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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雨勢還未徹底停歇,但此處必然不能久留。天河剛剛提升修為,若再來一群異族圍攻,他招架不住兩人都得死。

吳塵與天河相互拜別,天河先一步轉身走出廟宇去。吳塵從身後大步追來,猶豫再三還是說道:“等等。”

“何事?”天河轉身問。

“你依原路前行,前方就是陳倉了吧?”

天河頷首。

吳塵交代說:“陳倉一帶可能有危險,你繞道吧。”

“為何?”天河不解。

這個吳塵一路上問東問西,明明連這一帶路線都不熟知,為何斷言前方有危險?

吳塵不打算解釋太多,畢竟對應天府接應與否他也沒有十足把握:“我好意提醒,你只說是信或不信吧?”

天河仍是不解,他疑惑皺眉沒有回話。

吳塵堅定說:“你若想順利回到聯軍軍營作戰殺敵,就聽我的,繞路一行吧,告辭!”吳塵說完拱手一拜,大步擦過天河身邊。

兩人遂分別而走,天河沿着原路向遠方駛去。吳塵則折了方向,向北方走去。

自亞特蘭蒂斯城取女王法碟時,天河曾經承諾,兩月內不見吳塵蹤影,他會先事趕回邊境軍營做正事,抓捕吳塵的任務便交與他人來做。

沒想到雖然抓到了,卻又被自己放走了,世事真是難料,天河心想。

想起吳塵說的話似乎有難言之隱,天河有意留心,確實不想路上多生差錯,便在進入陳倉的路上拐了個岔路,駕車繞上一條山路。

他還需儘早回到阿法族領地,讓族中塑修師為他重新將大臂處線脈接過。他自己解決的瓶頸問題只是暫時緩解,這樣簡單斷接容易產生問題。

……

吳塵伸手抹去臉上的雨水,站上一處凸地,向方才兩人前進的方向看了一眼。不知天河聽從他的建議與否。

他只走了一小段路,故意走向北方是迷惑天河而為。實際上,吳塵再向陳倉之路前走,他便能確定應天府究竟有沒有派人接應。

有或沒有,他都需先就近去應天府,將游老的託付完成,而後再去北方打探參加天闕試一事,伺機尋找梅聖人。

況且,應天府府主韓青一見自己便神情激動,吳塵也有心好奇,不知自己究竟像她哪位故人,能讓她如此在意。

……

天河雖然老實卻不愚笨,他刻意在山路上留意進入陳倉的正路是否有異象,果然讓他看到有幾個手持法器之人,埋伏在必經的官道旁鬼頭鬼腦。

這一帶是應天府勢力範圍,這些人雖沒穿應天府弟子衣袍,卻能持兵器在此行動,定與應天府脫不了干係。

天河心中思慮,吳塵能料到這裡有危險,應該是他在應天府中便得到了什麼消息。或許……那府主裝作隨意說起她祖父韓老將軍英跡,也是別有目的?

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原來是指這個……

難道那府主和吳塵本就相識,不然為何要救他脫離自己的掌控?可見他們相見時的情形,那府主韓青好像對吳塵多有好奇的樣子,天河吃不準這結論。

不論如何,吳塵既然提點他躲避危險,便對他沒有惡意。這個吳塵,總讓天河感覺與眾不同。

年僅二十齣頭卻心思極度縝密,而通過這次自己體內能量瓶頸的證實,天河更加肯定,這個吳塵絕非常人。

吳塵並不知另一邊的天河給了他如此高的評價,常人不常人的,寧願是常人吧。

……

夜色如墨。

埋伏在陳倉官道兩側山林中,應天府一眾弟子這一夜有些狼狽。雖穿戴着遮雨的蓑衣斗笠,但這山雨來的兇猛,一行人只能趴在濕漉漉的山路泥濘中。

為首那人是府主親傳弟子查木,他是府主眼前紅人,一向剛正不阿,在他面前眾人不敢多嘴埋怨。

嘴上不敢說,心裡可止不住叫苦。

算時間,那兩人駕着車早該經過陳倉官道了,此時還沒來定是在中途躲雨,等雨停再行啟程。

苦了他們,奉府主之命埋伏在此,別說是下雨,就是冰雹下來,他們也不敢先找個地方避避再說。

突然,月移雲飛中,前方路上出現一身影,形單影隻。

“查師兄,你看那人是他嗎?”其中一心急弟子,儘力鋪展開帶來的畫像,看一眼畫像又看一眼前方那人。

“實在是像啊!”他嘆道。

“不是像,就是他。”查木道。

他着眼看着前方走來的渾身濕漉之人,不時抹去臉上沖刷的雨水,確定是吳塵沒錯。

“可是……馬車呢?阿法族那個將軍呢?”身邊人不解。

“恐怕出了差錯,你去看看。”查木一聲令下,身邊另一弟子領命下了官道。

“前方可是吳塵公子?”那弟子叫道。

吳塵抬手抹了一把臉,於依稀雨水中看到前方出現一個“稻草人”,渾身用雨具包裹的嚴實。

駐足,吳塵定聲應:“是我,敢問閣下是誰?”

進入陳倉官道後,吳塵一直有心留意四周動靜,這一路冒着大雨卻不見有人接應。唯恐錯過應天府接應之人,他只能硬着頭皮向前走,打算走完整段陳倉官道,若還不見接應他再折返。

此刻這蓑衣人在前詢問,吳塵感受到他體內的真氣激蕩,恐怕身手不在天河之下,否則他們刻意隱藏,吳塵竟未提前發覺異常。

“奉府主之命特來接應公子。”前方那人拱手一拜道。

果然來了!想必游老實為應天府中重要人物,吳塵心想。

“公子請隨我來。”那人在前引着,吳塵走近,他欲將身上蓑衣換給吳塵,吳塵抬手示意不必,反正已經濕透了。

那應天府弟子朝山勢高處打了個手勢,瞬時另外五個稻草人跳躍而下,身形敏捷。

“吳公子。”為首一人高身闊臂,眉目端正儒雅,看起來一副敦厚忠誠之相。

吳塵與他拱手為禮。

“我等特奉家師之命在此等候公子經過,公子請隨我走。”

吳塵在他們一行人引領下,走去隱蔽處上了馬車,折轉回應天府方向。

再抵應天府時,驟雨已停,晨光熹微,天色如洗刷過一般湛藍。

這次進入應天府山道的吳塵,心情明顯與昨日那次豁然不同。

他才有心情來欣賞一下這所謂的讚頌美譽,光明峰下千古幽。

上有月華收練,長空萬里,雲山摛錦,朝露溥溥。中有翠峰如簇,江風習習。俯視而下,更有澄江似練,星河鷺起,嫩水捋藍。

果然不負盛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