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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滴答答,汩汩汩汩。

因為貼着地面,使帳篷外的雨聲在耳邊跳躍得異常清晰,真衣裹緊身軀,空氣中的溫度侵襲着睡袋的阻隔,讓她感受到絲絲涼意。

十二月份的寒冷片刻不待,已經是冬天的季節了。

聽雨的時候有很多,但此時外面下着的是徹骨的冬雨,一切都非常寒冷,籠罩在廢墟上的木葉村,如同未卜不明的前路。

不不,村子會向好的地方發展的,真衣連忙拍拍臉給自己打氣,拉緊睡袋多汲取些溫暖,閉上眼睛。

而她聽到了更清脆悠遠的雨聲,帳篷上的咚咚咚,地面上的噠噠,聽得久了,她甚至能想象出夜幕下的天空大地,澆滅了篝火的臨時營地上的模樣。

有順着帳篷防水材質外層傾斜流下的,在支架或凹陷處不斷千轉百回;有鑽過泥間花草的匯聚成小小溪流,被開鑿出的排水渠道通向不知名的遠方;更多的,還是一顆顆雨珠,單調平靜地砸落在地,盛開消失。

數着這些,真衣不知覺地發現時間過去了很久。

又是一個難眠的夜晚。稚氣褪去的女孩子睜開眼,眸子里是悄悄的深邃,來往的修行戰鬥,讓她的思考也漸漸朝着大人的方式轉變。

這段時間村子裡發生了太多的事,真衣偶爾想起來,感覺離上次抓捕宇智波的任務回歸,都過去很久了。

晚秋蕭瑟的當時,儘管不情不願,她還是被禹白哥哥趕了回來,一眾隊友都對她的安危十分上心,見人沒事才算鬆口氣,而她之後對火影的述職中,將後續突圍遇見的事如實進行了稟報。

這也是真衣考慮後的結果,黑色身軀者和面具男的情報非常重要,而且禹白哥哥當時的所為變相是在幫助木葉,與他們的任務目的不衝突,說不定還能加點在村子裡的印象分。

木葉的高層對這份情報報以了高規格的重視,身懷空間能力的曉,對於鼬他們內部出了什麼問題,為何會互相殘殺……裡頭毫無疑問存在巨大的隱情,說不準會是pòjiě曉組織這個神秘存在的關鍵。

然而不幸的是,緊接的佩恩襲村打亂了所有行動計劃。

靠着鳴人的力量守護住村民,陣腳擾亂中,木葉的重心不得不放在休養生息上面。

五大國最強的忍村竟然遭遇了近乎毀滅的重創,這使得人心惶惶,深夜的雨聲依舊敲打在真衣的心上,她擁有着敏銳玄妙的感知,四面八方的雨只是平淡的一環,對於未來,她莫名有種隱隱的不安。

明天還有一大堆工作要做的呢,真衣甩甩腦袋,督促自己要睡覺了,她翻了個身,雨水滴答滴答,汩汩流淌,直到模模糊糊地變成背景音,她才沉沉睡去。

……

帳篷里的異動讓真衣警惕地睜開眼。

入目的是一個粉紅短髮,穿着忍者馬甲的熟悉身影。

“哎呀抱歉,吵醒你了吧?”站着的小櫻偏過頭,不好意思地輕聲說道,她正從地上抱起一個沉甸甸的箱子,隨後理了理手臂上綁着紅十字救護的標誌。

“沒事的……幾點了小櫻姐?”真衣揉揉眼睛,適應光線後說道,她腦袋有些昏沉,昨晚一點沒睡好。

“不晚,想睡就繼續休息會吧,這幾天看你也很累。”帳篷空間不大,卻儲放着不少醫療物品,或者說為了節省空間,醫療忍者這片的劃分區域都是如此,小櫻將箱子放到桌子上打開,檢查起來。

透過帳篷厚厚料子的光亮,以及喧鬧飄蕩的人聲,都昭示時間已經不早了,休息的話在如今場合也是做不到的,真衣利落地爬出睡袋,穿衣洗漱準備今日的工作。

“一起吧,小櫻姐。”

小櫻看了,習以為常地無奈笑笑。

一同抱着一個醫療箱,兩人走出帳篷,忙碌的臨時營地頓時呈現在眼前。

六七點的光景,太陽還毫無暖意,破敗的路上殘留着昨夜的白霜,目力所及卻已布滿了做着的各種事的人們。

襲村時的破壞將整座木葉夷為平地,人們大半先遷居在臨近的野外,每當天還蒙蒙亮,大家便有組織、或是自發性地投入到村子的重建之中。

所以好多人看起來都幹活了一場,初冬的早上卻身着簡單的汗衫,汗水浸透後背,清冷的溫度抵不住人們奮發的熱情。

真衣跟着小櫻走在路上,逢面的村民見到她們都會友好地打招呼,不止是因為她們象徵醫療忍者身份的標誌,而且這些時日,村民們都熟悉了醫療忍術高超的兩位綱手大人的親傳弟子。

到了搭建的站點,熟稔地做起準備清潔工作,和同事交接,真衣輕吐一口氣,整好白大褂,端正地坐在桌後。

患者很快來了。

遠處崇山峻岭,留有黛色,往下拉一點的鏡頭,就是一個個村民螞蟻似的黑點穿梭在廢墟上,忍者和普通人齊心協力,指揮着,搬運着,想把房屋復原如初。

再近到身前,是另一番忙碌的真切景象。

真衣心情在逐漸忘我地工作中變得平靜,好在人們都倖存下來,有人便有希望,大家都在為重建家園做着努力,即便是在被破壞被擊敗後的灰色生活里,他們也將寒冷的冬天變得充滿念想。

還有那些挺身而出的英雄,生活在這樣的木葉,生活在這樣的世界裡的她,不管未來如何,想必是不用擔心的吧

……

真衣披上白大褂綁上紅十字帶,便再沒清閑下來過。

她的老師千手綱手為了挽救村子使用了禁術,直到現在還陷入昏迷不醒的狀態,來不及傷心擔憂,她和小櫻就得專註於後續源源不斷的傷者醫治。

身為綱手最為得意的兩名弟子,她們在此危難間同時承擔了巨大的壓力。

“你好,請問哪裡不舒服?”

前腳剛送走一名病人,後腳便是一名捂着鮮血直流的右手的男人。

“我,我的手……”

濺落桌面的血腥,luǒlù的組織,這些駭人的場面沒能使真衣的表情有多少變化,她面不改色地觀察受傷部分,同時詢問傷者,接着手上亮起綠色的查克拉光芒。

“……”

少頃,真衣看了看時間,起身和人交談,有醫療忍者代替了她的位子,她走向站點後方的大廳,開始檢查滯留於此的傷者。

簡陋的大廳里排滿了床位,一個個遍布繃帶、輕聲痛苦shēnyín的病人躺在病床上。她把自己負責的病人進行傷勢複查,記錄,換藥,更新醫囑……

冬陽慢慢地升高,某一刻,外頭傳來輪子的滾動,急促的叫喊,站點像是一下子吵雜起來,真衣被年長的醫療忍者叫走,他們帶着人急匆匆地跑出去。

每日每天,就是如此的工作。特別是最初的階段,真衣要做的絕不僅是坐在屋檐下等待病人過來那麼容易,甚至那是最輕鬆的部分,大多數時間,輕傷小傷都會交給其餘的醫療忍者,嚴重的傷情和瀕危的才是她和小櫻常態負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