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用特性如果替代了某項現有自然規律，是非常可怕的一件事。

比如物質永遠可分替代了量子力學，普朗克常數將被全盤推翻，宇宙或許永遠為一個無限密度的點。

又比如萬有重力替代了萬有引力，宇宙星辰將不復存在，世間一切墜往大地。

自然規律的突然改頭換面，對科技文明，或者說任何形態的文明而言，都是坑到死的一件事。

彷彿仙國修鍊的好好的，突然世界觀變了，宇宙再無過去的修仙，開始鬥氣的時代。

一切修士，都要從頭再來，金丹元嬰元神不復存在，仙人們跌落回凡胎，自己過去的諸多領悟統統成了單純的哲學思想，唯有老老實實地再去研究什麼是斗之力。

這種改版，怕是所有修士都要發狂了：大道棄我！

放到科技文明也是一樣的，如果還能活着，整個文明曾經不知道多少萬年的發展將付諸東流，只能重新研究過去覺得是黑科技體系的新科學。

神級文明現在，或許就面臨著這種情況。

“主宰，這種推測是極有可能的。四維沙漠對維度的表現，接近於我們對於高維的想象。可實際上，高維時空是我們不可想象的，如果真正的高維，就是四維沙漠所表達的那樣，那麼四維沙漠就成了一個普通的高維碎片，而不是收容物了。”

“因此我們有理由相信，它的誕生必然對宇宙造成了重大影響，只是一直以來，我們都沒有察覺到而已。”

四維沙漠擺明了非常相似三維生物幻想的某一種樣子，它的最大異常處，或許就是用這種接近三維想象到的四維設定，替代了原有的客觀高維設定。

由於只覆蓋了三維時空以上，因此白歌可觀測的宇宙內，沒有任何彆扭與改變。

這種改版，或許只有已經升維了的神級文明才能親身體驗到。

想到神級文明正在高維懵逼地徘徊。

此時此刻，白歌內心毫無波動，甚至還想笑。

他漸漸理清楚了一些過去一直不知道，但其實客觀發生的一些事。

神級文明早就存在了，這一點毫無疑問，如果他們真的對宇宙有着不可思議的觀測實力，在白歌弄出收容物後，就應該很快發現白歌的存在，至少也會發現地球上的異常。

畢竟收容物們，大部分都有着踐踏宇宙規則的習慣。

然而，讓白歌發育到現在，也沒有神級文明出現，這是個很奇怪的事情。

莫非神級文明很挫？連宇宙物質總量增加了這種事情都察覺不到嗎？神級文明一定完成了對宇宙‘體重’的測量，因為它是一個非常重要的宇宙常數。

白歌回想起，地球初期的數十件收容物，都來自於他初次發現腦洞能具現特性的那天晚上。

他一口氣折騰出了二十件收容物而不自知。

曾經很長一段時間，他都後悔此事，現在看來，當時的試驗，或許救了他。

四維沙漠和奪理之手，都是那個時候出現的。

如果沒有它們，白歌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四維沙漠用新維度替代了舊維度。

過去的高維世界是怎樣的，恐怕已經不重要了，現在能做的，就是儘快研究新的高維。

顯而易見，白歌在四維沙漠里都沒事，那麼神級文明在類似的四維世界裡，肯定也沒事，最多被困住。

他們必須研究透新的維度奧秘，結合過去的技術手段，慢慢恢復實力。

可偏偏，被四維沙漠這個收容物坑了不算，世界上竟然還有奪理之手，破理之水這種鬼東西的存在。

導致神級文明被打落成偽神級不算，還被困住在了高維世界。

如果白歌一直沒怎麼用奪理之手，讓其破理之水保持在很高的水準，或許神級文明也熟悉了新維度，進而恢復實力。

這兩個收容物，不知不覺坑了神級文明，是他現在才知道的。

若不是自己意識到有神級文明存在，擔心之餘弄出了絕對危機感，恐怕不小心補完了‘未知的理解權限’，怕是會突然就死了。

“我一直很憂慮神級文明的存在，他們如同一把劍懸在我的頭頂，我時時刻刻都擔憂自己突然一下就死了，為此不惜具現絕對危機感。沒想到，他們竟然被收容物坑了……這種情況還真是奇妙啊……”白歌哭笑不得，他心中對於神級文明莫大的忌憚，一下子被沖淡了不少。

鈴鐺說道：“這種事，腦洞里就發生過。你曾經數次對腦洞生靈造成了‘信息面壁’，即篡改信息設定，導致依賴原有設定的生命打落底層，甚至死掉。”

“最典型的一次，就是你當初在腦洞設定：肉身力量無論多大，也不可以打破虛空。”

“世界改版，體修絕望。那一次，直接廢掉了許多人的未來，無數以力證道的強者大能，從食物鏈的頂層跌落，原地失去夢想。”

白歌摸了摸耳朵，尷尬一笑。

腦洞生物被他坑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在弄出鈴鐺幫忙管理之前，他甚至還增加過渡劫威力，直接從九重天劫猛地增加到九十九重……硬是造成一批強者意氣風發地渡劫，然後當著無數同道的面，被九十九道雷劫劈到死。

“信息面壁嗎？”白歌喃喃道。

鈴鐺道：“這正是信息級存在對非信息級存在最大的碾壓之一。你所仰仗的一切，都是我可輕易顛覆的。”

“神級文明現在的情況，大約屬於物理面壁，即改變物理上的一項客觀事實，造成他們的面壁狀態。這種程度的改動，以神級文明的實力，他們完全可以重頭再來，而且花不了多少時間，所以關鍵還是在於破理之水。”

白歌說道：“新高維是牢籠，破理之水則是鎖。如果我現在提高破理之水的數量，神級文明就會適應新環境。他們甚至會在二十七天到三十天不等的時間下，恢復實力。”

鈴鐺道：“沒錯，換句話說，補完破理之水，必須等你有信心面對神級文明時才行。”

白歌嘆了口氣：“我跟神級文明僵住了呀……破理之水遏制他們的同時，也遏制了我。”

“但主動權在你手上，這就彷彿是一場賽跑，你作為一名選手的同時，還握着一把發令槍……什麼時候開跑，是你來決定的。”鈴鐺道。

白歌點點頭，這一點是很舒服的。

“我知道，現在要做的，是把已有的實力提升到極限，大不了先跟他們耗耗。等我準備充足，就補完破理之水，一口氣衝到全新的層次。他們恢復實力需要二十七天，而我踏入新的巔峰，或許只需要幾天時間……”白歌道。

鈴鐺道：“這是成本最低的方法。如果你能得到足夠多的能量當底牌，就更可保萬無一失了。”

白歌一笑，將補完破理之水從他的計劃表中挪開。

然後說道：“科技是已經走到頭了，不提升頂點，零度的水平就是科技的巔峰。”

想着，他又把提升科技從計劃表中挪開。

其實提升狹義的科技是非常方便的一種道路，甚至是最普世的光明大道。

對白歌極為有用，尤其是質能轉化器，象徵著五階文明的技術領域，現在是白歌獲得能量最有效率的一種手段。

原計劃提升破理之水，拉高頂點，科技還可以繼續進步下去。可惜，現在只能等想放出神級文明的時候再說了。

不過，之所以要說狹義的科學，正是在於，白歌還有別的發展方向。

廣義的科學，包含一切，甚至是幻想道路也可以隸屬於科學範疇。

畢竟存在就有道理。

但其實，這種囊括一切的說法，其他道路也有。修行一途中，不也有三千大道的說法嗎？三千保羅萬象，代指一切，若真要把科學當成一道，和科學聖人又有何不同？

廣義的科學可說真理無垠，包含一切，那廣義的修行也可以說，大道萬千，無物不包。

在白歌看來，這不過是角度的問題，可以說兩者都沒錯，也可以說兩者都在吹牛逼。

狹義科學走到頭了，白歌還能把其他方面的實力提升到頂。

這就如同一間屋子，頂點有限，最高放三米的柱子。白歌把科學的柱子加到三米了，還可以放別的柱子。

白歌不挑的，什麼能讓他發展下去，什麼能讓他在無限永恆的道路上前進一點，他都願意去學習。

有別於常規科學之道的其他道路，如果越多，白歌對神級文明就越有優勢。

在神級文明眼中，白歌其他的手段，肯定都是黑科技。

“那麼，用如果電話亭，搞出點別的道路吧，唔……對科技文明而言，最‘黑’的道路是什麼？”白歌想着。

然而鈴鐺卻道：“不要搞了，平行宇宙已經夠多了，它正在呈幾何倍數增長。”

“是嗎！也對，一個多月了啊。”白歌神色一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