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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逃跑是不用想了,就算是自己有體力、會游泳、能識別此地的方位,可以僥倖擺脫人家專業的追捕。但那已然被逼所書寫的三份家信,其中一份用於陸路傳送,剩餘兩份已經被對方用信鴿釋放出去。不出意外的話,家人已經被對方掌控,正在趕往此地匯合。

連累家人的傻事,他又怎能會輕易觸犯?

賈詡只好默默等待時機,已期弄明白對方綁縛自己的真實目的,做好下一步的打算。

讓賈詡沒有想到的是,船隻僅僅只停了不到一天時間,信息便快速的傳回,隨後所乘的快舟直接起航,並沒有等待自己家人的到來。

快舟行駛的速度驚人,只行駛了半天的時間,便泊於渭水與河水的交匯處。通過從船艙窗口偷窺河道得來信息,賈詡可以確認,自己身處於弘農境河水主道的某一無人岸邊。

讓他意想不到的是,漂泊等待了一天多的時間,三隻快船便與自己這兩隻小船隊匯合,雖然並沒有與家人見面,但對方還是很貼心的有意識的讓自己看到家人的平安。

或許以三日之期,匯合此處,在外人眼裡這並不算什麼。

畢竟水路要比旱路方便快捷,姑臧離黃河上游並不遙遠,可以順流乘船,快速通過黃河小北幹流段直接匯合於此。

但深知北地郡縣地形的賈詡,卻不那麼想,他很清楚河水上中游的行舟困難。就以時間計算,這隻船隊接到訊息、整頓家中人員事物再行上路,至少也需一天時間才能登上船隻。而只用兩天時間,航行於三千里水路,如此的快捷,不走夜路是絕難做到的。

黃河可不比長江,灘磧眾多,流速湍急,一個不好便能船毀人亡。上游還好,依靠嫻熟的行船技能倒是可以快速通行,可中游段西河郡峽谷地帶對於船隻來說,就不那麼好穿行了。

特別是臨縣附近的壺口瀑布,則需要“旱地行船”,方能通過險地,這需要的不僅僅是財力物力,更主要的是對方的效率,以及有一隻龐大的隊伍為之協同。

賈詡通過幾處細節可以判斷出來,那位大人物的勢力和野心,已經大到自己難以想象的程度。

先不說他有能力邀向指揮,布控於數千近萬里之外,單說三州之地的部屬溝通和協同能力,絕對是超強的存在,即便是朝廷之樞極-督郵勢力,也未必做到如此綢繆、迅捷。

見一葉而知秋,窺一斑而知全豹。

綁縛之事,整體顯現出,神秘勢力的布局嚴謹、操作合理、目的清晰等等,諸多讓人始料不及的構造局面。

這些動作可不是一般家族,能在短短几年的時間內,所積攢能量,所能辦到的,如此縝密計劃的實施,需要的可不僅僅是家族的底蘊。

見家人並沒有受到傷害,反而得到很好的照顧,賈詡一直懸着的心,終於安穩的放到肚子里,他多少都琢磨出一點門道,不在聽天由命、胡思亂想。

一共五隻輕舟,快速的通過弘農郡,等過了河南尹平陰縣後,賈詡確定了心中的想法,他已經有九成的把握,認定自己的猜想,綁縛自己的主謀,就是新崛起的東萊神童公子無。

之所以敢確認,是因為有一艘巨大的商船,停泊在一處隱蔽的河道岔口,等待着自己家眷的到來。

能夠擁有如此大型船隻的家族,對於大漢來說,屈指可數,賈詡還沒傻得,都到了這個時候,還分不清狀況。

更何況,人家根本就沒有想要繼續掩飾,旗幟鮮明的擺在那裡,更是體貼的把自己家眷安置於最大的樓船之上,服務可謂是極盡周到,讓人挑不出毛病。

原以為自己終於可以和家人匯合,可是讓賈詡沒想到的是,其餘快舟均已吊上樓船,唯獨自己的快舟先行一步,以最快的速度駛向河水的入海口。隨後換乘海船,休整一夜,第二日中午便到達東萊碼頭。

下船以後,再也沒有什麼武裝人員看管,只有一些劉家所謂的文職人員,引領自己至一處嶄新的宅院。

被告知:這裡只是自己的臨時住處,隨後到來的家眷,另有更好的地方安置。

房子的好壞,賈詡並不重視,雖然裡面的裝飾極盡豪華,所用物品皆是全新,甚至隨從、婢女都一應俱全,對於家貲微薄的他,不亞於鳥槍換炮。

但他更在乎的是,周遭的情景,所目睹的事實。

規劃整齊,多半閑置的木製、土坯房屋;筆直寬闊,用特殊紅磚有序分割的碎石路面;不盡相同,忙碌於工作的各職各業工匠;方圓數里,土地平整一新,規劃用的白灰線條耀眼之極……

很明顯,這是一個新成立的縣城,一個與眾不同的縣城,一個沒有城牆、沒有官署、沒有農田、沒有閑雜人等,貌似純粹的商業縣城。

讓賈詡疑惑不解的是,他沒有看到有人監管,好像這裡的人,都很自律的工作,沒有偷懶耍滑,沒有投機取巧,分工明確,各其之職,一副井然有序的模樣。

這些人,腳步雖匆匆,卻面露笑容,甚至彼此之間,親如一家的同在一處吃食,而且不需花費任何費用,菜肴豐厚的,連他看見都直吞口水。

太多的不解,太多的難以想象。

他突然發現,這位東萊公子無透着一種神秘,他突然覺得,坊間傳聞他劉無受仙人指點的事情,未必是系風捕景終不可得的事情。

賈詡沒有聽從隨行扈從的安排回新家就餐,而是混進所謂的食堂,坐在長條木製板凳上,跟眾工匠在大廳的高腳桌上吃飯。

他努力控制住,自己對美食的口腹之慾,小心翼翼的探聽公子無的一些消息,得知而來的消息,讓他重新認識到這位東萊神童的不凡之處。

輕財重義,愛民如子;立意較然,不欺其志。

做事雖乖張,但以德輔此,不掩人之美,是為成大事之明主。

賈詡已經認定劉無值得投靠,但他還是有稍許的質疑和不甘心。

以他劉無所做之事實、舉動,能不被朝廷所忌憚,是為出奇。唯一的可能,或許是他與宦官的交情,真的如外界猜測一般,親密無間。

對於皇帝、朝廷會對東萊劉家做出動作,賈詡並不擔心。眼下的風平浪靜,足以代表一切,皇帝仍舊被中官們蒙蔽,而那些不作為的大臣們,正在坐看老劉家的笑話。

當然了,不排除一些有野心的人物,也藉此機會,試探朝廷的反應。

賈詡堅信,只要給自己時間和機會,相信自己一定能規勸劉無掌握遼東之地。若是此事成真,那麼東萊劉家便擁有足夠多的資本,處於不敗之地,不需去顧忌正處於內外交困的大漢朝廷。

眼下最令賈詡疑惑的是,公子無這種敢為天下人做事的表率,但凡善於思考,能夠分辨大勢,沒機會出仕的寒門,必會召之即來。甚至包括自己在內,恐怕了解詳情後,只需他招招手,便會舉家相投。

為何他劉無會做出,此等強擄,不智之事?

就不怕,“全則必缺,極則必反”之自然法則嗎?

最主要的是,公子無是如何認定自己有才能的?為何急不可耐的做出如此荒誕不經的事情?

腦袋都快想爆炸的賈詡,最後不得不放棄猜想。都到了這個地步了,牛不飲水強按頭,想不就範,都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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