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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地方有何神通?”沙興不忘問,即便吳塵不願答,他也忍不住。

“不過是個結界封鎖不到的地方罷了,”吳塵岔開話題說:“我們還得再去玲瓏山試一次。”

聽吳塵有些着急的聲音,沙興忙問:“為何如此心急?”

“你如今法力雖有恢復,但再入這結界中,是否會受其限制再度耗盡?”對修行的事吳塵不是很了解。

“嗨!”沙興朗笑一聲,解釋道:“這你多慮了,一般法術結界,限制的都是進入結界之人。”

沙興見吳塵果然不懂,才想起他說他是未曾修行之人。

便給他解釋說:“也就是說,有法力的人進入結界,必然被此結界所限法力暫失。但若本就在結界中且擁有法力之人,不會出入結界,自然不會受其所限。”

見吳塵還是不太相信,沙興再道:“你也可以這樣理解,一個法力比布下結界之人更高深的人,進入拂塵道,他是不會受結界限制的。那麼,他便會在拂塵道里擁有法力,並且永遠不會受限。”

吳塵仍然將信將疑,但兩人一面說著,已經再向西南玲瓏山走去。誰心中也惦記着毓秀門打開後的結果。

吳塵更走在前面步履匆匆,他心知這一路遙遠,明日一早他很可能還會被帶去大本營折磨,趕不及回到房中不好,容易引起醒士的懷疑。

吳塵正大步流星地走着,忽聽身後沙興厲喝一聲:“鬼鬼祟祟!出來!”

吳塵應聲回身,見沙興正盯着身後一個方向怒目而視。那裡悉悉索索有些動靜,但不見有人。

沙興向前走了兩步,復喝道:“勞煩我動手的話,可有你好受的!”

這時,細碎聲音再起,磨蹭了會兒從那斷層的礁石後,踱出一個瘦小身影。

“我說你跟什麼跟!找死嗎!”沙興彷彿一點也不驚訝,只對這身影怒喝道。

吳塵也盯着這身影,又是那個岳秀。

見跟蹤被發現,岳秀一個勁兒地向後退,一面退一面深拜鞠躬,生怕沙興對他動手,口中還說著:“我不敢了,不敢了,求前輩放過,放過我這次吧……”

沙興想上前去,吳塵阻止了他,見吳塵阻止,岳秀趁機一溜煙跑遠了。

“為何攔我?你可知道他跟了多久,萬一……”沙興不滿吳塵的心軟怒斥,但話只說一半。吳塵知他擔心岳秀跟了很久,看到了些不該看到的。

沙興法力剛恢復,就感覺到岳秀在身後尾隨,若無法力,恐怕還難發現他。這小孩子不簡單,潛行跟蹤的能力竟如此之強?

“即便他看到了什麼,也不過是表面,他不深知我們在做什麼。你若在這動手,事情鬧大,大本營便知我們在此頻繁活動,到時候將這裡隔離開來不許進入,還如何行事?”

沙興聽吳塵說的也有道理,忍了忍,攥着的拳頭才鬆開。

“這個小兔崽子有問題……”沙興走在去玲瓏山的路上還如此嘀咕道,心中存了早晚治他的心思。

兩人踏着月色,又一路走回了玲瓏山。

吳塵沒想過,時隔八年,再一次夜不成寐環島遊盪,竟然是和一個胡茬子滿臉的男人……

這次再引領沙興走進玲瓏山,吳塵即便在前也能感到,身後的沙興有些無心前路,他在有意留心觀察路線。

他想記住吳塵是如何在眼花繚亂的岔口做選擇的,他在記路。

吳塵兀自在前扯扯嘴角,不動聲色繼續向前走。

兩人又一次經過悶熱的洗禮,來到螢火蟲滿布的幽藍空間中,來到毓秀門前。

沙興雙臂展收,終於可以肆無忌憚地提氣運功。面對毓秀門沙興虎視眈眈,他緩緩蓄力,如同猛虎撲食,化拳為掌。

“唰!”

瞬即將毓秀門的雙環吸在掌中,再化掌為拳用滿十成力道,極力拉扯。

身周的螢火蟲受沙興重重拳風影響,被勁風卷着向反向倉皇飛去,穹頂冰凌也似有異動,赫赫作響。

然毓秀門紋絲不動。

沙興不願放棄,他悶喝一聲雙臂一震,再次嘗試瞬間加持全部內力。洞頂的冰凌鈴鈴響聲更頻,有些支撐不住欲要墜落的架勢。

毓秀門外周圍一切都被沙興十成力道影響,而吳塵更是躲在了整個空間的角落裡,才能不被沙興的拳風吹走。

沙興臉上淌下豆大的汗珠,渾身已然濕透,然毓秀門一如既往的淡定,就是不為所動。

這時,吳塵看着沙興痛苦的神色,再看着毓秀門,心中深思。

幼時島上的人們也崇尚修行,因毓秀門中有靈石存在,每年島上都會舉行修行比武,最終勝者可打開毓秀門,取一塊靈石為自己修行所用。

靈石乃聖靈之物不可多取,唯恐觸怒聖意,每年僅此一塊。

這一比試,更加激勵島上修士們爭高直指,勇攀高峰。

吳塵曾在故鄉看過三年的比試,而那三年以前的記憶他早已模糊。據養父說,吳塵幼時曾受傷傷到了頭腦,失去了以往記憶。

不過自有記憶以來,他也確確實實看過三個不同的修士高手,比賽勝出,打開毓秀門,取出靈石,光耀門楣。

然此刻營魄中乘的沙興,居然打不開毓秀門?

難道幼時看到的那些年輕修士,法力都已在營魄中乘之上?

那故島上得有多少這世間稀有的高手啊?

而如果這般,那島上的高手為何會在異族的襲擊下,如此不堪一擊?

難道說,那些手腕刺有冰梅印記的異族,更比修行高手還強大?他們是這世間難尋的得道真人?

這恐怕解釋不通吧,畢竟,當年小小年紀的吳塵,便是自異族隊伍中逃生的。

謎團錯雜,吳塵難尋解釋……

想過這些,吳塵再反應過來時,見沙興已近脫力。他臉色蒼白身形虛浮。

吳塵忙喝了聲:“收手!”

沙興方才有些難控心智,越急越不得法,內力加持了一次又一次,始終打不開這門,讓他忘記了自己的體力狀態。

若非吳塵及時打斷,恐怕他會脫力而死。

沙興收力哐當一聲癱在地上,他乾脆四仰八叉地躺下來,心中頓感挫敗。

“你…你說這門能打開,誆我的吧?”沙興頓了兩頓,才說出完整一句話。

吳塵不理他,兀自嘆了嘆,問他說:“營魄中乘也打不開,難道需要更高內力?在這拂塵道上,可還有人勝得過你?”

吳塵本不願讓此事被更多人知曉,無奈連沙興的營魄境都打不開毓秀門,只能再想他法。

見吳塵神色鄭重,沙興知他不是玩笑。況且,他不比吳塵淡定,他也想打開這門。

沙興思慮着說:“我組織里的人里,除了我…只有夏葉是營魄境的,那傢伙比我年輕,但法力嘛,恐怕和我差不離,可能還是沒用……”

吳塵聽他語調揚上去又降下來,空嘆了一口氣,這不是廢話嗎?

這時,沙興微閉的雙目突然一睜,增大了音調道:“對了!有個人,法力定在我之上。”

“誰?”

“不過……他太神秘,沒人知道他來拂塵道多久,是何身份,他更久不露面……”

“只要他在不就行了?帶我去找他。”吳塵催促。

沙興眨了眨眼,坐起身來抖抖僵硬的肌肉道:“去找可以,但多半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