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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鶴山撓了撓頭,聽胡佩佩這樣說自己也是有些不好意思。

“我承認我這件事做的魯莽了些,可亂墳崗子里那些屍體實在不入我的眼。正巧這傻子要上山,我就……”

張鶴山瞥了一眼坐在炕上怒目圓睜的黃大庄,把到了嘴邊的話咽了下去。

剛才黃大庄這一拳打的自己心肝脾肺腎沒有一樣不疼的,縱使自己有法力護體也不想再去觸及他的底線。

“你再說一句傻子試試!信不信我拿菜刀剁了你!”

黃大庄憤怒的大喊出聲,隨着這句話說完,心裡的怒火無處發泄,氣的他渾身發抖。手緊緊的握成拳頭,關節處都被他用力捏的變成了白色。

“我只問你,他弟弟還能不能還魂?”

胡佩佩知道黃大庄在氣頭上,也不想多說廢話,直截了當的問了張鶴山。

若是有救還好說,還了魂人就救回來了。但若是魂魄已經被張鶴山用法力摧散,那這件事就棘手了!

只怕衝動的黃大庄做出什麼糊塗事!

胡佩佩和黃大庄都盯着張鶴山等他給出一個答覆。

黃大庄自然希望張鶴山手下留情,若是弟弟能夠救回來,看在胡佩佩的面子上,也會放張鶴山一馬,不再予以追究。

可……若是救不回來,自己定然會殺了張鶴山給弟弟報仇,只是爹媽哪裡,自己又該如何交代?

一時無語,屋裡靜的只能聽見三人喘氣的聲音。

“沒救了。”

張鶴山說完直視着黃大庄的眼睛。也不怕他再衝上來暴打自己一頓。

見黃大庄半晌沒有動作,轉頭看向胡佩佩接著說道:“我做事你是知道的。從不會給自己留什麼後患。當我做法移魂時,就已經將他的魂魄摧散了。”

黃大庄聽張鶴山說完,恨意竟大過怒意。

可是自己又能恨什麼呢?

恨自己的愚拙?明明當時弟弟就在眼前卻沒發現?

還是恨張鶴山心狠手辣,做事不留餘地?

終究是已經無法挽回的事實。自己也明白就算現在殺了張鶴山,也只能拿他泄憤,卻於事無補。

二庄再也回不來了!

想到此黃大庄騰的站起身來,就要去廚房拿刀,大有把張鶴山剁的細碎喂狗的架勢。

胡佩佩攔住黃大庄安慰道:“你冷靜點!把他殺了你弟弟就再也不會出現了,你怎麼和你爹媽交代!我倒是有個主意,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

黃大庄拿起桌上的水杯,一揚手,將水盡數潑在自己臉上。胡亂在臉上抹了一把,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看了一眼胡佩佩示意她接著說。

“你弟弟已經死了!這是誰都無法改變的事實,現在張鶴山霸佔着他的身體,不如就讓他下山來,偽裝成你弟弟,最起碼不會讓你爹媽因為你弟弟意外去世傷心,你覺得怎麼樣?”胡佩佩用試探性的語氣詢問着黃大庄。

胡佩佩溫柔安慰的話語讓黃大庄怒氣消減不少。

想到自己年邁的父母,也不想讓他們承受喪子之痛。

除了這個辦法一時也想不到其他好主意。

黃大庄斂起滿腔怒意,猩紅的眸子直盯着張鶴山,像是裹含着千萬把利刃,將把他碎屍萬段。

張鶴山聽胡佩佩說起這個辦法,雖有些不情願,但也沒反對。畢竟也是自己殺人奪命在先。

“兩天之後,你就回來。聽見沒有?要是看不見你人,我就上山抓狼去,見一個殺一個!”

黃大庄怕張鶴山不守信用,出言威脅。

“大哥!你是我大哥!我肯定說到做到。”

張鶴山信誓旦旦的保證,還伸出三根手指做起誓狀。

“我和我爹媽說二庄去外面玩了,你可別給我整露餡了!”

黃大庄想起剛才向父母扯得謊。

一時心裡有些難受。弟弟已經死於非命,自己卻還在和殺人兇手一起欺瞞着爹媽。

獨自一人坐在炕上黯自神傷。

胡佩佩見此事已經化解,便不多做停留,和黃大庄做了簡單告別之後,與張鶴山一起消失在黃家。

兩人走後黃大庄再也無眠。

起身想出門去透透風。

黃大庄自覺心中苦澀難耐,回憶起與二庄的重重往事。

自己這弟弟雖是憨傻,腦子轉的慢了點,可也在自己身邊看着長大。為這個家平添了許多歡聲笑語。

好像昨天二庄還在自己跟前打轉,讓自己陪他玩,如今卻陰陽兩隔了。

黃大庄沉思鬱結間走到一個幽暗的路口,路邊有一家小賣鋪。見還亮着燈就拐了進去。

“買點什麼?”

“拿一瓶度數高的白酒。”

停頓一下黃大庄接著說:“再給我拿盒便宜的煙,紅梅或者熊貓都行。”(Ps:哈哈哈,這兩種煙有沒有勾起你們的回憶~)

黃大庄付完錢拿東西往家走。一路連連嘆氣,為二庄的死感到傷懷。雖說能暫時瞞住爹媽,可這也不是長久之計。萬一有朝一日被爹媽識破,可怎麼辦?

一路上黃大庄都在思考日後若是瞞不住了,該怎麼和爹媽交待!

心裡像壓了千斤巨石,壓的黃大庄回家的每一步都沉重的邁不開步。

終於心累身乏的走到了家門口,卻在糧倉窗戶根兒底下聽見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黃大庄以為是鬧耗子了。畢竟現在正是收秋的季節,家家戶戶院里都會貯藏一些黃豆或者玉米。

“tmd,連你也來觸我的霉頭,真是不知死活的畜生。”

黃大庄隨手在地上抄起一塊大石頭就砸過去。

“噗”

一聲悶響說明黃大庄正中目標。

沒再理會那團縮在地上抽搐嗚噎的黑影,徑直走進屋裡。

從廚房拿出兩個酒杯,坐在炕上,分別在杯里倒上一口白酒。

“二庄,今天跟哥喝一回!你也嘗嘗這白酒的滋味。”

話畢黃大庄拿起其中一杯盡數澆在地上,眼中兩行清淚滑落。

“嘖”自己拿起另一杯,一飲而盡。辛辣刺激的味道充斥着口腔。食道被酒灼的滾熱。

“是我這個當哥的沒用,二庄,你怪我吧!”

黃大庄邊說邊打了自己一嘴巴。心中縱然有氣卻無處發泄。

難道自己不想給弟弟報仇嗎?

當然想!恨不能現在就殺了張鶴山!

可為了撫慰自己的爹媽只能忍着。多隱瞞一天這個家就能多過一天團圓日子。

但自己也是暗暗下定決心,待到時機成熟,自己一定要手刃張鶴山,以泄此恨!

都說喝酒分心情,鬱悶的黃大庄兩杯酒下肚之後已經歪歪斜斜的倚在牆上。

摸出兜里的煙點燃一根,煙絲繚繞,黃大庄眼前一片迷濛。有些分不清是虛幻還是現實。

恍惚間看見弟弟的身影出現在屋裡,就站在他面前,對着他笑。

“二庄,二庄你還怪哥不?是不是在山上我沒救你,你生哥氣了?”

黃大庄伸出手,想要觸摸眼前之人。可伸出一半的手又縮了回來,黃大庄怕二庄的出現只是自己的錯覺,伸出手二庄就會消失不見。

“看來你比你弟弟還傻!哈哈。蒙在鼓裡還不自知呢!”

原來自己沒有看錯,只不過雖是二庄的模樣卻是張鶴山在說話了。

“你什麼意思?”

說完黃大庄欲起身去拽張鶴山,只是自己喝了太多的酒,別說站,就是現在坐穩都有些做不到。

“你會知道的!”

說完張鶴山就消失在了黃大庄的視線里。屋裡又恢復死一般的寂靜。

醉酒的黃大庄往炕上一躺,不去想今天發生的事。只心道“酒是好東西,能解千般愁啊!”

隨後自己便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鳳枝做好飯來西屋叫黃大庄吃飯。

一進屋一股隔夜的酒精味撲鼻而來。

鳳枝心裡直嘀咕,這大庄從不貪酒,怎麼昨天自己喝了這麼多?

“大庄,起床吃飯了。一會我們上地里撿苞米,你去不去?”

黃大庄睜開眼睛,只覺頭疼欲裂。看來昨天買的酒不太好,應該是酒精勾兌的,不然不能這麼上頭!

“我不去了,一會我騎自行車去供銷社買點貢品,明天十五了,該上供了。”

說完把衣服穿戴好出了屋,這頓飯吃的,黃大庄實在覺得難以下咽。眼神不敢直視鳳枝和黃仁富,覺得心中有愧。

草草吃了飯,就騎着自行車去供銷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