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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塵站在監牢門邊喚的那聲府尊,讓練上莫確信,是南幽派人來救他了。

還隔着這道嚴密的門時,他聽吳塵說話聲音,便能大概判斷出他的相貌。聲音清朗,堅韌,氣息渾厚,練上莫判斷這是個二十歲出頭的年輕人,內力深藏,強過他表現出的法力。

這說明他曾有積蓄身後內力的基礎,卻沒有機緣,修鍊得當將這渾厚的內基爆發在法力之上。

他更推斷,來人心性堅韌,面容端正,但沒想到,等他走近,練上莫抬起頭去細看,不想卻看到這樣一張臉。

“聖……”他幾乎要脫口而出。

但等這年輕人走的很近了,他才發現,不是他。

細微差別,差之毫厘謬以千里。

氣質是一個人的靈魂,面目可改,但心中一口氣不可改。

而吳塵也在心中震撼着。

原本他和皇甫嫡七約好,如果有機會,便助他一同救練上莫出去。

一來是為從練上莫處得到真實的恆文帝消息,二來,如今他已經是當今聖上的眼中之釘,他想去找有關天選之門的另一半鑰匙,他想去揭開拂塵道的秘密,揭開當年故島被屠的秘密,聖上呂胤都是他的攔路虎。

他需要有強大之人助他,此人最好是與呂胤勢不兩立之人。

這次來驪宮誥獄,解救練上莫是個好機會。

帶着利益和目的而來的吳塵,在見到練上莫真人後,卻被他的狀態和心神震懾,果然是一代府尊的風範。

即便落魄至此,心力俱損,他還能保持一口氣,不僅警示自己心存希望,還能以這種希望來震撼他人,見面的第一眼,吳塵和綠眼龍珠便被練上莫深深震撼了。

吳塵開始由衷地想救他出去,不帶任何利益色彩。

“你是?”練上莫先問起。

吳塵卻在心中命令綠眼龍珠說:“綠眼,去通知皇甫嫡七。”

“這正是我想來請教府尊的問題。”吳塵無奈,稍後回答道。

練上莫聽聞,更是心中存疑。

但這其中曲折複雜,一時間說不清楚,他們需要一個更正常的地方去談這件事。

“我先救你出去。”吳塵不等練上莫再疑惑發問,便道。

練上莫眼中驚疑。

吳塵明白他的意思,解釋說:“我還有幫手。”

“聽聲音,是個年輕女子?”練上莫不禁疑惑問道,雖然他能感覺到那女子的聲音,卻感覺不到那女子的面貌。

吳塵反應過來說:“她不是人,說話的是它。”吳塵說著,喚綠眼龍珠上前。

練上莫瞭然。

原來是個靈獸。

“我說的幫手也不是她。”吳塵更解釋說:“還有外面的人。”

練上莫明白了,只憑這年輕人和這顆龍珠之力,他們不可能繞過無數驪宮守衛闖進來,還能保證這裡不被發現。

綠眼龍珠通過心中感應通知皇甫嫡七,不到一刻鐘後,皇甫嫡七便聞訊趕到。

他一進門,見到兩個嚇傻了的獄卒,指着他們問吳塵:“這兩個傻子留着有用?”

“沒用。”吳塵說。

他話音剛落,皇甫嫡七瞬即衣袖拂過,順勢他整個人飛掠到練上莫近處,再看那兩獄卒已經倒地不起。

“沒用還不處理,等着壞事啊!”他不屑地看吳塵一眼。

然後瞥向練上莫,眼中也帶了些敬意:“這是你想救的人?”

吳塵點頭。

“來吧,別磨蹭。”皇甫嫡七急性子道。

“你就這麼過來?外面的人發現不了?”吳塵問。

“他們都被我轉傻了,就算那裡有聰明的反應快,這裡也能撐個一時半刻的。”皇甫嫡七對自己充滿信心。

練上莫打量着皇甫嫡七,眼中的驚訝無意掩飾。皇甫嫡七身上的龍族氣息太強烈,還有他身負絕佳內力,這內力沒有上百年的積蓄是絕不可能達到的。

如果皇甫嫡七能妥善運用他所有內力,恐怕法力與練上莫可以比擬。只是練上莫此時經過多年蹉跎和折磨,一定與這少年無法相比。

“你們退後,我先試試力道。”皇甫嫡七對吳塵說。

他出手剛要發力,又戛然而止,像忘了什麼一樣提醒練上莫說:“哎,我先打開你左手枷鎖,別亂動!”

練上莫只是看着他,眼神平靜。

皇甫嫡七瞬間蓄力雙掌轟出。

“哐——”

穹頂也被他的出手震撼,不斷散落碎石,但這次出手發力過於收斂,鎖鏈雖然顫動鬆懈,但還是沒能轟斷。

“我撐得住,你繼續。”練上莫知道皇甫嫡七擔心,若是用力過猛傷及無辜,便安慰說。

皇甫嫡七眉目一挑,點了點頭。

再次發力,果然不同,在皇甫嫡七的再三努力下,練上莫手腳困束的枷鎖一段一段地碎裂在地。

全程,皇甫嫡七顯得難得鄭重而正式,而練上莫即便受到法力的攻擊波及,也不見他擅自亂動或呼痛呻吟。

每一處斷裂,都讓練上莫感覺到久違的自由。

他距離自由越來越近。

雖然不知這兩個年輕人是誰,但練上莫感到,這個時代將會風起雲湧,有大人物終於出現了。

三十幾年前,經過初入誥獄的刑訊折磨,經過這漫長時光的地獄生活,一切都到了償還的時刻。

而一直埋藏在他心中的那個秘密,只要他自由,他便會用盡餘生去尋找答案。

哐。

哐。

終於。

枷鎖全部斷裂。

練上莫撐着的一口氣幾乎鬆散,他整個人撲倒在地,一時難以起身。

“帶他先走。”皇甫嫡七回身對吳塵說。

吳塵應聲將練上莫馱在身上,一邊飛掠向前一邊不回頭地問:“你留着做什麼?”

“我不把這裡偽裝一下,怎麼撐夠跑出驪宮的時間?”他反問。

這個皇甫嫡七,正經起來心思很是細緻。

皇甫嫡七將其中一個死了的獄卒堆放在架子邊上,更用法力將斷裂的鐵鏈假意粘合,濫竽充數地捆在那獄卒身上。

將他頭髮打散,易容換成白髮,再將另一獄卒的屍身扛起來丟在外面角落掩飾。這扇轟塌的門也被他以法術閉合,一切顯得如同從前。

雖然製作有些粗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