苦無包裹了力量的壓迫,猝然釘在真衣半米外的地面上。

“……”

額前的髮絲微微地盪起來,真衣看着深深插入泥土的武器,張了張嘴。

緩了一秒鐘,她醒悟過來——這是全力的出手。

顫抖的尾尖印示着她心悸加快的跳動,真衣身軀沉下,不敢像之前對待追趕者時的隨意,警覺起來。

唰,前方顯露出三名高大的男人,對方趁她短暫駐足的功夫,已經來到近處,無言地站立。

“你們是……”真衣頓了頓,她看到了三人臉上戴着的動物面具。

ànshā戰術特殊部隊,糟糕了,竟然驚動了暗部。

真衣咽了咽口水,知道要不好收場了。

“你就是長谷真衣?”

為首的男人打量着她,完全觀察不到任何錶情,冷漠地說道。

真衣稍微後退了一小步,暗部在普通村民眼裡的形象說不上好也說不上壞,反正就是一群貼着冷酷寡言,專門執行機密任務標籤的神秘群體。

掠過地上插着的苦無,如果是暗部出手,確實不會給人以好臉色……可是,真衣暗暗運轉查克拉,她依次看過了面前白熊、狸貓、狐狸的面具,為什麼對方帶給她的氣息會如此危險?

“對……我是。”真衣輕聲說道,隨後,她不好意思地掛起一個笑臉,用上在村裡來討好街坊鄰居歡心的不二技能,“你們是靜音大人派來的嗎?哎,給你們添麻煩了實在是對不起,但是噢……”

然而,三名暗部彷彿渾然不在意她要說什麼,互相點了點頭,首位的白熊滑出了腰間的刀,“殺了吧。”

真衣呼吸一滯,什麼。

刀光以不給人反應餘地地驟然斬殺而來,真衣靠着預料的防備,用苦無勉力擋住,劇烈的鏗鏘聲划過了黑夜。

昏暗的光線里閃爍出了清晰的長刀白光,真衣頻頻倒退,她帶着強烈的疑問望向對方,“喂,你們……事態有這麼嚴重嗎,我可以解釋,不管怎麼說先停下手……”

除了泛着幽光的面具和底下藏着的沉默眼睛,她沒有得到任何回答。

其餘兩名暗部從側翼疾速掩殺,攻勢太快、太急了,而且真衣遠遠沒能來得及做出相應程度的準備。

格開一刀,扭身躲過一刀,匆忙對撞了側踢,下一次的凌厲劈斬直落地壓住了持右手,巨大的力道使苦無再也支撐不住地地脫手飛出。

從一開始就是奔着乾脆至極的雷霆結束的信念,太奇怪了,真衣千鈞一髮地用替身術避開了三人不留死角的合圍絞殺,拉開些許距離。

“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幾秒間就耗去了大量心神,真衣喘息幾口氣,冷冽的刀芒卻追命一般迎面突來。

一咬牙,對方根本沒有和她交流的**,“水遁,水陣壁!”

清澈流動的一面水牆眨眼升起在真衣身前,替她擋住了白熊的長刀,以及下一秒緊隨扎來的另一名暗部的武器。

水陣壁發出了沉悶的響動,砍在其上的武器使術式泛起了震顫的水流波動。

夜空倏然亮起紅光,一條張牙舞爪的火龍出現在了上方,燃起熊熊大火,咆哮着一頭往下衝撞。

兇猛的烈焰帶來了灼熱的溫度,轟然炸響間,寬厚的水牆氣泡般碎裂。

被迫使用忍術,須臾接上忍術,雙方的戰鬥正式上升了級別。

真衣倒退十多米,後半段手按住了地面才在滑行中抵消了衝擊,她睜着眼凝視前方,汗水已經在寒冷的夜晚滴下來,她卻難以伸手擦拭。

數團小火球還在草地上燃燒,熱浪夾着冷風讓人心情怪異,但沒有什麼能比現在發生事情的讓真衣感到怪異了。

消散的煙霧裡三名暗部淡淡地走過來。

她仔細注視着對手,從頭到腳不放過一處細節…可並沒有能在外形身材以外看到其他東西,唯一可以確定的,對方出手都是認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