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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社鍾家,乃潁川四長之一,清高、有德行聞名於世。

可能是得到劉良西園與宦官交易之事,鍾家家族長老唯恐避之不及,沒有一人出面招待,只是讓鍾繇裝裝樣子,潦草塞責、敷衍了事。

可把多少有些得意的劉良,氣個不輕!

劉良非常討厭這種自私自利、避世消極的士族意識形態,表面上莫不是給人以高大上的感覺,表現出一派煙雲水氣、風流自賞的“仙人”氣度。

可實際上,就是明哲保身,只顧家族個人利益,國家強盛、政治清明時,拚命鑽營,積極入世;而與世不入、危及利益時,則是裝聾作啞,急流勇退,以免禍及自身。

他們這些世家雖尊崇儒、道兩家思想,但皆是“活學活用”的徘徊兩者之間,自始至終都是小國寡民的思維邏輯!

在君統以外,他們還戴着一個更高的宗統。

宗族的觀念籠罩了個人的人格,同時也掩蔽了國家的觀念。世族階級的人肯犧牲自己或近支的親屬去維持整個的宗族;也有因維持家族的地位而立時反叛國家。

話不投機半句多,劉良直接告退!

只不過,在臨走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心中憤恨,激情的演繹了一個故事:

有亡國,有亡天下。

亡國與亡天下奚辨?

曰:易姓改號,謂之亡國;仁義充塞,而至於率獸食人,人將相食,謂之亡天下。

是故知保天下,然後知保其國。

保國者,其君其臣肉食者謀之;保天下者,匹夫之賤與有責焉耳矣。

這個故事自然是明清朝代著名思想家顧炎武的社會主張,“天下興亡,匹夫有責。”

此故事一出,聽得在場之人無不動容,底下吃瓜群眾眼中熊熊烈火、心中嗷嗷亂叫,而安坐於主人位置的鐘繇也頗具悔意,只可惜,這一切都不是他能做得了主的。

過了一頓嘴癮,也僅限於此!

劉良還是遭遇他人生當中,挖人挖到石頭,崩壞了鋤頭的尷尬境遇,不得不灰溜溜的離去。

至此,潁川鍾家算是徹底的上了劉良的黑名單,而對於言語多有鄙視自己的鐘繇,睚眥必報的劉良也沒有放過任何報復的機會,至少在書法小楷上面,鍾繇已經沒有任何出頭露面的機會。

“楷書鼻祖”的稱號,直接被劉良無恥的剝奪、佔據!

而長社鍾家也因為一時的短視和過分的愛惜羽毛,沒有緊跟劉良的步伐,再也不復昨日之輝煌,最終慘遭淘汰出局的杯具。

由於密探並沒有打聽到徐庶的任何消息,劉良只好離開長社,打馬前往穎陰,終於在天黑之前進駐縣城。

有了長社鍾家的教訓,劉良也算是明白,世家尊重的只是實力而不是什麼虛名,他對接下來的荀家,自然沒報多少希望,最多是瞻仰一下荀攸、荀彧的風采罷了。

荀家祖居潁川穎陰,書香門第,大戶世家,可以算是穎陰地區最大的地頭蛇勢力。

只要是稍有身份來到這裡,都會第一時間前去府中拜碼頭,自然門庭若市的好不熱鬧。

安立於荀府大門外,劉良派人遞上拜帖,冷眼觀看,對於這些所謂的文化家族,他已經很失望透頂。

人才的確是寶貴的,但不為自己所用的人才,就是個狗屁!

一個人能力就是再高,他決不能以一己之力拯救一個國家。社會的發展與進步絕不是依賴於個人的思想,而是綜合了億萬人的才智!

正如魯大大所說:天才並不是自生自長在深林荒野里的怪物,是由可以使天才生長的民眾產生長育出來的,所以沒有這種民眾,就沒有天才。

他劉良不需要這些士族大家,所培養的謀士族私利而忘國家大義的“天才”!

要不是為了華夏民族少經歷一點慘痛和磨難,他有的是時間去培養自己需要的天才。

十年不行,二十年、三十年,甚至窮極一生去培養那些以國家民族利益為重,能和自己志同道合、真心實意為人民謀福利的天才!

這一次的遭遇,有點出乎劉良的意料。

不一會的工夫,荀家的中門大開,從門內陸續走出一大堆人馬,其中兩個英俊少年尤為引人注目。

“東萊神童公子無,能夠大駕光臨,可真是柴門有幸、蓬蓽生輝啊!有失遠迎,有失遠迎……”

郭嘉小聲的在劉良耳邊說道:“這位是荀彧的父親,荀家二龍荀濟南相大人。荀琨左邊的是他最喜歡的四兒子荀彧,右邊的則是從小失去父母,寄居於荀琨家中的荀攸荀公達。”

劉良不敢失禮於人前,微微朝郭嘉點頭後,迎了上前,“東萊劉無劉傲然,見過荀大人!”

劉良不知道即便是離任,作為尊敬還是可以稱呼原先官職的,他未免出醜只能叫荀琨為大人。

“荀彧荀文若,見過公子無!”

雙方一大堆人,排資論輩的算是相互自曝了姓名,隨後劉良等人被接入府中堂屋。

趕着吃飯點來的,先前堂屋內的宴席立馬撤掉,隨後便換上新的餐具、吃食。

這個時代沒啥好吃的,招待賓客最高級的存在就是以鼎煮肉,絕對的方便快捷,不消一刻便能吃上。

大家沒有熟絡到一定程度,都秉着“食不言、寢不語”的狀態,只有荀彧、荀攸叔侄和戲志才、郭嘉之間,有着眉目傳情的互動,很顯然他們之間關係處得非常的要好。

酒足飯飽,荀琨作為家主以恭維公子無作為開場白,率先打破場上的沉默,隨後試探性的詢問一些問題,當得知戲志才與郭嘉都認劉良為主的時候,荀琨的面容有些異動。

他非常了解戲、郭二子,知道他們在戰術謀略方面絕對是奇才的存在,一點也不遜於自己的從孫荀攸。

要不然,荀琨也不會允許,自己最喜歡的兒子和自己最器重的從孫,與他們攪和在一起,更不會容忍二子不時的來荀家蹭吃蹭喝,外帶學堂蹭課蹭書看。

只是,荀琨心理雖然有些異動,但他並沒有表達任何心意,最多是說有機會前往東萊拜訪的客套話。

作為大家族,做任何事情都需要持盈保泰、不為禍始為準繩,謹慎雖然能錯失很多機會,但冒失卻能造成毀家滅族之禍。

只要家族的底蘊存在,那麼不管什麼時候,不管是誰上位當權,都需要名門望族的輔佐,一個秩然有序的封建社會的上層,是永遠離不開士族階級的支持的。

客套完後,荀琨便借故離去,留下這些精力四射的小青年們聯絡感情。

畢竟交好一人,總比得罪一人要好,更何況這個神奇的少年劉無,荀琨也比較看好,能把東萊神童當做荀家子孫積累的人脈,也是極好的事情。

劉良沒有過多的參與談話,而是盡量保持傾聽的狀態,傾聽素有“王佐之才”荀彧的發言。

劉良發現這個荀彧的確有才,一旦說到他感興趣之事,立馬變成話癆,辯解之中,往往給出一大套嚴密謹慎的分析,甚至將局勢一點一點的講解給對方,最終讓辯方心悅誠服的自動認輸。

此人謀事思慮精密,規模宏大,擅長以陽謀氣勢壓迫對方,非常符合大國之宰相之職,能夠全面總管統籌內政事物。

荀攸雖不善辯,但每每都能說到正點,非常擅長軍事謀劃,見解更是獨到,有把控大勢的能力。

雖然只是閑聊,但是他表述出來的戰略戰術,就連劉良都汗顏無比,絕對是頂級的戰術大師!