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早上，眾人在佳怡工廠集合，上了一輛金杯9座麵包車。

比較古怪的是，蘇父對從來沒有參與校服招標的齊勝天非常熱情，一路上詳細介紹着，甚至連標書底價都給他看。

“我覺得不對勁~~”

陳慕白在楊石磊耳邊低聲說著，兩人坐在最後一排，就是為了方便說悄悄話——萬一做點小動作，也沒人能看見。

她問道：“你有沒有覺得，蘇伯伯好像把他當接班人在培養？”

楊石磊不相信這種判斷：“我猜應該是公平交易，姓齊的他爹幫蘇欣宜弄學校，蘇欣宜的爹就幫姓齊的，帶他見見世面，照顧照顧，各取所需罷了。你也別把蘇總想的太弱智了，我和他打過交道，他蔫壞着呢！”

噗嗤！

陳慕白輕笑起來，輕捶着他的腿：“哪有你這樣形容長輩的？換個詞可以嗎？”

楊石磊側着頭，認真思考了三秒鐘：“嗯，為老不尊！”

“還不如蔫壞呢！”

陳慕白胳膊頂着前排座椅的靠背，笑得花枝招展，側過臉看着楊石磊。

這個向前俯身的角度啊，實在是絕佳無比，楊石磊眼睛往下一瞟，圓潤高聳的曲線，深不見底的縫隙，嘖嘖，嘿嘿，哦喝喝喝~~

“好看嗎？”

“好看。”

“我掐死你~~~”

“噓噓，噓噓！女俠饒命……饒命……”

楊石磊雙手拚命阻擋着陳慕白的進攻，這悍妞兒專攻他的大腿，這裡豈能隨便碰的？關鍵陣地可不能失守！

招標會現場在紅安一中，有一個小時的車程，這點時間，足夠蘇父解釋清楚了。

“根據紅安一中的招標公開信息，截止到昨天晚上，總共有37家企業準備投標，我們市內就有30家，還有7家是省外公司，一多半都是獨立設計師。”

蘇父翻開文檔夾子的某一頁，兩張A4紙，一張印着本地企業名單，另一張是外地名單。

齊勝天先看外地名單，念出第一個：“粵省虎門朱玉濤服裝設計有限公司，這位肯定是資深的服裝設計師了，以自己的名字開獨立設計室。”

蘇父點頭：“是的，他還是非常厲害的那種。在服裝設計行業，國內官方最權威的機構叫做中國服裝設計師協會，下面有八個委員會，其中時裝藝術委員會就是含金量特別高的，面向設計師的頂級機構。”

齊勝天驚訝：“那這個朱玉濤……”

蘇父道：“他是時裝藝術委員會的執行委員之一，全國也就50個執行委員，10個委員主任，再上面就是整個服裝設計師協會的副主席主席了。”

齊勝天咂舌：“嘖嘖，那他應該排在全國服裝設計師的前百強了？”

蘇父道：“差不多，總之是有名有姓的一位，在這37家公司裡面實力排名靠前。”

齊勝天回頭，看了看車後排，正好和楊石磊對視一眼。

他有點不敢相信：“蘇叔叔，難道楊石磊設計的校服，能比全國百強設計師都強？”

蘇父道：“也不能這麼說，能不能中標，很多時候不是按設計師名氣來的，人的因素，地方影響力，企業實力，招標方要求等等，都有影響。你看這個……”

他翻到本地企業名單，指着第四條，紅楓玖零制衣有限公司。

“這家公司的設計總監陳學圻，雖然不是時裝藝術委員會的執行委員，但他是紅楓本地特別出名的服裝設計師，辦過很多場服裝秀，他的實力非同小可。”

“我明白了，陳學圻是地頭蛇，朱玉濤是強龍，那楊石磊呢？”

“我認為小楊是黑馬！所以，今天的招標會，是各方豪傑廝殺的戰場，鹿死誰手，不到最後誰都說不準。小齊，今天你可以看看，我們這一行的競爭有多麼殘酷！”

聽見蘇父對楊石磊的評價很高，齊勝天心裡不是滋味。

點贊吧，這讓那小子更得意了，他怎麼可能誇楊石磊？

希望流標吧，可好歹也是蘇家的生意，他這麼在心裡翻壞水，不厚道啊！

“他嗎的，混蛋啊，搞個淘寶幾天就能賣2萬件T恤，弄幾套校服圖紙，就可以和國家前百強的設計師抗衡了？這還是高中生嗎？是從哪裡蹦出來的妖怪吧！”

齊勝天在心裡罵了好幾句，偷偷看向後視鏡，正好瞧見陳慕白在楊石磊身邊撒嬌歡笑。

他心裡的那個羨慕嫉妒恨的酸水啊，差點吐出來，偏偏還不敢表露！

剛到早上9點，金杯車就開到了紅安一中，進入學校小禮堂，這裡已經布置成招標會現場了，10點準時投標。

先登記，領號牌，蘇父帶着齊勝天和王師傅入座前面，而楊石磊和陳慕白是模特身份，只能列席最後兩排，等下午公示的時候才會換上衣服。

“嘿！哥們兒，混哪裡的？”

後幾排已經有人三三兩兩入座了，一個20多歲的小哥側過身，主動向楊石磊打招呼，眼睛也在陳慕白身上多停留了幾秒，很顯然是驚艷。

楊石磊拿眼睛一掃，就知道對方是個男模，坐姿，說話的語調，眼神，他實在是太清楚不過了，與他是同類人，看起來就是個混的還行的資深野模，老油子。

沒摸清楚對方底細的時候，還是低調點比較好，楊石磊靦腆笑道：“我們是紅楓一中的高三學生。”

“靠！”

小哥坐直身體，再次打量兩人的身材長相，有點不相信：“你們也長得太成熟了點吧？”

楊石磊是長相硬朗，面容不像高中生，說他二十四五了，絕對有人信。

而陳慕白的身體凹凸有致，比乾癟瘦的高中女生強太多了，有點童顏巨如的感覺。

楊石磊此刻就像一個初入模特門檻的小新萌，嘿嘿笑着：“我叔叔是開工廠的，他說差兩個人展示衣服，於是我就來了。”

“靠！”

小哥問道：“你叔叔是哪家公司的？”

楊石磊憨憨道：“佳怡服飾。”

“靠！”

小哥再擺手：“沒聽說過的垃圾，沒前途，你們肯定沒戲！不過你們倆身體條件還不錯，怎麼樣，想不想當兼職模特？我可以介紹玖零的老闆給你們認識，下個月陳總有一場秋季服裝秀，要上電視哦，你們倆願不願意來？”

這話說的，好大口氣！

楊石磊頓時肅然起敬，崇拜道：“願意，願意！我叫小磊，她叫小白，我們是新人，什麼都不懂……不知大哥怎麼稱呼？”

小哥站起來，揮着手，特別裝逼地說了一句：“龍套不需要名字！”

這小哥估計有1米88了，拍着楊石磊的肩膀，又笑眯眯看着陳慕白：“來來，坐下來，咱們現在是一家人了，不懂也沒關係，我來教你們！”

楊石磊美滋滋坐下來，還招手示意陳慕白坐在他身邊，認真地學習模特經驗。

陳慕白看着這傢伙假扮新手，一臉蒙逼的樣子，差點笑出內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