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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良知道被勒住戰馬是劉開不讓自己靠前,擔心自己的安危,故而強忍住差點被掀翻在地的惱意,隨後仔細的觀察現場的情況。

只見自己的前哨近衛很明顯處於劣勢,四十多人已經有十幾人倒在圈子裡生死不知,其他的人則呈現出防禦姿態,兩兩一起,舉盾刺劍,相互配合著,而整個隊伍則圍成一個圓圈保護着地上受傷之人。

與近衛對陣的敵人卻是不少,妥妥的百多號人,雖然對方配合的不算太有章法,可單兵作戰的能力倒是很靈活,而且很明顯配有專門的弩兵,以及壓陣的少許騎兵。

要不是強弩的發射比較費時,並且數量不多,就劉良這點近衛真不夠人家吊打的。即便是這樣,很多人身上都插着弩箭,情勢岌岌可危。

都這個時候了不必講究什麼戰術,也沒工夫理會是非對錯,只有一個字,“殺”!

戰爭就是一種強迫,一種絕對暴力,需要敵人服從我方的意志。

兩軍對壘只有勝利者才有談判的資格!

有着三位虎將在場,劉良不必擔心自己會輸,信心滿滿的喊道:“全給我上!留兩三個活口,足夠了!”

顏良、文丑與張頜第一時間沖了出去,近衛只留有三人護衛着劉良,其他的人掣出兵器,策馬撲殺過去。

唯一有區別的是,顏良三人直接沖陣,而近衛們卻分成兩隊繞行,迅速的很專業的先滅掉敵人靠後的弩兵。

張頜很聰明的最先給被困近衛們解圍,而顏良文丑卻是大開大合、虎落羊群,簡直兇殘的不要不要了。

對於步兵來說,他們的大刀就是噩夢,即便是傳說當中的武林高手,在戰馬的衝撞和兩米多大刀的加持下,根本就沒有騰挪的空間。

劍碰劍斷,盾迎盾折,至於身體,則是一觸即飛,只餘下漫天飛舞的血沫!

交戰最可怕的就是,初的一剎那間。

兩軍對壘由於慣性的原因,稍一接觸就會有大片人倒下,這個數字足夠混戰一團實力相當的隊伍砍上半個時辰所殺傷的人數。

但,如果是實力不均衡呢?

那剩下的就是驚恐!

沒有什麼比一群失去士氣、驚惶失措的士兵更可憐的了!

他們會第一時間轉身逃離,推搡、揮砍阻擋自己逃命的人,他們會叫喊着,會奔跑着,會扔掉一切妨礙行動的裝備,會不顧一切的倉皇逃竄。

至於那些後排的比較堅強的士兵,則會被前面混亂的秩序弄懵了,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更不知道接下來要做什麼,傻傻的迎接從天而降的利刃,當身體不再聽使喚的時候,這才恍然。

“難怪冷兵器戰爭需要猛將……令行禁止,令行禁止嗎?強兵啊……”劉良沒想到對方竟然一觸而潰,也同時對古代冷兵器戰爭有了初步的認識。

“主公!對方除了弩兵和騎兵外,不像是正規的部曲,依我個人的經驗,對方倒像是一群大俠義士。主公的意思是……”

劉良身邊叫阿豹的人小聲的提醒,很明顯他的潛台詞有放過這些人的意思,不得不說,這個時代的老百姓並不排斥俠客,而這些近衛也跟遊俠有着差不多的性質。

從善如流,劉良還是知道的,更何況他也不是什麼固執己見、嗜殺成性之人,“嗯,咱們過去。你去傳我命令:繳械不殺!”

“諾!”

阿豹反應很快,用眼神示意一下同伴,隨後策馬而起,大聲喝道:“主公命令,繳械不殺!繳械不殺……”

隨着阿豹的加入,眾近衛一起和聲響應“繳械不殺”,手下的動作也開始不以殺敵為主,轉而繳獲兵器,踹翻傻傻站立的敵人。

由於對方只有少數的戰馬,而且這些人都沒有參戰,只是小心謹慎的圍在三架馬車周圍,並沒有人私自逃離。

劉開和劉鋒兩個近衛屯長來到劉良的面前,作為前衛的劉鋒抱拳致禮。

“主公!敵一百五十許,現已圍捕,敵方都伯轄三什人馬,仍在負隅頑抗,沒人走脫。我方重傷十六人。屬下無能,請主公責罰!”

“嗯,不怪你!你們為什麼會交手?”

“我方兵士欲輪換修整,敵方前哨突至,不由分說,直接動手,故,來不及告知主公。後,敵方大隊人馬至,不得不釋放求救信號!”

劉良剛想繼續了解情況,就看見張頜驅馬過來,“主公!對方要求談判!”

看了一眼目前的局勢,戰鬥基本上已經結束,拋去馬車的那些防禦的騎兵不說,其餘的人要麼戰死、要麼被俘。

而自己這方人馬,前哨近衛已經架起繳獲的踏張弩呈半圓狀對峙,顏良、文丑橫刀則站在最前方,虎視眈眈的看着,騎馬的近衛則是圍繞着馬車勻速慢跑,以防不測,局勢已經完全的得到控制。

“儁乂,記住不要暴露咱們的信息,你只要告知他們:爾等已經失去談判的資格,放下兵器!否則,殺無赦!”

這裡可是官道,在沒弄清楚對方身份的情況下,容不得拖拖拉拉,要知道對方陣容里,好像有官兵的存在,說不定是什麼大人物,一旦情形不對,劉良就準備殺人滅口。現如今的資本還沒有積攢起來,他可不想因此得罪朝廷而亡命天涯。

為今之計,就是快速的俘虜這些人,然後隨便找個犄角旮旯沒人的地方,到時候,是扁是圓,還不任由他劉良捻塑。

“諾!爾等已經失去談判的資格,放下兵器!否則,殺無赦!”

張頜不愧是心細如髮,重複了一遍主公的命令,確認無誤後這才打馬而回。

劉良一直沒有靠近對方的馬車,只是遠遠的看着,以防被路人窺見。

對他來說,小心無大錯。現如今弱小的劉良可是經不起風雨,更玩不起這麼大的賭注!

更何況劉良很認可雨果的那句話:謹慎比大膽要有力量得多。

不一會功夫,張頜便迴轉,“主公!對方拒絕咱們的要求,自稱是少府都尉的人,讓主公親自前去覲見,如果想要劫財,他們願意奉上五百兩黃金。”

,還沒有這個貨幣的概念,最多用在飾品或被收藏。】

,可以用於大宗買賣交易。東漢鼓勵私人造幣,但成本太高得不償失】

劉良知道現今市場的黃金價格,一斤黃金的價格只有一萬五銖錢,相當於現代的40元一克,不得不說,廉價的要命。

但,可能是稀少的原因,只有皇帝用於打賞大臣,即便是世家也只作為貯備的資源,絕不出手用於買賣。

究其緣由,劉良覺得有可能是漢代張騫鑿通西域的對外貿易政策促使東漢黃金的大量流失。沒看見,歷史同一時期的羅馬帝國,從停止擴張到內亂枯竭,前後三百年的時間裡,黃金就從來沒有枯竭過嗎!

不管怎樣,對方能一下子拿出價值百萬錢的黃金,還是震撼住劉良。

錢帛動人心!

有那麼一恍惚的工夫,劉良甚至動了殺人越貨的念頭。

“主公,主公……”

“呃……”劉良老臉一紅,吞咽了一下口水,“命弓弩射擊,勿要以殺人為目的,只是警告。還是那句話:繳械投降,否則,殺無赦!”

不管對方是誰,主動權必須掌握在自己手上,劉良已經準備好全滅對方的念頭。

果不其然,對方只是象徵性的掙扎一下罷了,當二十個踏張弩齊射一輪後,這些人立刻繳械投降。

這個時候,後援的人馬已經上來了,劉良吩咐他們騎乘駑馬轉為前哨,四下搜索,看有沒有人窺探這裡。隨後大隊人馬收拾好現場,裹狹着俘虜轉進一個偏僻的山坳之中。

劉良自始至終都沒有露面,只是打發劉開和張頜前去審問,最終得到了消息。

對方押運一萬兩黃金護送一個人到安平國,至於護送的人是誰,即便那個領頭的都伯也不知道。

唯一知道的,被護送的人,骨頭挺硬,寧死不屈。而那些護衛則大部分是僱傭來的遊俠,只有五十人是朝廷黃門駙馬的下屬親衛。

整個兒就是一個無頭案,但劉良還是多少看出一些蹊蹺。

一是對方隊伍組織結構有點奇葩,典型的“官匪結合”;二是對方押送的貨物有問題,私人絕不會出動這麼多的黃金;三是對方路遇“武裝人員”出現,沒有任何猶豫直接動手有疑問,這官道可是有數不清的商隊和私人扈從出行;四是對方最初言明自己是朝廷少府中人,後改口說成常侍下屬的侍中黃門衛士,而且還是鬼鬼祟祟的偽裝出行。

最後,最讓劉良感到奇怪的是,對方護送的人頗有骨氣,而且據劉開幾番探查此人,發現他好像是個練家子,還屬於那種身手很不錯的那種。

如此“文武雙才”,貌似不簡單,絕非一般普通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