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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慕白雖然也在笑,但心中確實暗暗叫苦。

蘇欣宜雖然不住在這裡,但一點兒也不陌生,她不僅僅認識公司里的每個人,還對傢具擺設什麼的非常清楚,知道哪裡是楊石磊的工位,也知道他經常用哪台縫紉機,甚至直奔擺放着詠春木樁的陽台位置,看着它微笑。

欣宜啊欣宜,這就是你的本領嗎?超強的人際交往能力,如沐春風的談話方式,身上散發著強大氣場,這才剛進門,就在暗示你是這裡的女主人嗎?

陳慕白苦笑,只見蘇欣宜快樂地轉身,對她說道:“咱們上去看看吧。”

上面是休息區,三間房,另外還有廚房,洗浴間,蘇欣宜就像回到自己家裡,像女主人一樣仔細勘測着每一處細節,關注每一寸領地。

“啊你們的生活環境真不錯!工作加辦公的Lot,還有各種情調小細節,哇,廚房收拾的真乾淨,小白,是你媽媽收拾的吧?阿姨真勤快”

蘇欣宜看完一圈,最後才走到楊石磊的房門口,笑眯眯地看着陳慕白:“小白,這間房你進去過嗎?”

陳慕白再蠢也看出挑釁了,不甘示弱:“經常進去!”

蘇欣宜抿嘴一下:“留宿了嗎?”

陳慕白傻眼!

一間男人的房裡,有沒有女人經常來過夜,怎麼查呢?

其實也沒什麼好方法,一種就是靠聞,只要鼻子對氣味比較敏感,還是可以聞出來的,什麼蝦醬味啊,甜腥味啊,萬一嘲噴……咳咳……搞複雜了喂,想簡單點比較好,楊石磊差不多十來天沒住家裡,怎麼可能有氣味?

另一種就是靠看,比如床單枕頭上有沒有沾上的長頭髮,是什麼顏色,大概有多長,發質如何,是否捲曲,或者分叉,看仔細點,有經驗的人能一眼分辨出頭髮是誰的,當然,這個必須是兔子窩邊的草才行。

另外還有一種,掀開床單,棉絮上是不是有大塊的暗色的水痕迹,看看其模樣,分辨斑跡的新鮮度……嗯,這個就是小葵花媽媽比較高級的課程了,只在維秘高級VIP群里才教的技術。

如果嫌高級技術太麻煩,也有簡單的,比如床角落裡是不是掉落了女人用的橡皮筋,床邊緣和牆壁接觸的地方是否有新鮮的碰撞痕迹,廢紙簍里是不是有忘記處理的罪證,亦或是在某些柜子,抽屜的角落,找到一整沒用完的套套。

這種事情老司機一般都很懂的,但兩個稚嫩的小姑娘怎麼可能知道這些?

她們不請自進,擅闖楊石磊的卧室,已經很過份了,萬一他不喜歡別人闖進來怎麼辦?所以,進去也就是進去而已,她們根本不敢隨便翻東西。

楊石磊的房間很乾凈,就連衣櫃裡面,也收拾的整整齊齊,衣服全部掛好,分類疊好。

蘇欣宜只是瞟了一眼,就放過了,楊石磊的房間陳母隔三差五就來打掃一次,床單也是一周換一次,這些小姨都對她說過,這隻眼,還是很讓她放心的。

接下來,兩人再聊什麼呢?

有點尷尬啊!

陳慕白決定,自己不能被動下去,她從進門一開始就是被動,她不能被蘇欣宜帶着節奏走。

她乾脆脫下毛茸茸的鞋子,跳上楊石磊的床,盤腿坐下,然後拍拍自己面前:“過來坐。”

蘇欣宜將包放在枕頭邊,也脫掉鞋子坐過來,兩人近距離面對面,互不示弱地看着對方。

陳慕白挑挑眉,主動問道:“吶,我們要不要把時間線捋一捋?”

蘇欣宜才不怕呢,她抿嘴而笑:“好呀,你是要看誰先誰後嗎?”

陳慕白反問:“難道不是我先認識的他嗎?”

蘇欣宜眨眨眼,挪動幾下,從包里拿出一個黑色筆記本,翻開後,一本正經地說道:“高一入學的時候,我被姚老師臨時安排當班長,這件事你不會忘記吧?那天我和班上每個人都說過話,包括男生,我絕對比你先知道他的名字!”

陳慕白大怒,哪有算三年前的事情?

高中三年楊石磊根本就是個小透明,除了人長得高一點之外,人又不帥,成績又不突出,她和蘇欣宜都是風雲人物,每天驅趕蒼蠅都來不及,誰還會關注那個傢伙?也就是高考之後的張晟請客,才得知他在當兼職模特,才一點點接觸他。你現在提三年前認識,幾個意思?

她瞪圓了眼睛:“那我還是他初中的校友呢!上下學經常碰到,我豈不是比你認識的更早?”

對於這個問題,智商更高的蘇欣宜早有準備,輕笑道:“哈楊石磊他小學是紅楓三小的,你總不能小學就認識他了吧?而我是育才的,三小就在我們隔壁,我經常可以看到他!”

陳慕白惱怒:“你們學校都不一樣,怎麼認識?”

蘇欣宜啪地合攏筆記本,堅持道:“他從小就長得比同齡人高,而且是三小的固定升旗手,每個星期一的早上都要升旗,我怎麼沒見過?我站在二樓就可以看到他!”

哪有這樣攀關係的?陳慕白胸膛快點氣炸:“蘇欣宜,你這就沒意思了,哪有往上扒人家祖宗十八代的?”

蘇欣宜繼續微笑,自信地說道:“我這麼做,只是為了證明一點,楊石磊是我先認識的,我還知道他老家在哪裡,你想知道他幼兒園在哪裡上的嗎?我都可以告訴你呀!”

陳慕白懊惱地扔過去一個枕頭,都快氣哭了:“你怎麼這麼賴皮呀?你以前從來都不是這樣的!”

蘇欣宜抓住枕頭:“我現在改了不行嗎?我和你出去逛街,抓到娃娃,買什麼東西,不都是你先挑好的嗎?你不要的才給我,是不是?”

陳慕白哽咽道:“可我沒說不要他啊?”

蘇欣宜也急了:“第一次我們在萬達促銷,晚上宵夜,我說把你託付給他照顧,你們倆一起否認,對不對?回家的時候,我問你是不是和他在交往,你否認了,說你們是普通同學關係,對不對?你敢說不是?”

“我……”

陳慕白想起來,那天確實如此。

所以,蘇欣宜就站了出來,和他開始交往?

這全都是她的錯咯?

看着陳慕白哽咽,蘇欣宜的眼淚也在眼眶中打轉:“小白,就因為你比我大一天,所以我這三年不管做什麼,都必須先讓給你?什麼都是你不要了的才輪到我?他也是你不要了,我才敢接觸的,是不是?沒有你這麼霸道的人了好不好!”

陳慕白的哭聲更大,蘇欣宜也側過頭哽咽着,淚水不停地流下來。

這是一個剪不斷,理不清的關係,兩人已經傷痕纍纍,幾乎進入到死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